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见他们走开,这才叹口气对晋王爷说道:“今个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关于落天、落漓认祖归宗的事情?”晋王爷一下就猜到了。
“嗯。”老王爷点点头,“如果子辞在,他早就让孩子认祖归宗了!这件事虽然是我的家事,不过也是国事,怎么样都要先上份奏则看看皇上的意思。”
子缘听了眼神一闪,这认祖归宗是小事,上族谱可就有学问了。生母如果是正妃或侧妃,名字会跟着一同上族谱,不然就要把孩子的名字写在正妃名下。涟儿毕竟是无名无份,把孩子记在东布名下对她太不公平!落天和落漓也不会愿意!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恐怕他们想不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己总要替涟儿说句公道话!
“这折子怎么写可是个学问!”还不等晋王爷回话,他抢先说道,“当年皇上曾金口玉言赐婚给睿王爷、徐绮涟,只可惜阴差阳错始终没能正式拜堂。虽说睿王爷从边疆带回个所谓的‘王妃’,可是也没正式拜过堂。论起来徐绮涟应该排在东布前面,烨儿三岁不是还没下世子的诏吗?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懂呢?”
老王爷闻言觉得子缘的话有些道理,皇上没有下诏册封晏烨的世子身份,外人猜测可能是因为晏子缘始终是失踪,而且晏烨的年纪尚小。可听了子缘的话他开始不确定起来,三年了,任谁都知道子辞没有生还的可能,烨儿虽小却是上了玉牒的嫡子,皇上或许是另有打算!
晋王爷沉思了一下说道:“上折子的事暂时先别急,等有机会探探皇上的口风再说。”
这么多年来老王爷一直是闲赋在府,他儿子晏子宁、子安只捞着个有名无实的官职,在官场上没有多少发言权。全凭着太子妃和老王妃是姑表亲,所以平日里他对老王妃不敢大小声,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就随她折腾了。倒是晋王爷经常出入上书房,只是子缘不愿意做官一再推了皇上的好意,不过皇上似乎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
老王爷听了晋王爷的话点点头,叹口气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兄弟和睦最重要!这世子不管是谁,越早定下来越好!”
“我会在皇上面前提提的,二哥不用着急。”晋王爷答应下。
老王爷留他们爷仨在府中用晚饭,让晏子宁、落天几个都坐陪,晋王暗暗观察落天,越发觉得他心智成熟不好琢磨。听说他在热城的生意做得很大,竟比他母亲还要有手腕,原本以为是诈传,眼下见了他本人却觉得有几分可信。
落天话不多,除非点到头上不然不会轻易说话,他也在暗暗观察晋王爷和晏子宁等人。正所谓观其言而察其行,一个人想要做什么事情,秉性、为人处世如何,言语之间必定会露出端倪。在他看来,晋王是个正直有谋略的王爷,不过太过严肃了些。景王性子温和对他慈爱,可惜遇事没有主见显得有些懦弱。
晏子宁和子安唯唯诺诺不成大器,晏炜和晏灼还没有定性。再看晏子缘爷俩仪表堂堂谈吐不俗,如此一对比他们这一脉真是被彻底比下去了。
吃罢饭喝过茶晋王起身告辞,老王爷带着两个儿子亲自出去送。他们一出门,晏炜立马就活了。
“一会儿去我那里吃点心,我吩咐海棠留了椰子糕。”他每次跟晋王同桌吃饭都感觉不舒服,刚刚吃敢动面前的几盘,根本就没吃饱。
晏灼举双手赞同,他也极怕晋王。落天不想去,他们兄弟二人非拉着他同往,他只好过去应个景。
晏炜是晏子宁的长子,母亲又是世子妃史氏,他母亲一直帮忙老王妃打理王府,府中的下人自然是不敢轻慢于他。
他本来跟母亲住在一起从今年才出来单住。老王爷不怎么理事,他父亲和三叔又整日在衙门当差,离了内院他可快活了。幽篁馆被他布置的花里花俏,但凡是有几分姿色的丫头都起个花名,还美名其曰是为了格调不能丢读书人的脸面。
刚到幽篁馆门口就看见一个削肩细腰的丫头正在指挥小丫头贴对子,她见到三个人过来忙机灵的打招呼。
“干什么呢?”晏炜看着她眉眼都是笑意。
她伶俐的回着,“奴婢见大爷写得对子雅致极了,放在书房里未免可惜。这才擅作主张贴在门口,还请大爷不要怪罪。”
“胡闹,让二爷笑话!”他瞧了一眼落天,却并未让丫头摘下来,“往左一点,既然贴就贴端正了。”
落天仰起头念着,“处处红花红处处,重重绿树绿重重。好对子!”看来他这位堂兄肚子里还有些墨水,只是心思放在女孩子身上太多,写出来的东西也是靡靡之音过重。
听见落天叫好他越发的傲气起来,摆出兄长的模样教导道:“这写对子、作诗其实很简单,把王右丞的诗集都背下来就成了一半。有空的时候你常来,到时候咱们兄弟切磋一下。”
落天笑而不语,晏灼嚷着肚子饿了抬腿就往里面去。海棠把椰子糕端出来,杏花沏了壶上好的龙井。
“大少爷真是风雅,屋子里的丫头以花名称呼,而且还叫的恰如其分。”落天嘴角挂着一丝讥笑,“海棠娇艳,杏花清新,那个小蔷薇越看越有味道。”
“原来二弟跟我是同道中人!”他竟拍着手笑起来,丝毫没感觉出落天话里讥讽的味道。
晏灼一边往嘴里塞椰子糕一边喝茶,一副吃货的模样。落天看看这哥俩暗自叹气,没坐一会儿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