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被吓了跳,“只是张……”
男人神色一凛,似乎也在为自己刚才的口气吓到身边人而后悔,在微微一叹后,声音放柔许多,“以后有一天,也许你要用到它。”
苏悠没再说话,只是委屈的低下头,顺着他的意把地图放到钱包里。
“哎……”男人继续发动引擎,车,以缓慢的速度穿梭在阴郁的丛林中,从远处看,渺小似米粒般的车,竟然带着异样的悲凉,仿佛是一列驶去终点站的单程列车,等着它的永远是有无去无回。
一如身边男人所说的那样,苏谚真的已经身体大好,也许是得到她要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在路边等她。
如果不是被身边的男人拉着手,她只怕早小跑着扑了上去。
看着苏谚张开双臂,从不算遥远的地方朝她飞奔而来,苏悠觉得鼻子一酸,这辈子即便不再和任何男人相爱,只要有苏谚和腹中的孩子,她已经心满意足。
和苏悠亲昵完,苏谚就朝她身边四下寻找着。
苏悠笑着拂拂他的柔软如丝的头发,“宝贝,找什么呀?”
“妈妈……”苏谚皱着眉,“小蝴蝶呢?”
苏悠一拍脑袋,真是失误了,被柳颜菲一搅和,再被身边的男人一催,走得太匆忙,她居然把小蝴蝶给忘记了,难怪坐在车上时会觉得无聊,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了半天,是把小蝴蝶给忘记了。
苏谚已经从她的脸上猜测出小蝴蝶的遭遇,也不管前段时间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成为有担当的男子汉,小嘴一瘪,直接哭了,“就因为小蝴蝶是爸爸送的,所以你把它给扔了,呜呜……”
苏悠跟着心一酸,忙半蹲到他面前,边帮他擦眼泪,边很诚恳的解释,“不是的,妈妈怎么会把它扔了呢,再说了,以它的精明样,谁能扔得了它。”
苏谚抬起晶莹剔透的眼睛,“那它去哪了?”
苏悠怕苏谚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怀孕的事,抿着唇努力想了想,正在为找个最好的引线发愁时,一直站站在身边的男人淡淡插上话,“我听说谚谚一直很想有个妹妹。”
苏谚忘了自己住的地方是谁的,自己吃的是谁的,前不久已经对某人有了好感,很白眼狼的朝他翻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苏悠小声训斥,“谚谚,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苏谚一怔,抬起头看着她,很认真的问:“妈妈,你真的怀了妹妹吗?”
苏悠知道苏谚早熟,可是没想到他会根据一句话联想到这么多,他这么问,也省得她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了,索性笑着点点头,“是啊,不过,现在妈妈也不知道他是妹妹还是弟弟。”
不等她话落,苏谚已经把头贴到她小腹上,柔声柔气的说:“妹妹,我希望你是妹妹,这样哥哥才能保护你。”
苏悠暖暖一笑,抬起头,正好对视上男人始终锁在她身上的眼睛。
他眼底温柔,似被什么东西渲染过,点点光亮,竟像万丈银河遁入凡尘,恍惚间,苏悠居然把他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苏谚拉上她的手,“妈妈,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还有妹妹说。”
苏悠蓦然回神,半垂下眼眸,借长长的睫毛遮掉眼底的诧异,跟随着儿子的步伐朝不远处的别墅走去,“好啊,今天妈妈还是陪谚谚睡,我们可以聊到天亮。”
“不行,你这样对妹妹不好,以后你每天都要在八点钟准时休息,每天的睡眠要保证在十个小时……”
张奇并没跟上去,依旧站在原地,听着随风飘到耳边的童言,不由得唇角飞扬,整个人抹上一层暖意的淡笑,他也很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里的事都解决好了。”一个身影从山坡上走下来。
张奇回头看去,毫不惊讶,只是朝来人淡淡一笑,“事情分轻重缓急,而眼前把她送回来就是最紧急的事,至于其他,我慢慢会去处理。”
阮嘉禾操手半靠在越野车上,“需要帮忙吗?”
“需要。”张奇没客气,走过去打来后备箱。
当阮嘉禾看清塞满整个后备箱的东西是什么,不由得一声惊呼,“怎么都是些孕妇和婴儿用品。”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眯着眼朝别墅看去,“难道她又怀孕了?”
张奇也朝别墅看去,勾唇一笑,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带着很多的苦涩,“是啊。”
阮嘉禾眉头一紧,忍不住小声训斥,“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怎么还能她再怀孕……”
张奇眼底暗流涌动,不紧不慢的截上他的话,怔怔看着他,很真诚的说:“所以我才把她带到岛上来,三个月后如果是女孩就留着,如果是男孩……”
一声叹息,他没再往下说,突然想到徐慧的讽刺,“连亲骨肉你都能舍得下手,试问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狠毒的人吗?”
阮嘉禾长长呼了口气,“你真的决定好了,如果让她知道你要亲手打掉她的孩子,恐怕她不会听你任何的解释,到那一步,你和她之间将再无可能。”
张奇淡淡看向海天相连的地平线那头,“所以我希望是个女孩;如果真是个男孩……我只希望自己能有时间让她去恨。”
阮嘉禾以为他一时难以抉择,所以才会有点语无伦次,说得好像他快活不长了一样,没没多往心里去,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身上的毒基本已经解了,我再研究研究,说不定‘子父毒’的毒性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