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看,自从前天拿了换洗衣服折回,就再没看到的前夫座位,她甚至怀疑,他是去朝苏谚打亲情戏码了,顺带着把他转个地方,让自己永远找不到他。
牙齿磨得响响的,偏偏这时小蝴蝶不识时务的凑了上来。
她心烦的拨开它,“去去,你这势力眼的狗,当心我学某个无耻男人那样玩失踪。”
小蝴蝶摇着尾巴朝门口冲去,苏悠还没来得及回头,略显疲惫的声音已经从门那边传来,“刚才是在骂我无耻吗?”
苏悠一愣,等回过头,已满脸堆笑,尽管只是虚浮在脸上的假笑,她终究还是努力在维持露出八颗牙的,于国际化标准接轨的笑姿,“没有,你听错了。”
佣人过来接过他的包,然后退下,他缓缓朝不远处的女人走去,客厅里的灯只开了一半,梨花一样的白炽,洋洋洒在他身上,他眼底除了有日夜兼程的疲惫,还有一丝暖笑,“是吗?”
苏悠偷偷喘了口气,转过身,“真的,我怎么会骂是我衣食父母的您呢。”
张奇嘴角略微抽搐了下,不紧不慢的坐到她身边,见她还没动筷子,好看的修眉微微一皱,“这么晚了,还没吃?”
见他转过身就要训斥佣人,苏悠忙打断他,“人家不是在等你嘛……”她感觉自己浑身毛孔在瞬间全部直起。
张奇刚举到一般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继而,还是以他豪门出生的优雅姿势执起筷子,“吃吧,吃了早点洗洗……”
“洗洗……”苏悠正在喝酸辣汤,直接喷了,这次因为口比较小,倒没朝外喷多少,不多的那部分却顺着喉咙呛到她气管里,接着就是一顿剧烈咳嗽,“咳……”
张奇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一手帮她轻轻拍着背,一手则帮她轻轻擦过嘴角。
等苏悠闻到熟悉的冷香,已经晚了,等抬头只看到倒影在男人幽黑眸底下,满脸通红的自己,一把接过毛巾,垂下头,随意擦了擦,心去依然砰然乱跳。
那夜,当张奇踏回和她相邻的房间,她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等关上房门,后背顶着门锁,她脸又是一阵燥热。
张奇不在时,她失眠,一直担心他是不是背着他去看苏谚了;当张奇在时,她又失眠了,原因呢,她对着雪白如棉花糖一样的天花板,反复说服自己,她之所以失眠,还是为了他不声不响抢儿子的无耻之举。
翻来覆去还是睡意全无,索性起床,披上衣服,再次重复前两天,夜深人静她去干的事情,去他的书房寻找线索,她就不相信了,只要是他做的,肯定会留下一点线索可循。
书房和前两一样,依旧没上锁,轻而易举的又走了进去,不由一声叹息,难怪邱虹会带着大量重要客户资源“叛变”,就这点警觉性,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同时拥有“青语”和“天意”的。
担心男人会和她这样半夜失眠,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甚至都没和前两天那样敢开灯。
凭借着手电筒微弱的薄光,仔细翻阅着书柜里的每本书,正随意翻着,可,就当看到夹杂在书里的一本日记,她手颤了颤,已经被翻开的日记应声落地。
她没再翻下去,而是把那本日子抱在胸口,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明开的只是橘黄昏暗的台灯,苏悠却感觉光线太强了,把眼睛刺得生疼。
这本日记上的字,虽然显得有些青涩,不如他现在的苍莽有力,她却一眼就认出正是出于张奇的手笔。
第一页的时间是1989年,2月1号,她抿唇想了想,那是的张奇应该才六岁。
他这样写的,毒第一次发作,比预想的要痛,不过没关系,忍忍也就过去了。
她哆嗦着双唇翻过第二页,时间是1990年,2月1号,毒第二次发作,吐血了,比第一次的还要痛,没关系,我能坚持。
一口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时间停在了2004年,他(她)们相遇那一年,这一页,他没写毒发日期和感受,清清淡淡的写了一句,我终于找到她了,只希望能够和她一世长安。
苏悠不敢确定这句话里的她就是自己,因为她根本不记得以前就认识过张奇,既然不是自己,难道那一年,他还认识过其他人,还有他说的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到被调到企划部的新人培训,那位林雅慧好像培训是假,想告诉她一些张奇的身世为真。
可是,当时她也只是说张奇自幼不被父母喜欢,冷漠毒打而已,却从没想到过他还被人刻意下毒了。
瞳孔收了收,用力合上已经泛黄的日记本,心开始蔓延无边的荒凉和惶恐,如果日记真是张奇写的,那自己……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感觉到无法忍受的剧痛,这才松开,口里弥漫一股血腥味,如果真相真是这样,那她……
侧过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的台灯,眼底已氤氲一片雾气,只能恨自己不能痛他之痛。
被这本日记一搅和,也没了继续寻找线索的意兴,想着不管日记是不是隔壁人写的,她都不应该让他发现,于是拂袖擦了擦发酸的眼角,再次朝书房走去。
奇怪了,不久前还打开的书房,已经被人反锁了,苏悠皱皱眉,不可能,除了张奇没人敢进这书房,而且她刚经过张奇房间时,还特地半蹲下来看了看门缝,里面的确已经没灯了。
难道是自己手打滑了,所以开不开,把手在衣袖上擦了擦,继续拧动门把手,这次门倒是很快开了,不过,却是被人由内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