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盼盯着池熠,目不转睛。池熠被她指责的目光看着,第一次躲开了她的视线。
“你居然不事先告诉我,签订同心契约,居然还要……还要……”
池熠颇有些心虚地说:“我半个月前就告诉你今天要订契啊。谁知道……你对同心契约的签订,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燕盼头疼地回忆起,当年教她认灵植的老师在听到她说不用再教阴阳两生果的话之后,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和叫她自己去资料馆找书看的话语。之前还奇怪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如今想起来却全明白了。——她那时还小,那个老师显然也不愿意跟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说这些。
“阿盼,我们都已经喝下阳果融的血了……”
燕盼瞪他一眼,又烦躁地闭上眼睛。她是喜欢他,也不是不愿意。毕竟她来的那个世界性观念开放,要不是她活到二十四岁都没碰到一个有着像对池熠那样感觉的男人,没准儿她在那个世界就有过经验了。可是——哪儿有人像现在这样三连跳的?!让她连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她就这么软绵绵地娇嗔他一眼,不知道他本来就躁动的身体更加难以平静了吗?被蛊惑般,他慢慢靠近她,贴上她的唇,瞬间两人气息交融。
她的眼睫毛颤动着,却仍闭着眼睛,也没有推开他。
池熠心中狂喜,伸出双手将人揽进怀里,渐渐加深了自己的吻……
燕盼醒来时,已只有她一个人了,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男女花好月圆之后,女的醒来只剩她独个儿了的剧情,怎么这么心塞呢?
她找了件睡裙穿上,正要闷闷地倒回去,却见房门开了。池熠走进来,见她微嘟着嘴看着他,似乎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池熠不明所以,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也就暂时按下疑惑的心情。
他带着欢喜雀跃的笑脸坐上床沿,倾身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晃了晃手中的匣子,说道:“再服下阴果,然后就再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燕盼这才发现他身上只随意披着外衣,从领口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头发也微微凌乱上看,他大概是急着去拿被他们遗忘在小湖边的阴果,才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仪容。她大概……是冤枉他了……
燕盼想起之前,她坚持着回到卧室的举动,轻轻拍拍自己的胸膛。还好……不然在外面的话,她的羞耻心还接受无能着。
池熠没等燕盼有所表示,径自取出匣中仅剩的阴果,又比照着之前的举动划开两人的手掌,相互交握。两人的鲜血沁出,一缕一缕地接落在阴果上。
没多久,阴果已完全融于血中,池熠照样把碗端起一饮而尽,然后凑过来吻上她,将口中的血渡给她一半。燕盼这次才并没反抗。待两人各自咽下之后,池熠却没离开,只静静地贴着她,旋即温柔地蹭蹭。
片刻之后,池熠的额头抵着燕盼的,喃喃喟叹:“阿盼,连死亡都不能分开我们了。”
他的亲生父母已经阴阳两隔,活着的人难掩痛苦与寂寞;文轩更是为秦素素的死亡而痛苦了四十多年。而他,将来不论他与所爱的女子命运如何,至少他们会同生共死,他不会经历他们正遭受着的生离死别之苦……
燕盼心中软地一塌糊涂,情难自抑之下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赞同的“嗯”音。
她鼻尖泛酸,伸出双手搂住他的颈脖。这个人已知晓了她一切的秘密,却仍然愿意以真心待她。
两人静静相拥,卧室里静谧而温馨。
突然,燕盼觉得肚子一抽,然后一阵“咕咕噜噜”的声音随之响起。
燕盼抬起头来,力图平静的宣布:“我饿了。”声音虽然还算平稳,但她的脸却有些红红的,眼神还躲闪着池熠的目光。
池熠暗中好笑,也怕他真笑出来的话会惹得眼前的人儿恼他,才勾着嘴角蹭蹭她的头发,然后出其不意将人打横抱起来。
燕盼徒然失重之下,惊叫一声,双手连忙挂上他的脖子。等他抱稳了朝外走去,她才恼怒地捶打他几下。
“你吓死人了!没有以后了!”
“嗯。以后我会先提醒你一声再抱的。”池熠点头,很是从善如流。
“我不是说……”燕盼更恼了,明明她不是说的这个意思……
池熠飞快地低头亲亲她,堵住她的话。
“我知道了。要下楼梯了,别乱动。把你摔了我心疼。”
燕盼忙把双手在他颈后箍得紧些,心中却甜得发腻。
二十阶楼梯下来,池熠一直走到厨房门口才把人放下,燕盼才反应过来。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走的啊……
“我跟常叔说今天不要来打扰我们,所以出去大概也是见不到吃的了,咱们自己弄一些吃的吧。”
燕盼“哦”了一声,然后带着自己是不是太迟钝了的忧心,打开冰箱,拿出一小框土豆和一块冻结实的兔肉。
兔肉她直接拿到池熠面前,交给他一个重要任务——化冻。
这以前是皮皮的任务,但是皮皮控制火系魔能的能力没有池熠那么出色。每每被皮皮弄得东糊一块西焦一块的兔肉,被池熠做起来,既速度既快,又可以完美地不伤到兔肉的表皮而化了它里面的冻块。
煮了锅土豆炖兔肉,两人就这么解决了午饭。
饭后,燕盼带着池熠参观她的家。这还是她第一次带着人看她住了好多年的家,燕盼有些兴奋。她把家里一溜儿的家具、电器,一样一样地指给他看,介绍它们的功能。
池熠见过一圈在他眼里奇形怪状的东西,看着身边的人滔滔不绝地说话,心中却有些难过,她大概是很想念原来的生活的吧?只是……
现在人在他身边!别说她已没了选择的机会,就是有,他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