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梦安难得地牵了牵嘴角,温和地笑了,自我救醒她以后,她就像一具死尸,无悲无喜,只是还可以活动。她那般,活生生的就像是一个活死人,或许,心死了,人也跟着死了吧。如今,看到她笑,我只觉得不可思议,尽管只是微笑,却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的那么一次,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行尸走肉。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这倔强的性子,是真的随了你。”尹梦安轻声对我说。
我笑了起来,忍者心上的痛,“当然,你是我的影子。”
我说罢,尹梦安叹息了一声,接着对我说:“轮回殁可以绝了人的来世。我们所知的药物,大多不过灭了形体,死后,灵魂依旧可以轮回转世。可轮回殁不一样,它不灭形体,却可以灭了灵魂,服用过轮回殁以后,此人依旧可以安然无恙地度过余生,只不过百年之后,他的灵魂会寂灭,再无转世。而战神,恰好就是服了这轮回殁。”
尹梦安说到这,顿了顿,她看向我,发现我已经被疼痛折磨得脸上毫无血色,可是我没有吭一声,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渐渐的,唇上溢出一丝血色,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将嘴唇咬破了。
轮回殁这种毒药,我身为秘术师,也是知晓的。而且,只要给我药材,我还可以将它做出来。正因如此,它有多毒我是十分了解的。世间毒药,有此毒,便会有解药。可是轮回殁却没有解药,因它本身无毒,它害不死人,只是让人的灵魂寂灭。
“轮回殁无药可解,可是赤桅妖星却可以解。赤桅妖星本身便是依毒而生,依邪而成。就在九公主白荨着急于没有解药的时候,赤桅妖星的灵体找到了白荨。”
尹梦安站在船头,夜风轻柔地拂过她的发梢,如墨青丝在清风下轻舞飞扬,她一袭白衣立在风中,衣袂翩飞间,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
她理了理鬓角间的秀发,继续说:“赤桅妖星本就与白荨同根同源,心灵相犀,白荨喜欢战神,赤桅妖星也喜欢。可是赤桅妖星没有躯壳,于是她和白荨做了个交易,她救醒战神以后,白荨便要将自己的躯体给她。”
尹梦安说到这,一切的一切便都清楚明了了。我和卿筠芷换了躯体以后,我的灵魂附在了三生剑上,就犹如三生剑幻化出了灵体,而卿筠芷成了我,堂而皇之地便和战神成了亲。
尹梦安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却没有多大的感触,也没有知晓前世记忆时该有的任何情绪和反应。就像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毕竟我无法听着别人的诉说,就做到感同身受。
船依旧是向前行驶着,我对尹梦安说:“你离开我们之后,你打算去哪呢?”
尹梦安看着远方,许久之后,说:“天命城里面的子民,他们为了天命城,选择了不入轮回,我总要找一个办法,让他们重生,即使是在一个虚拟的平行时空,我也要给他们新生。这是我尹梦安欠他们的。”
尹梦安一字一句地说着,我看着她坚毅的眼神,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