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是等师父回信了,我们再看吧。而且……”池熠猜测地说,“我想师父在我们回到城主府之前,是不会给我们明确的答复的。”
燕盼凝眉想了想,压低声音问:“你的意思是,也许师父那里另有打算?”按照她对她家师父和大师兄的了解,这两个人在外绝对是老奸巨猾的角色,也不是这般鲁莽的人。
池熠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别想这么多了。”他把她扶着躺下,给她理理被子,“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在池熠也躺下之后,燕盼很自动地滚到他身边,磨蹭几下想靠得舒服些。
池熠又伸手给她掖一掖被她蹭乱的被子,把她整个人收进怀里,按住她乱动的手脚,说道:“别动了。”
燕盼刚寻到一个睡着舒服的姿势,被他一抱,又别扭起来,在他的“警告”下掀起眼皮子撇了他一眼,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这个别扭的睡姿,便决定不理他!
她像个蚕茧般蠕动着,真当他是死的?!池熠拍拍她的屁屁,警告地盯她一眼。
燕盼满脸无辜地开口:“这样睡着,我很不舒服啊。”一个一直独个儿霸占整张床前前后后近三十年的人,怎么会习惯这么束缚的睡姿?这不是他们俩第一次的拉锯战了。
池熠无奈地松松手,让她这里动动那里动动地折腾一番,才终于让她满意并乖巧地待在他话里不动了。
他趁着她不注意,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呼吸过几个来回,自觉好多了,才要准备安心睡去,却听见怀里传来折磨人的声音。
“七师兄,你身体没毛病吧?”
却是燕盼左思右想,仍是对他的行为半知半解,干脆一次性问个清楚。只是这个问题听在耳中,太过浮想联翩了……
池熠一噎,顿时无语起来。他干脆把人一提,与他四目对视。
只见燕盼明亮的双眼带着些怯意和羞恼,双颊和耳尖已经烧了起来。她被他猛然拉拔上来的动作弄的有些蒙了,正无措地看着他。
池熠无奈而可惜地瞅了她许久,才重新把人紧紧压在胸口上,四肢并用地锁住她。
这回燕盼再也不敢乱动了,因为她感觉到了紧贴着她的身体的异样。她僵着身体许久,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听到头顶一声轻叹。
“阿盼,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在跟你大婚当天再订同心契约的。”燕盼看不到他的人,他的声线很平淡,但不知为何这话说得却有些复杂莫名,似乎还带了些伤感,让她不想再问下去。
“等我们回去以后,就立刻请师父主婚。这些天,大概得偿所愿了,我才无时不刻想跟你待在一起,之前在常叔的地方,我不想被他发现。你讨厌跟我住在一起吗?”
燕盼在他胸口处小幅度地摇摇头,想到他可能感觉不到,又细如蝇声地说:“不讨厌。”不过她也听懂了池熠的潜台词——同心契约跟结婚,是两回事。在正式结婚之前,他不会再过界。他们两人的观念难道差这么多吗?
燕盼磨蹭几下,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厚颜了?却在仰头时看到了他满是柔情的眼神。
燕盼定定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便觉得其实他们之间完全不需要问出这些了。一个连性命都与她连着的人,他们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啊,她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
这一刻,燕盼的心前所未有地坚定起来!
越是接近炎城,燕盼的心情越是无法平复。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从没想过炎城的城主府中,对她和池熠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
不论池熠也好,她自己也好,都曾多次反抗过冶震安排的各类相亲和撮合。区别只在于池熠是积极反对,而她则是消极抵抗而已。
这还不是重点,她现在觉得最麻烦的是:很有可能城主府中众人都会认为她与池熠两人并不相配。按照冶震这些年为池熠找来的候选人,她不在这一波条件里;同样,按照冶震为她找来的候选人,池熠也不在条件里。归根结底,还是按照他们的魔能等级,两人结合之后生子嗣的几率会变得很低。
先不说池熠已经七级了,距离八级的高级魔能等级只有一步之遥;而她自己,本身停留在四级的时间就不短了,在皮皮率先晋升五级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了,只要她再努力一把,也应该很快就会晋级为一名中级魔能者。那到时他们……
燕盼为自己的猜测忧心忡忡了一整天,连吃饭时都会不经意地停下来继续思考这个大问题。
当天晚上,池熠便忍不住问了她。燕盼把这些事倒豆子般地回给了他,末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无声地问他该怎么办才好?
池熠失笑,将这个活宝贝按在怀里笑了一通。虽然他之前也完全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候他们还没签订同心契约,他自然要担心城主府中反对他们。但现在他们连同心契约都订下了,师父和大师兄那里就是想反对也无法了——这也是他快刀斩乱麻地在回炎城之前就急急与她订契的原因。
燕盼没好脸色地捶了他一气。池熠才笑说:“没孩子就没孩子。大师兄五师兄他们不也没孩子吗?不是照样夫妻合鸣,过得好好的?”
燕盼皱皱眉头:“可是……师父他们好像很期待你的孩子?我有一次还听大师嫂感叹过,要是你有了孩子,大师兄一定会把他尽心尽力教养成下一代接班人。”
池熠低头静默了片刻,才摊摊手颇无赖地说:“那又怎么样,同心契约是无法解除的!”
燕盼一顿,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却无法抓住。
池熠上前抓住她的双肩,与她四目相对,认真说道:“阿盼,你不需要想这些事,而只需要知道——你会是我的妻子,我今生唯一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