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前赤壁赋曾云,‘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其又何羡乎?’况死者已矣,生者尚存。生生死死,天道之恒。”
书生听后,似乎若有所悟,急忙向阿茶拜了一礼。
“承蒙指点,小生至此已然看穿这死生之道。”
“生如何,世上之一遭也;死如何,物化之一瞬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尽则人死,死穷则再生,不过如此……”
看穿么,阿茶看着下拜的书生浅笑,如何看穿?
没有苦没有乐。
没有泪眼的婆娑。
冷风追逐。
白发漂泊没有对没有错。
没有岁月的蹉跎。
眼神枯涩。
忧郁执着忘川河边。
南来北往的客。
等天开天又合。
轮回阻隔缘聚缘散的扯。
看花开花又落。
是谁看透万家灯火。
却看不透一个错。
是谁看透悲欢离合。
却看不透一个果花开花又落谁是谁的客。
守望七世忘川河。
来摆渡一个错月升月又落烟拢谁的歌。
守候七世忘川河。
只守候一个果是谁看透万家灯火。
却看不透一个错。
是谁看透悲欢离合。
却看不透一个果花开花又落我是你的客。
守望七世忘川河。
来摆渡一个错月升月又落烟拢你的歌。
守候七世忘川河。
换我们一世的果。
阿茶淡淡的念着,也不理那书生,只是自顾自的往回走。
不知道是书生点悟了阿茶,还是阿茶启示了书生。
忘川两岸,竹林深深,风来影动,只有月光的照耀。
浅笑的嘴角上翘,阿茶豁然开朗,打道回府,准备到忘川之底,融合天魂紫魄。
刚出忘川,就见到了来寻他的白歌。
“心情不错?”白歌牵住阿茶的手。
“恩,不错!”阿茶难得的有些俏皮,有些千万年前的样子,无忧。
“准备好了?”白歌见到这样的阿茶,很是高兴。
“差不多吧!”俏皮的阿茶愈发的让白歌喜不自胜。
回九泉之坻的路上,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明明是最大的反差色,却是那么的相配。
忘川隔绝阴阳,却是源自阿茶的九泉之坻。
而忘川之底,自然也就在九泉之坻的下方。
天地间的第一束光,生于最黑暗的忘川之底。
阿茶一进入这个听过无数次的地方便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觉。
自踏入其中开始,便是无边的黑暗,不过阿茶却不觉得害怕,竟没有丝毫恐惧,不过原本有些混沌的思路也清晰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却冷冷如冰,缓缓地吮吸着她身体里的热量,同时带着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觉,让人忍不住地想就这样舒服地睡去。
不过,在最初的踏入的黑暗的适应过后,阿茶便发现了这永恒的黑暗中,有一束光。
无尽而无边的黑暗里,却惟独在不远的远方,悄悄亮起了一点光芒,那是一种幽幽的、带着白色的蓝光,它在黑暗中漂浮不定。
却似乎是世间最温柔的女子,在远方等待着阿茶。
阿茶盯着远处的亮光,那种熟悉、一脉相承的感觉,让阿茶瞬间便肯定,那就是幽冥石。
黑暗中的阿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忽然,黑暗中,一双冰凉的手,美丽而凄清的脸,慢慢的靠近,靠近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温暖。
别在阿茶发髻上的安魂笛霍然腾起,跃到阿茶手中,不明色彩的光芒挡在了阿茶的身前。
那阵轻烟一般的白光幻化的美人脸庞,似乎对此有些畏惧,不得已向后退去。
阿茶的气息收敛怎么会是这些只有些本能的阴灵能够感知的,只是那安魂笛散发的气息,让他们本能的畏惧。
同样,有了亮光之后,再看周围,阿茶不得不心头一跳。
那一双双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却不属于生灵。
幸好有安魂笛,才让这个基本常识都没有的冥王不至于被一群阴灵戏弄。
那阵阵轻烟一般的幽影,漂游不定,幻化出无数面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丑,然而此刻,在阿茶的眼中却只有一个感觉:冰冷。
阿茶静静的吸了一口气,踏步向前。
周围,无数的阴灵在安魂笛不知名的色彩的光圈之外,飘舞游荡。
远处的牵引,阿茶坚定的向前。
除了一开始女孩子应有的点点惊慌之外,阿茶的表现真不想女子见鬼的表情。
好吧,谁让她是冥王呢。
是应该与众不同一些。
越往前,阿茶越觉得与一开始寒彻骨不同,尽然开始暖和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围在阿茶身周的阴灵早已经散去。
阿茶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不禁有些埋怨,这幽冥石为什么要跑这么远,乖乖的呆在忘川入口不就很好了。
若是逆天的幽冥石听到阿茶的这番腹诽,绝对会委屈死。
它这不是为了安全着想吗!
连阿茶深入其中都莫名的吃力,何论他人。
越往里走,阿茶越觉得不对。
这忘川之底,她还真的是第一次来。
将手轻轻的探出安魂笛的光圈之外。
“嘶”
阿茶绝美脸庞抽搐着。丝丝冷气不断的自牙缝中泄露而出,原本的芊芊玉手上的白皙皮肤,都是因为炽热而变得红润起来,甚至某些地方,都是悄悄冒出了一些水,看去颇为渗人。
这是?
阿茶催动安魂笛,光芒愈发耀眼。
无边的黑色火焰,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不由让阿茶咂舌。
这忘川之底竟然还有神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