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没想到自己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转身去玩电脑。
“刘护士,你看到莫琴了吗?”看了一会小说,有点累了,想找人说会话。
“你说莫小姐吗?”房间已经打扫好,她已经转身朝浴室走去。
“是啊,我今天还没看到她,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哎呀。”刘梅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一声惊叹,“看不出来张先生还是个这么有情趣的人。”
苏悠听到惊呼声也已经出现在浴室门口,干净光亮的镜面上,被人用碳水笔写着一行字,“子清爱子悠。”
刘梅不知道子清是张奇的表字,之所以认定是张奇,完完全全是因为这层被他包下了,而且他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这里,而且昨晚没走的男人。
看身边人只是盯着镜子发呆,忍不住又打趣道:“张先生真是个贴心人,看看,你们两个的小名还都有一个‘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一进一家门。”
苏悠感觉眼角涩涩的,今天清醒过来,她久久都没睁开眼睛,就是怕那些美好,只是一场梦,睁开眼等待她的依旧是荒芜无边的阴谋和算计,真的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率先走出一步后,幸福能靠得这么近。
“这字擦得掉吗?”欣喜过后,她又为他的胡乱涂鸦担心,虽说这块镜子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院方完全可以因为张奇是名人,扩大这件事的恶劣影响。
刘梅笑了笑,以为苏悠不想擦掉,抓过抹布的一角,意思性的很轻很轻的擦了擦边上的比划,最后很淡定的告诉她,“张太太,你放心吧,擦不掉的,以后呀,不管你洗澡还是上厕所,都能看到张先生对你的爱,想想都甜蜜死人了。”
苏悠定定看着那几个苍劲有力,又不缺娟秀文丽的字,苦笑一声,“我倒是很希望它能擦得掉。”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又不是自己家里,公共场合,就应该遵守公共场合的规矩。”说着她就转身。
“哎……”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二十多年,现在想来,应该快将近三十了,我也曾经看到有一个丈夫这样对即将临盆的妻子表白过,巧的很,那户人家好像也姓张,他的爱人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名字也很好听,有个慧字,可惜脾气却差得一塌糊涂……”
苏悠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她正在专心的擦洗台盆,好像刚才根本不曾开口过,苏悠知道自己不可能听错,怔了怔,转身朝她走去,“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徐慧,而那个男人叫张意天?”
刘梅搓抹布的手在台盆里搁了搁,“那个女的是叫徐慧,但是那个男的,我真记不清得叫什么了,虽然比起你先生要差一点,但是长得也很是好看呢,衣服穿得也很漂亮,虽然他们没说,但我也看得出来,那个张先生和你家张先生一样,都是非富即贵。”
她扭开水龙头继续搓洗抹布,“可能好看得人长得都差不多,我第一眼看到你先生还以为他就是当年我看到过的婴儿呢,他长得和徐……”
她拍拍脑袋,“张太太,你刚才说徐什么来着。”
突然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口中听到这些消息,真的不亚于被惊天旱雷击中,苏悠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徐慧,双人徐,聪慧的慧。”
“对了,那个脾气很坏,对自己丈夫又踢又咬的女人就叫徐慧,我之所以答应从其他病房调到这里,一来呢是因为你先生出得钱的确比其他家属高,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想着挺有眼缘的,我就答应过来了。”
苏悠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早知道她昨晚一定要问清张奇的身世,揉了揉额角,已经走出第一步,现在问应该也不晚。
喋喋不休的刘梅,一抬头,看到本来听得很专注的人突然就要开门出去,眉一皱,来不及扔掉手里的抹布就跟了上去,“张太太,你要听医生的话卧床休息,好好养胎,这是去哪呢?”
苏悠根本没理会她,继续朝前走,刘梅犹豫了一下,甩掉手里的抹布,直接拉上她的胳膊,“张太太,你这是打算让我丢饭碗呢。”
昨晚私自放她下楼散步,已经让付她丰厚工资的男人有点不高兴,这次她可不敢马虎了,三个孩子等着她的钱吃饭上学呢。
苏悠没理会她,抽了下手,发现她力气很大,侧过头正想厉声让她松开手,她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放声大哭起来,“张太太你就当行行好吧,我还有三个孩子等着养呢,老大今年刚考上大学,老幺才上小学,我这工作一丢,他们统统连学都上不了了,我真的不想他们因为没文化,重走我的老路。”
苏悠心软了,她一向见不得人哭,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反正别人哭,她也会跟着难受,站在原地好好的,用力的吸了口气,这才对她说:“别哭了,我只是觉得胸闷,想下去走走,你要不放心,就跟着好了。”
“可是……”她回头看了看身后,“我还有好多活要做。”
“那要不这样……”苏悠想了想,提出建议。
刘梅迟疑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苏悠就是凭借的这句话走出的医院大门。
“要不你在这里打扫,我到楼下去散步,等你收拾完,我应该也会回来了,你最小的孩子才十来岁吧,你也想早点回去陪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只要抓准,肯定能一针到位,除了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