“等一下再去。”涟儿拦住他,吩咐丫头拿来药膏和干净衣服。她亲手给落天上药,看着他后背红肿的伤痕心里一阵难受。她宝贝一样养大的儿子,八年来一根手指都没舍得碰过,今个竟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教训了。她只看到儿子倔强忤逆,却不知他小小的内心在承受怎样的煎熬。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冷不丁冒出一个属实让他难以接受。她总觉得孩子们还小,可是她们竟忽然就长大了。
涟儿扭头看看旁边还在发呆的落漓,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乖女儿,母亲不是故意想要欺骗你和哥哥,只是想等到你们长大能理解的时候再说出来。况且我也从未想过再见你们的父亲,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说到此处,涟儿的心毫无征兆的剧痛起来。原以为一切都烟消云散,原以为自己已经修炼的看破红尘,没想到还是会心痛,还是不能彻底放下。
在涟儿的心中,墨音才是她生命里最完美的爱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晏子辞只是睿王爷,随着墨音身份的消失,她心中的爱人也跟着死去了。人的一生注定是不能十全十美,金钱、美貌、亲情、友情她全部拥有,唯有爱情是她不敢再奢望的东西。或者说她曾经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她以自己的方式让它延续下来。从此她的世界里多了两个小生命,正是这鲜活的生命让她灰暗的生活再次多彩起来。没有爱情她可以苟延残喘,若是没有了孩子,她不会独活!
“母亲,是儿子让您想起往事难过了。”落天自责的说着,“往后儿子不会再提及此事,儿子会好好读书认真练武,我要快点长大保护母亲和妹妹。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会听母亲和哥哥的话,以后我会一个人睡觉,打雷下雨也不害怕!”落漓也乖巧的看着母亲。
涟儿鼻子一酸,搂住两个孩子一阵欣慰,这是上天给她的最宝贵的礼物。
落天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他安慰母亲又去跟晏炀道歉。晏子缘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提出认落天做干儿子了。本就是亲戚,而且落天和晏炀经过打架感情快速升温,他们兄弟好得像一个人,涟儿见了就同意了晏子缘的提议。
又过了半月,京都有消息传来,林春生被皇上任命为大理寺卿,知夏得了消息赶忙回程,知春几个也都跟着回去。分别之日少不得一番哭泣不舍,却终究是都有家室不能常住。
京都传来林春生的喜讯,知夏等人火速返了回去,子缘却带着晏炀留了下来。没几日,一直在外面以做生意为由躲着的拓跋炎回来了。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屌样,涟儿知道他已经把曾经的伤痛藏好了。
拓跋炎也认识晏子缘,三个男人见了面相谈甚欢,“咱们好久没聚,走,出去喝酒!”
“让丫头准备好酒菜就行,干嘛非要出去喝酒?”外面骄阳似火,子缘不想走动。
“兄弟,外面的世界才精彩!哥哥我心情不佳,权当是陪着我出去散心。”拓跋炎硬拉着二人出府,一路东拐西拐竟到了热城最有名的百花楼。
晋王爷家教甚严,子缘对这种地方只听过却从未进去过,加上他心中只有涟儿一人怎么能让青楼女人坏了名节?范谦政常年在外面做生意,陪着客户应酬也去过青楼,却从来不曾胡作非为。
“仙客来的菜最有名,听说他们的大厨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御厨,不如我们去那里喝几杯。”子缘不想去这种地方。
拓跋炎却拽住他的胳膊不松手,“男人这辈子就该醉卧花丛,女人有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们兄弟十几年喜欢一个女人就不腻烦?更何况人家还半点心思都没有,做男人做成你们这样真是窝囊。今个你们谁都不能走,不然就不是爷们,我带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女人!”
他话音刚落,里面出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拉住三个人就往里面拽。子缘和谦政不好对女人动粗,只好被拉扯了进去。
拓跋炎似乎常去青楼,要了一间上等包房,点了酒菜和姑娘。
不一会儿,老鸨带着三个姑娘进来,还不待她说话拓跋炎就怒了,“奶奶的,给老子找三个清倌侍候,少拿这几个残花败柳糊弄人!”
老鸨是什么人?一打眼就知道这三位爷是有权有势的主,忙陪着笑脸道歉,“几位爷稍等,我这就让春花、秋月、无双过来侍候,她们可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不过若是爷看上哪个好商量!”说罢下去安排不提。
“这个……那个……炎兄怎么一眼就看出刚刚三个女子不是完璧?”子缘脸色微红的问道。
拓跋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大姑娘没被男人kai苞,走路都是夹着腿,再豪爽的姑娘看见男人也会有一丝不自在;在床上侍候惯了男人的女人行动之间便透着风骚,屁股乱晃脚往外掰,眼珠子恨不得飞出来勾搭你。兄弟,以后多跟着我混长见识!”
“好好的世子都被你教坏了。”谦政对他的言论嗤之以鼻。
正说着,老鸨又带了三位姑娘进来。子缘不由得留心她们的走路和眼神,果然和刚刚的三位迥然不同。她们脸上画着淡妆,举手投足带着小家碧玉的风范,竟丝毫没有风尘女子的放荡感觉。
“嗯,这三个妞不错。”拓跋炎见了点点头,掏出一锭银子打赏老鸨。
老鸨千恩万谢的下去,临走还嘱咐春花几个好生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