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正想抬起手看看几点了,手才抬起,蓦然发现正被人合在掌心里。
循着手朝它的主人看去,入眼的是一张趴在床边的脸,平明是早看惯的平凡面容,眉宇间竟然涌现出瑰丽之色。
他似乎睡得很沉,丝毫没被她的动静吵醒,只是……尽管他睡着,手却把他的手紧紧合在掌心里。
苏悠一下子清醒过来,用力抽回手,这番折腾,也把趴在床边的男人给吵醒了,他皱了皱眉,一脸无害的看着着她,“怎么了?”
苏悠搓着暖润惬意的手心,别过头不去看他,“你怎么来了?”
她想象中的场景是这样的……
在他回家后马阿姨会邀功似的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他,然后,绿帽子被戴到家的男人,在一气之下,除了会把马阿姨当场解雇掉,也会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给砸了。
从此,很讽刺的一幕出现了,两个从没真正开始的人,会真正正正的分了手。
男人探出手,正想和往常一样过来帮她捋头发,苏悠不知想到了什么,头再次一偏躲开了。
“小悠……”男人看着半举在眼前的手,一声夹着很多情绪的叹息萦绕在安静的房间里,“是不是怪我这段时间冷漠了你?”
苏悠转过头看着他,似乎在研究他说话的真假性,半晌,低语喃喃,“不是的,只是……”
接下来的话,她觉得很为难说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男人似乎看出她的难堪,主动帮她解起围。
再一次轻轻拂上她的头发,“只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苏悠呆了呆,“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又是一叹,等再次开口,口气已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瓜,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事了。”
苏悠又是一愣,貌似他告诉她的事很多,她哪里会都记得,何况多半时候她对他的话都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离过婚的,所以……”
潜台词,所以一早就,甚至于比她都早的发现她怀孕了。
苏悠恍然大悟,难怪这段时间小蝴蝶死活都不肯让自己靠近,难怪饮食越来越合胃口,他……转过头看了看半坐在床边的人。
他正在舒缓因为长久保持同一姿势,导致发麻的手脚。
“你真的不介意?”苏悠瞪大双眼,满脸疑惑。
如果说他能接受得了苏谚,那勉强还能说得过去,因为苏谚毕竟是在认识他以前就存在的,但是对于腹中尚未成型,而且是在认识他之后和别人有的孩子呢……
他难道真的可以毫不介意吗?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不介意被人屡次带绿帽子的男人吗?突然想到这些日子同床而眠,他却从没有过的逾越之举,最后,再次联想到潇湘上的网文,她脑里立刻涌出一个假象。
这个假象就是眼前的男人要么那方面缺失,要么没那啥啥能力不行,而这有会儿,除了不大说得过去的苏谚,马上又会有另外一个孩子帮他遮住,身为男人最耻辱的缺陷,很显然的,是那个孩子的妈的她,无疑是最佳人选。
这个念头一出,苏悠马上一扫刚才的尴尬,几乎是气呼呼的看着着他,“你之所以不介意,和你在‘离岛’上告诉我的一样……”
男人没说话,只是把手从她脸上轻轻转移到腰间,最后轻轻的,柔柔的,久久的停留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我已经有个儿子了,所以我希望她能是个女儿。”
苏悠滞了几秒,本想挣扎,也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被他这么一说,早已思绪大乱,最后只是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任由男人抱着她,下颌抵在她肩胛里,幽然吐气。
突然,凝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很协调的声音,是苏悠肚子发出来的,她饿了,从昨晚看到报纸匆匆跑回家到现在,她就滴水粒米未进,尽管她没什么胃口,可是毕竟已经有了身孕,身体本能反应总是饿的。
男人微微皱眉,“我听马阿姨说,你基本没吃什么,一个人跑回来,是不是也什么都没吃?”
苏悠心虚的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和自己腹中孩子毫无关系的男人自己会紧张,就像……她抿唇想了想,就像她怀的是他的孩子,然后没照顾好,所以愧疚他。
不等她想玩,男人已经一把抱起她,大步朝房门外走去,苏悠这才发现自己被男人放到了床上。
正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男人已经把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拉过毛毯替她盖好,转身去打开电视,确定她一切安好,这才放心的转身朝厨房走去。
苏悠从惊呆中回神时,厨房已经传来淘米的声音,她对着厨房方向提高嗓门叫道:“你干嘛?”
自己去厨房做饭,干嘛把她安置在沙发上。
男人似乎想了想,半晌,他的声音随着自来水的哗哗声传了过来,“从现在起,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苏悠愣了愣,把目光从厨房那头收回来时,有股甜甜的味道从心蔓延的四肢,她怀着苏谚时最想的,最羡慕的就是别人的孕妇全程有丈夫相伴,呵护,而她没有,虽然孙楚楚那时对她很不错。
可是,有些东西时别人永远替代不了的,比如丈夫,再比如父母,可惜那两样她都缺失了。
本以为这次又和怀苏谚一样,注定要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淡淡的生孩子,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