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声厉害,被换为谢总的年轻人,满脸涨得通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飞快坐了回去,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这里,苏悠已经明白了这样安排位置的原因,只怕,看着和蔼可掬的王市长是想来个坐山观虎斗。
小腹猛然一酸,是腹中的孩子在踢她,也算顺利的转移走她的注意力,有丽娜在,这种会,她本来就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有谢总的前车之鉴在,一些论财力和实力都和“天意”有着差距的企业,不约而同的缩了回去,有几个董事长甚至打着上厕所的幌子,早早退了场。
王市长倒也没计较,他的的重心本来就在左手安排的这边,对右边那些只是来混混水,充充数的小企业本来就没放心上。
走了更好,这样才清净,也可以肆意渲染起更大的竞争,而他也可以打着公众建设的幌子,获取更大的利益。
苏悠觉得这样的会,很索然无趣,也想起身时,耳边突然传来声音,“你不是很想彻底摆脱我吗?想的话,就坐着别动!”
苏悠才踮起的脚马上收了回去,再次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人是还在,精神却因为身边人的一言,而变得有些恍惚。
他说的明明是她心里最希望的事,为什么亲耳听到他说,心里却是这么的不舒服,还隐隐夹杂着点怒气。
一番自我赌气,等敛气思绪抬头时,已经轮到丽娜发言,她不愧是钟明瀚的贴身秘书,阐述起钟氏对市政建设的规划和重视,热情洋溢,句句重点,字字珠玑,听得主席位置上由市常委组成的评审,时不时点头赞许。
苏悠彻底放下心,无聊到极点,索性拿起笔在纸上涂鸦。
她一直很喜欢画画,却因为学费的缺失,不得不放弃当年的梦想,尽管手里的笔不是专业用于画素描的炭笔,可是,她照样能把想话的东西画得神态相似,不说十层像,也至少有九成像。
她现在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谚和一个小人,那个小人,是她想象中腹中孩子的摸样,因为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她给他画了个光头,胖嘟嘟的笑脸,弯弯的眼睛,煞是可爱。
想了想,她在白纸的右上角,画了一个太阳,暖暖春日阳光里,苏谚正推着婴儿车在散步。
指腹慢慢摩挲到画上人的脸上,唇边慢慢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不由得闭上眼,仿佛已经想到这一天来临时,自己有两个孩子缠绕膝旁的幸福。
“苏副总……”突如其来的声音猛然打断她的思绪,睁开眼飞快朝主席位上看去。
王市长脸上不大好看,“轮到苏副总代表钟氏做最后的发言了。”
“最后发言?”她下意识的朝丽娜看去,丽娜着急得恨不得替她回答,碍于会场纪律,只能做着无声口型,反复提醒她。
在她做了大概三四遍,再外加用手比划了五六遍,苏悠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忙去翻手边的文件,这里面有丽娜早为她准备好的发言稿,也是为竞标到市政建设最后的砝码,成败在此一局,马虎不得。
越是心慌,越是手乱,当手忙脚乱的把发言稿翻出来,她也顺带着把手边的水杯打翻了,还好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水杯落地,并没发出清脆的破摔声,白色的瓷杯在厚实的地毯上转了几个圈后,滚落到另一个人的脚边。
王市长的脸色再次微微变了变,弄得苏悠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正当两难时,一只手已经捡起杯子,递到她面前。
这只手,苏悠很熟悉,精致秀丽到让那些手模都要含恨而死,苏悠觉得大脑有秒钟的短路。
她没敢朝手的主人看去,只是沉闷这头接过杯子。
“苏副总……”王市长虎着一张脸,再次提醒,“你还要报告吗?”
苏悠恍然回神,忙点头,“要报,当然要报。”
这是她出任钟企副总,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如果弄砸了,只怕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借此大做文章,而钟明瀚在为难时,说不定也将看不起她的实力。
接下来的报告,因为有这么多突发事件在前面铺垫,可想而知,就算不是一塌糊涂,也是两踏糊涂,就算是照本宣读,苏悠依然念得疙疙瘩瘩,当中还读错了几个多音字,乘换气的间隙,她飞快看了眼主席台,几大市政常委,都呈现不同幅度的摇头姿势。
完了,这是苏悠读完报告,一手支撑着后腰,艰难坐回位置上时,涌出的第一反应,还好,丽娜及时跳出来做补充,并旁敲侧击的提醒主席台上的列为,刚才报告的是孕妇,应该区别对待,即便刚才的报告有些小瑕疵,也应该予以包容。
听到这些时,苏悠暗暗叫了声不好,猛朝她挤眼睛,偏偏丽娜正说到煽情处,只当没看到,继续打出同情弱者的可怜牌。
苏悠眼睁睁的看着在场所有的人,把目光再次凝聚到她身上,然后移到肚子上,目光犀利,仿佛想现在就看看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像谁,是旁边的前夫呢,还是现任老板钟明瀚。
如果说流言可畏,那探索性的目光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苏悠感觉到很窘迫,垂在桌子下的手,下意识的搓绞到一起,牙齿也紧紧咬着下唇,生疼生疼的。
张奇就是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做他的总结陈词的,他说:“市政建设是个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工程,所以,我们应该更认真的去对待,而不应该搞特殊化,更不能凭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