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妹妹,你为何不去呢?瑾儿也是你的干闺女,瑾儿出嫁是喜事,回门也是喜事大事,你理应前去的。”巧玉不知有内情,只道是如烟平日里安静惯了,不想去凑那热闹。
“姐姐莫问了,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妹妹近日有些累了,想安静一番。”如烟又不敢将听张秀排斥她的话说出来,她不想让陈靖与赵瑾为难,便只能推说自己不想去。
如烟知道自己如此借口,恐怕会被陈靖与赵瑾误解,但她不能解释,他们小两口要误解那便误解吧。
刘勋一直未作声,他在一旁察言观色,认真地看着如烟。
他知道若不是有非常不得已的理由,如烟是绝对不会缺席瑾儿的任何一场宴请。
“如烟,你有何为难之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何难处大家一起帮忙解决。”屏儿也不笨,连她都想到了如烟不去定不是普通理由。
“妹妹,若是你说不出让姐姐信服的理由,那你便要随姐姐一同去,听姐姐的话,啊?”巧玉软硬兼施。
“姐姐,妹妹身子不适......真的不想去,去了恐扫了大家的兴......”如烟使劲在想着理由。
刘勋终于开口道:“如烟,你是个诚实的女子,你是不会撒谎的,你方才所言全不是真实的。在坐的都是咱们自家人,与自己家人要说真话。你告诉我,到底是何原因让你不想去?”
如烟被刘勋说得内心紧张无比,刘勋每次总能将她看得透透的,她不由得一阵心慌。
“我......我......我最近许是修炼心法错了,总感胸闷异常,明日我还是不去了罢。”如烟有些脸红心跳起来,毕竟撒谎总让人不踏实。
刘勋深深地看了如烟一眼,叹一口气,便不再追问了,吃完先下桌离去。
巧玉见如烟也已吃好,忙朝如烟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跟去,别惹老爷生气。
如烟感激地朝巧玉点点头,又朝屏儿也点点头,起身下桌,朝着刘勋追去。
如烟一直追到淑玉阁,刘勋转过身一把搂住她,笑道:“我知你定会追来,走,我们上楼去罢。”
二人来到楼上,坐在长廊的椅子上看池塘荷花。
如烟心不在焉,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刘勋抱住她问道:“现在无旁人,可否与我说呢?”
如烟有些为难,说,刘勋定然会去训斥陈睿,不说,恐怕连刘勋都会误会自己矫情,且自己平日里与刘勋无论任何事都互不相瞒。
“无论是何事,我都站在你的一边。”刘勋搂紧她安慰道:“有为夫替你作主。”
“好罢,那你需答应我,待我说出之后,你不许生气,更不许去找他人麻烦?”如烟抚摸着他的胡子道。
“好,你说便是。”刘勋嘴上应着,心里却想:若是何人让如烟受委屈,那可不行。
如烟在他的注视下低着头,轻声道:“是陈夫人,她教瑾儿要与赵启说,勿请我去......”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没了声音。
“为何?这张氏为何如此待你?”刘勋大惊,多年前自己还差点儿看上了张秀,只道她与别的村姑农妇不同,好歹是识过字读过圣贤书之人,怎么会如此排斥他刘勋之人?
“那陈夫人说我是鬼魂,去了使他们晦气......”如烟说到此,委屈得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心疼得刘勋忙伸出手,用自己衣袖为如烟擦拭眼角。
“莫哭、莫哭,既然张氏如此想,那我也不去,我陪你在府里看看书,钓钓鱼,你瞧,池塘里的鱼儿都大了。”刘勋气氛,但需得先安慰如烟要紧。
那张氏所说之事他定会找陈睿为如烟讨个公道。
“老爷不去不好,靖儿与瑾儿都是好孩子,我很喜欢他们小夫妻俩,您去了他们也高兴,您不去的话赵启心里也不痛快的,您就去罢,我在府中等您,嗯?”如烟苦口婆心劝刘勋去。
“可是,我若去了,留你一人在府中,为夫于心何忍?”刘勋心疼道。
“府里上上下下众多奴仆,怎会是我一人?况且我还有楚楚呢,老爷放心吧,吃完便回。”如烟抹干泪水,强作笑颜道。
刘勋见她面色已平静,便道:“好,好,我去,我不喝酒,很快便回。”
赵府的回门宴也是热闹非凡,按照赵县的习俗,回娘的这顿回门宴是夫家提供的酒菜,娘家出人出力便可。
一早刘勋一家便来到了赵府。
于友情来讲,刘家与赵家、陈家是同等关系。
于私情来论,赵家的闺女是刘家的干女儿,因此这顿回门宴赵府理应请刘府一家前来赴宴,这是瑾儿夫家答谢娘家人的宴请,刘府也算是半个娘家人了。
因此赵启便郑重其事的发请柬相请,此举可是表明赵家对刘家极为看重。
赵府内张灯结彩迎接新婚的姑爷与小姐回来。
全府上下摆满了酒席,只等新姑爷与小姐一进门,便开席。
刘勋及妻妾们落坐后只一盏茶的工夫,小厮便跑进来向赵启夫妇通报:“老爷夫人,姑爷与小姐到了。“厅中众人便都起身走到厅外去迎接新姑爷回门。
但见那陈靖与赵瑾小夫妻俩手拉着手一同进来,瑾儿满脸通红,靖儿亦是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众人象是久未见一般,围着瑾儿嘘寒问暖,小姐妹们个个羡慕瑾儿嫁得好夫婿。婶婶姨婆们都赞叹陈靖与赵瑾乃天造地就的一双,祝愿他们幸福美满。
刘湮与刘婉这对兄妹则是强行拉着陈靖之手,跑到一边质问道:“姐夫,你快快如实道来,我三姨娘平日里是最爱瑾儿姐姐的,可为何今日我三姨娘不愿前来瑾儿姐姐家?你定是知晓原由的对不对?”
他们兄妹二人以往喊陈靖为“靖儿哥哥”,如今陈靖是他们干姐姐瑾儿的丈夫,他们则将称呼改为“姐夫”。
“啊?姨娘今日未来?”陈靖顿时失落起来,如烟的为人与性子他知道,一般的事她不会与人计较,若非极伤她的心,她是不会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