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头,很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苏悠抿唇强忍住笑,“等你忙完了,还是先把脸洗洗再出来。”
男人一脸懵懂的看着她,好像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沾满了白白的面粉,苏悠不知怎么的就又抽风了,走过去,踮起脚帮他擦了擦眉角的面粉。
为配合她的高度,男人在洞察她的举动后,很配合的弯下腰,并调整出适当的高度迎合她,苏悠的指甲因为刚才的心绪激荡,炙热而温和,轻轻拂过男人的眼角,男人竟然很惬意的闭上眼睛。
苏悠一愣,停下指间的擦拭,闭眼的男人很不满意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怎么不擦了。”
“哦……”苏悠脸一下子就红了,应了声,加快了擦拭的速度,不过,却在想到男人屡次对她的调侃时,心里涌起恶作剧的念头……
“啊……”男人一声惊呼,倏地整开眼睛,“你要谋杀亲夫吗?”
苏悠强忍住笑,很无辜的拍拍手,“我再纠正一遍,你不是我的前夫!”
男人凑上去,眨着和这张平反相貌不符合的熠熠黑眸,“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苏悠气结,没理会他,一跺脚就朝客厅里跑去。
“哈哈……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我就是你的亲夫,苏谚的亲爸爸。”
苏悠眼前一黑,顿时垂下无数条黑线,真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就算张奇……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她就心堵得慌,用力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和他有关的任何事。
蛋糕已经吃完的小蝴蝶,对男人说的话显然很不满意,也当场提出异议,撒腿跑到厨房里,用它的狗抓挠着男人的裤脚。
张奇心领神会的接着说:“哦,小东西,我差点把你忘了,应该是我们一家四口才对。”
一阵欢愉的轻笑回荡在房子里,苏悠长长吐了口气,埋头就朝卫生间冲去,脸上滚烫,心里也是滚烫滚烫的。
“你把厨房弄得像水漫金山似的,就为了做这个?”苏悠挑眉看着眼前勉强通过香气能判断出是蛋糕的东西。
男人幽怨的眨眨眼,“只是圆形改成了椭圆,颜色变成了深褐色,味道始终还是蛋糕的味道。”
苏悠也不想和他为了眼前这圆不圆,方不方,白不白,黑不黑的东西是不是蛋糕而辩论,倒对他无缘无故做蛋糕的原因感了兴趣,于是双手托着下巴,问:“今天为什么想起做蛋糕?”
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有抹隐痛一闪而过,转身去刀叉,“今天是我的二十九岁的生日。”
“你的生日?”苏悠下意识的重复一遍,心里涌出怪怪的感觉,为什么这句话这么耳熟。
一个熟悉的场景飞快闪入脑海中……
夜已深沉,整个宿舍只剩她一人留守,突然感觉有条小毛毛虫在脸上爬,痒痒的,麻麻的,受不了的睁开眼睛,蓦然对视上一双在黑暗里格外邪魅的深瞳。
“你……你怎么来了?”苏悠猛然惊醒,一把抓紧睡衣衣领就朝床铺里面缩去,要知道,她的宿舍在三楼,而且宿管站的阿姨个个都是火眼金睛,不要说是男人,就连一只公苍蝇都很难飞进来。
男人撩唇轻笑,直接伸手把她朝自己怀里拽来,“当然是飞来的,怎么样,很惊喜,也很浪漫吧?”
苏悠挣扎,“惊大过于喜,浪大过于漫。”
“惊大过于喜,我听得懂,什么叫浪大过于漫。”男人一把抱住她,直接坐到床边上,还好苏悠睡的是下铺,不然她真怀疑那单薄的床板能不能承受得住两个人的分量。
温润好闻的气息拂面,苏悠脸又是一红,垂下头不去看他,“海浪大过头了,不就变成水漫陆地了,就好比你深更半夜前来,一步小心飞错方向,导致落地不准,从三楼掉下去,直接来个残废一样,都是个危险性极高的活。”
男人眉角微扬,突然压低语调,很暧昧的凑到她耳边,“原来小悠一直这么关心我。”
苏悠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就没再理会他,两个人在皎洁月色折射进来的斑驳流离中,相拥而抱,默然无语。
一阵沉默后,苏悠忍不住问他,“你上午不才回去,怎么又来了?”
那时的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而她自己则是个穷学生,为省钱,总试图劝说把一个月一次的见面变成半年一次,尽管张奇从没听进去。
张奇朝她温柔淡笑,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看,这是什么?”
苏悠一下子愣住了,“今天是谁的生日?”
男人点燃蜡烛,“今天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
苏悠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
“让你有个准备么。”暖暖的烛光笼罩在男人俊美无双的脸上,他轻轻拂过她的流苏,“真不知道小悠会准备什么送给我?”
苏悠下意识的朝放在书桌上的钱包看去,这里面的钱大概一百都不到,真的不能买到什么像样东西,可是……她真的很想送他件像模像样的礼物。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窘迫,主动帮她解围,微微一笑,眉眼间尽然是倾城的摸样,“其实因为有了你,我才想过生日,在这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从没过过生日。”
不去考虑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苏悠心里徒然一凛,一股说不出的怜悯从心里冒出,“以后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话,几乎是不经思索的直接脱口而出,说声落地,苏悠顿时觉得脸上一热,这世上能陪另外一个人永远一起过生日的大概也只有结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