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
八岁时,我写了我的第一篇动物小说。从那时起到现在,我已经连续创作动物小说十六年了。出于对动物学的兴趣,我成为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学生,后来转入中文系。现在,我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民间文学专业的博士。由于所学专业的原因,我用寒暑假的时间到云南、贵州、青藏高原等地进行动物学、民间文学和人类学考察。草原和高山上的太阳、月亮、星辰、疾风,以及那里形形色色的生灵,都告诉了我许许多多书本上读不到的哲理。
与动物和自然相处的经历,是我进行文学创作的起点。这些经验不仅为我提供了动物小说创作素材,更教会了我如何去理解自然,影响了我的文学创作观念。而非洲,那片属于大型野生动物的土地,唤起了我最初的创作热情。
非洲,是我梦中的动物小说故乡。
上小学时,我在一座被群山环抱的野生动物养殖基地生活了三年。养殖基地占地面积巨大,由数座连绵的山丘组成,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养殖基地中的围栏依山而建,相当宽敞,给成群的梅花鹿、鸵鸟、孔雀等动物留下足够的活动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动物在野生环境下的生存状态。进入不同的野生动物养殖区域,就如同进入了不同的世界。
养殖基地的东北角位于地势平坦的山脚下,是黄沙连绵的鸵鸟养殖区,被围栏隔开的鸵鸟群踏起滚滚黄尘。负责饲养鸵鸟的是一个饲养员爷爷。他是一名很有经验的野生动物饲养员,曾经在南非、坦桑尼亚等非洲国家的野生动物农场和私人动物园工作过。他养过非洲野水牛、养过斑马、养过鸵鸟……甚至还养过一头非洲象!
那时,我最喜欢看科普书籍。从书上,我知道野生的麻雀可以驯养为宠物。于是我想,鸵鸟应该也可以驯化的。在我的一再央求下,饲养员爷爷开始和我一起驯服一只两三个月大的小鸵鸟。没多久,我便在饲养员爷爷的带领下,骑着鸵鸟到附近的山村小学上学了,所到之处,赢来一片赞叹声。那时的我,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我想:“我应该是中国第一个骑着鸵鸟上学的孩子吧。”
在野生动物养殖基地,饲养员爷爷是我最好的朋友,常常给我讲一些来自非洲热带草原和牧场的动物故事。饲养员爷爷说,花豹和狒狒群是非洲草原上的世仇,在非洲的旷野中时常能看到狒狒群与花豹争夺领土的场面;非洲野犬是非洲草原最聪明的动物,在一只受伤的非洲野犬最困难的时候,饲养员爷爷曾经把肉块喂给它吃过;在非洲时,饲养员爷爷曾经参与过捕捉野生鸵鸟的行动,以便得到优良品种;繁殖季的雄性非洲野水牛脾气非常暴躁,饲养非洲野水牛需要十分小心……
饲养员爷爷还曾经给我讲过一头白狮的故事。一头白色的雌狮时常在农场附近游荡,而关于这头狮子的来历,又有许许多多不同的说法。在饲养员爷爷口中,这头白色的雌狮是极为神秘的动物。学习了生物科学之后,我明白了这种情况是非洲狮的一种基因突变,而白狮在野外环境下将比它的同类面临更多的危险与挑战,能活到成年的白狮必然经受了许许多多的磨砺。
在辽阔无边的星空下,我依偎在饲养员爷爷身旁,听着雄鸵鸟雄浑的吼声,想象着那片遥远而神秘的大陆……后来,我以饲养员爷爷口中的故事为原型,写下了许多关于非洲动物的故事,这是我最早创作的一批动物小说。
现在,我把十几年来陆续写下的关于非洲的几部动物小说重新整理创作,作为“动物小说王子袁博非洲系列”整体推出,包括《豹的世仇》《狮子的心》《野犬王朝》《野牛的故事》四部。原本应当属于“非洲系列”的长篇小说《鸵鸟家族》已在“动物小说王子袁博旷野系列”中出版,就不再纳入该系列中。
在这个系列中,我在探索一种与“旷野系列”(《火烈马》《狼群的覆灭》《鸵鸟家族》《猿人部落》)不同的动物小说写作方式。我希望能用翔实的动物学事实、曲折的情节、口语化的语言,向小读者们讲述那些来自非洲的动物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