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而归时,小蝴蝶突然拉着她努力朝房子后走去,好奇的跟上脚步,接着就是站在边上看它重复不久前曾重复过的动作,虔诚而伤心的用力扒着某一方泥土。
苏悠俯身捡起已经露在泥土外的东西,没什么很大的诧异,这块雕刻着“小蝶之墓”和“张奇”落款的墓碑,她已经很清楚的看到过,只是那一次被人刻意蒙蔽误导了而已。
“‘小蝶’……”她半蹲到小蝴蝶身边,空出一只手抚摸着它的头,“它是你妈妈吗?”
小蝴蝶难压着悲哀,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呜呜,把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更紧的依偎到她脚边。
一阵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从幽静的耳侧传来,蓦然打断她的回忆,撩起裤脚,以最快的速度朝小树林走去。
她傍晚时分进小树林,对能找到苏谚真的没抱什么希望,她想找到的是另外一个人,曾经在别墅书房出现,后来消失在小树林里的秋虹,她已经看过那栋房子,虽然很简陋却很干净,像是有人在打扫。
她不相信自己那天眼花了,以听到的“离岛”暗侍传说来看,只怕自己才踏上岛,她就感觉到了,所以傍晚时分,在自己和小蝴蝶踏入她的领地时,造早躲藏了起来。
邱虹应该想不到自己半夜时分会再度去小树林后,小腹一阵酸涩,她努力坚持着,放慢脚步朝小树林走去。
书房里,钟明瀚还没有休息,他在彻夜研究黑豹和徐慧到底去哪了,又或者,到底是生是死,苏悠不在他这一面时,他的胜算究竟有多少。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苏小姐来了。”
“什么?”钟明瀚一下子跑去开门,不可置信的看着门边战战兢兢的管家。
管家擦了下额上的冷汗,“苏小姐来了,就在客厅里……”
不等他话落,钟明瀚已经一把推开他,直朝楼下冲去。
果然,客厅中央站着一个女人,一段时间不见,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半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所有表情。
他慢慢朝她走去,“小悠,真的是你吗?”
苏悠肩膀微微一颤,继而慢慢抬起头,朝眼前人浅浅一笑,“真的是我,如假包换。”
钟明瀚走过去拉上她的手,朝沙发走去,“你怎么来了?”
他已经用过很多办法都没法进入张奇的别墅,她怎么会出来的,还是在这深更半夜。
苏悠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不露痕迹的抽出手,轻声一笑,“我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难道你忘记了?”
钟明瀚一怔,飞快摇了摇头,“没有,小悠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忘记。”
“所以……”苏悠支撑着手从沙发上颇为艰难的起身,“我想,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找到苏谚。”
等靠近了一看,钟明瀚才知道苏悠有多狼狈,鞋子上都是泥泞,头发也是错落凌乱,眼底是睡眠不够的青灰色,整个人虚弱的好像一根鹅毛,好像只要来一阵风就能马上被吹走。
“怎么弄成这样?”他小声问,难道眼前这么狼狈都是逃离张奇别墅时照成的,可是当余光瞥过她的小腹,他又心生一阵疑惑,他这个手脚不错的人都不敢轻易靠近莫琴,难不成她这孕妇倒有办法对付她。
苏悠将他眼底的不解尽收眼底,感觉站着很累,索性再次朝沙发缓缓坐去,“别奇怪了,我之所以能逃出来,还是多亏了你的表妹。”
“表妹?”钟明瀚眼底的疑惑更甚了,他什么时候有这么能干的表妹了,他怎么不知道。
感觉到腹中的孩子似乎动了一下,好像对她这么晚还带着他折腾,很不满意,唇角下意思的勾勒起不经意被发现的弧线,一手轻轻抚上小腹,“周晓倩,你好像见过的,难道不知道她是你表妹?”
钟明瀚怔了怔,见苏悠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忙恍然大悟的解释,“你说的是张老爷子分支下去的那代吗?”
苏悠想起周晓倩说的,她爷爷是张奇爷爷的弟弟,抿着唇点点头,“是的。”
“唉……”钟明瀚长长叹息,“我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见过,好像自从她的父母在地震中死了后,就被她爷爷赶出家门了,我只知道这些,以后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
苏悠直勾勾的看着看,惊讶于他说这番话时的平静和冷漠,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毫无任何关系的陌路人。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记忆中隐隐约约还能想起的哥哥吗?
她开始怀疑。
钟明瀚见到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有些奇怪,心虚的别过头,“其实不是我对血脉之间的冷漠,实在是自从苏家被毁后,我就天天过着寂寞孤苦的日子,根本无暇顾及任何人。”
他的解释很在理,苏悠不想再把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支撑着从沙发上起身,“我困了,明天我还有很多事要和你聊。”
钟明瀚也站起来要送她,被她淡淡的拒绝了,“我自己上去吧,乘现在行动还比较方便多运动运动,将来也好生产。”
走到一半时,她回头一看,钟明瀚依然保持着伸手拉她的手势,她飞快转过头,以身体能承受的最大步伐朝楼上走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在苏悠上楼没多久,门外走进一个人影,“钟总,你让我打听的消息已经有了答案。”
钟明瀚收回眼光,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说。”
来人压低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