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意画完自己的画,小脑袋凑过来,说:“舅舅你画的什么呀?”
“霸王龙。”
小宋意脑子里搜寻图书上看到的霸王龙形象,说:“一点都不像,霸王龙都是张着大嘴,牙齿尖尖的,流着哈喇子,会吃人的那种。”
可爱的他扮起了面目狰狞的霸王龙,弓着脊背,眼神呆滞,架着手臂,小脚丫用力踩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嗷——”
两个大人被小孩逗笑了。
沈南夕说:“那你画了什么?”
宋意献宝,亮出自己的作品,七扭八歪的线条拼拼凑凑,尚能看出男孩与女孩手牵手。他说:“这是我和暖暖的婚礼,我妈咪说我和暖暖是青梅竹马,将来会成为一家人。舅舅跟小姨是青梅竹马吗?”
“不是呢!”沈南夕失望,如果是的话,也会成为一家人呢。
宋意说:“不是也没关系,我妈咪跟我老爸也不青梅竹马,也可以成为一家人呢!”
小孩子的一句话,在两位大人的心湖制造出层层涟漪。
他们对视,淡然一笑。
小宋意凑过来,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腮边,小声说:“我告你们啊,我还参加过我妈咪跟我老爸的婚礼呢!当时放可多礼炮了,可响了,小姨跟舅舅结婚的时候也要放很多很多礼炮哟!”
卫北看向沈南夕,目光烨烨。
沈南夕目光躲闪,掐着宋意的小脸蛋,说:“这孩子太可爱了。”
Part8
向旧恋情告别,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恋爱中。
卫北驱车来到付津泽的住处,这是他在付津泽与沙雪婚后第一次登门拜访。
当年靠着一家面馆艰难维持生计的人,如今已经住上豪宅洋房,生活优越,再也不用为任何事烦恼伤神。
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沙雪,依旧娉婷如昨夕。对卫北的到来,很意外,有些不知所措。“卫北,好久不见。”
柔声细语的腔调还跟之前一样,卫北听着反而有些不习惯,说:“好久不见。”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不打算走了。”
“真是太好了,阿泽知道一定会高兴的,你知道,结婚时你没来,他有多伤心。”
卫北说:“工作太忙,走不开。”
“卫北,第一次到家里来,晚上留下吃饭吧,你跟阿泽好久没见面了,好好聊聊。”沙雪说着从沙发上起身。
卫北站起来,拉住她的手:“不用麻烦。”
沙雪瞧着被扣住的手腕,表情不自然,“卫北?”
卫北没放手,盯着她的眼睛说:“沙雪,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
“卫北,别这样,阿泽快回来了,被他看到不好。你先放开我,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做给你吃。”
她还跟之前一样,喜欢打断他的话,东扯西拉说些没用的。卫北有些不耐烦:“你怕什么?你都付津泽结婚了,我还能怎样?我就是想知道你当年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沙雪不敢看他。当年她与妹妹生活窘迫,无枝可依,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刚好他出现了,虽然不喜欢,可又不愿拒绝他的帮助,现在想来,自己也挺自私的。“如果当年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成我对你有意思的事情,我只能说,很抱歉。”
一句话,将他满腔热情轻描淡写。事到如今,才看清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从前觉得她萌萌傻傻,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很清纯很可爱,现在对她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说不出的反感。
仙女一样漂亮的外表,心机一点不比沈南夕少。
付津泽下班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好朋友拉着妻子的手不放,以为卫北对沙雪没死心,还在继续纠缠,当即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大声说:“卫北,你什么意思?沙雪现在是我老婆?你别纠缠她,她根本不喜欢你。”
卫北冷着脸,松了手,二话不说,转身就给付津泽一拳。
“啊——”
沙雪尖叫,扶起丈夫,“阿泽你没事吧?”
付津泽推开她的手,站起来,抹去嘴角边血迹,怒视卫北,冲过去。两个男人大打出手,付津泽迎娶沙雪,是对友情的背叛,卫北对朋友妻不轨,又是对友情的亵渎。压抑在心中的火气,统统顺着拳头发泄出去。家具被撞翻,花瓶打破,状况惨烈。沙雪胆小,不敢上前,只能站在一边不停说:“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直到力气全部用完,两人才停下来,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阿泽你没事吧!”沙雪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
“我没事,你哭什么?”付津泽抬手替她抹去泪水,说:“别哭了,会变丑的。”
“你一定很疼吧!”
“没事的。”
卫北看不惯俩人郎情妾意,起身,整理衣衫,头也不回走出去。
沙雪哭着说:“阿泽,你误会了,卫北对我已经没那份心思了。”
卫北为了小仙女跟付津泽打架,沈南夕知道后心情很不好,认为卫北喜欢的人还是小仙女,小仙女在他心目中的位子,没有女人能够取代。
她在夜店独自饮酒,伤心悲痛。
落单的女性容易成为男人们的目标,何况她如此漂亮。卫北夕日的狐朋狗友看到她,说:“那不是卫北的死对头沈南夕吗?当年卫北被她当众羞辱,特没面子。你们说,咱们要是帮着卫北出出气,卫北是不是,愿意搭理咱们。”
几个人当中只有小五跟卫北偶尔有联系,他说:“沈家不好惹,你们别去招惹她。”
“怕什么,咱们替卫北出气,卫北到时候肯定帮着咱们说话。”几个男人说着向沈南夕走去,小五拦不住他们,只能跟在后面。
其中一个穿着花衫的男人一屁股坐到沈南夕旁边,胳膊搂住她的肩膀,说:“沈小姐一个喝酒不闷吗?”
沈南夕瞪眼,呵斥:“狗爪子拿开。”
“沈小姐还跟以前一样,脾气这么大。不知道胸上那个纹身还有没有?”一伙人笑得猥琐,流氓的眼睛盯着沈南夕胸口瞧。
沈南夕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到流氓,脾气上来,甩开肩膀上恶心巴拉的手臂,起身拿起酒杯朝他泼了出去,转身就走。
酒水悉数泼在男人脸上,男人面上挂不住,抹了把脸大步追过去,抓住沈南夕的胳膊,大巴掌轮出去。
沈南夕被打的头晕目眩。
小五见事不好,忙给卫北打电话,说:“卫北,你快到咱们以前常来的酒吧,小天他们把沈南夕给打了,说是要给你出气。”
卫北当时正在给宋意讲睡前故事,听到这个消息,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往门口跑。
宋意扁扁嘴,不高兴地喊:“舅舅你干嘛去?”
卫北说:“去救我的公主!”
黑夜,摩托车驰骋在街道上,只穿一件T恤衫的卫北盯着前方路况,一颗心被胸腔怒火烧得灼热。
酒吧内乱成一团,沈南夕像个疯子一样对男人又抓又挠,她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打过耳光,暴脾气上来,抄起酒桌上的啤酒瓶照着男人的头砸去,男人躲开了,酒瓶子砸中旁边的立柱,“啪嚓”一声,四分五裂。
男人揪着她的头发,眼看巴掌再度扇过来,沈南夕吓得紧闭双眼,预期痛感并没有来临,因为卫北适时出现,扼制住男人手腕。
卫北怒瞪双眼,火气冲天。
男人颤着声音说:“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