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轻轻的抱着怀里的小身躯,唇角动了动,刚想开口说话,已被田启亮打断,“我们走吧,这个人即便是张奇,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的他也很可怕,轻轻松松就把‘青语’收购了,下一个……”
他想到他最近遇到的困顿,一下着急起来,转身去抱张谚,“走了,我们还要连夜赶回去。”
沈叶看他一脸紧张,也跟着一下子紧张起来,没再多说,拿过毛毯帮小悠期盖好就跟着田启亮下楼。
苏悠没送,越是多看,她就越舍不得,这种感觉真的只有当了母亲的人才会明白,明明知道孩子总归要长大,也终归有离开你的一天,可是偏偏的还是这么舍不得。
她一直在楼梯口站着,没回去,直到引擎声渐渐远去,远到听不见,她才转身回屋,无意看到对面紧闭的门时,她微微顿了顿脚步。
因为眼前的房子死过人,而且一下子死了两个,整栋楼的居民因为害怕都基本已经搬出去了,最后搬离这里的人家在走之前还曾很好奇的问过她,“你怎么不走,不怕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怕。”
那人朝她身后看看,摇着头一声叹息,“哎,不是我迷信,你的孩子那么小,就算你不怕,也该为他们想想。”
苏悠回头看了看她的两个孩子,张谚把还在襁褓里的小悠期抱在怀里,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巴里哼着她从没听过,却很动听的儿歌。
抬头再次看向那扇门,她轻轻扬了扬唇角,她怎么会怕呢,死在那里的是她的公公婆婆,也是他的亲生父母,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魂的话,她相信,临死前已经知道忏悔罪孽的他们肯定会保护好他们的孙子孙女,包括他们最愧对的儿子。
二十分钟,当苏悠再次出门,已经换好合体的衣服,长到腰间的头发也绾成一个精致的发髻,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容,越发显得清丽秀宛。
下了楼,她走过一片开得正艳的紫荆花,越过凉亭喷泉,出了小区朝前右拐弯,上了辆早在黑暗里等她的汽车。
司机看她上车,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发动引擎,黑色漆面的轿车隐入黑暗里,转眼就分辨不出踪迹。
“jerry……”柳颜菲看着手里的合同,满目好奇,“我们都要走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直接朝“青语”而去。
她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忙跟了过去,却看到他气定神闲的买下了整个“青语”,就当诧异他的目的时,他已经把签署好的合同放到她手里,扔下一会议室膛目结舌的董事包括那个叫苏悠的女人,拉起她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这份合同在她包里放了一个下午,到现在她都没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笑着从身后抱住她,阳刚而淡雅的气息洋洋洒洒扑到她脖颈处,浑身激起一层粟粒,“傻丫头,我还不是为了讨好你爸爸,省得他老反对我们,等他同意了,我也可以早点把你娶进门。”
柳颜菲没想到听来的会是这个答案,颤抖了半晌,猛然转身踮起脚用力朝男人的唇瓣吻去,“奇……”
男人眉头一紧,宽大的手掌直接按上她的肩头,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还没开始的缠棉,“你刚才叫我什么?”
柳颜菲心里一个咯噔,满腔的喜悦和热情都在瞬间湮灭,心虚的低下头,“我叫你jerry啊。”
“可是……”
“好jerry不要再多想了,我们出去逛逛吧,听说这座小城虽然看着小,经济很发达,尤其是夜市,更据说有小外滩之称。”
柳颜菲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拉上他就出门,平时看着都很乖顺的男人偏偏在这时倔强起来,看着弯腰换鞋的女人问:“为什么我一觉醒来,跟在我身边的两个人,还有那条狗都不见了?”
柳颜菲系鞋带的手一顿,没起身,尽管已经系好,依旧俯身整理着上面的蝴蝶结,“她们看到我找到了你,就走了。”
“走了?”男人眼底的茫然更甚,“可是她们陪在我身边已经两年半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走了呢?”
柳颜菲直起身子,手里已布满冷汗,依然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浅笑,“你和她们又不是亲戚,她们没必要一直照顾你,所以,拿到我给她们的钱后,她们就走了。”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这几天老梦到她们,梦到她们鲜血横流的出现在我面前,惨烈叫着让我去救她们,还有那只叫小蝴蝶的狗,它被人吊住脖子挂到树枝上,被人活生生的剥了皮。”男人越说越激动,一双好看的凤眸渲染着抑制不住的惊恐。
柳颜菲蓦地一怔,这些实情从男人口中喃喃说出,夹杂着数不清的恐惧,她有些不知所措,一些往事从眼前飞快闪过……
这三年来除了苏悠和钟明瀚,还有一个人也在不断追找张奇的下落,这个人就是柳部长的独生千金,除了张奇,想得到什么什么都能得到的柳颜菲。
商人再有钱也只是个商人,官就不一样,何况还是她爸爸那样万万人之上的大官,所以,她比另外两个人要幸运很多,半年前探听到张奇的消息。
当年悬崖一跃,他果然没死,不仅如此,还很合她心愿的他失忆了,她利用上黑道上的力顺利把张奇弄到她身边,并给他起了个英文名,“jerry。”
至于那两个伸手很了得的女人,还有那条对她一直敌视的狗到底是怎么死的,她还真不知道,现在从这个男人的口里听来,鲜血淋淋,白骨森森,骇得她浑身打起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