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丝克接道:“大汗派我们来援助阮楚才和看看郡主到这里来没有,如果我们路上不耽搁,上官雄也不至于将阮楚才弄得全军覆没,全是你,谁叫你去招惹那老疯子!”
红发上人深陷的双眼突然凸起,怒道:“出了事情,就往我头上推,我可没有那么心急,我刚一喊出来,有人就不要命的追上去,要不是我帮你一把,那老疯子忌惮我的‘火焰掌’,他不一针射死你才怪。”
柳天赐心想:江湖上是谁用针,难道他们碰上了“不老童圣”?
好奇心促使他继续听下去。
四个人也许是一路奔波,累了,就在门口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柳天赐居高临下目力所及四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红发上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拔开瓶塞,抿了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塞子塞上,放入怀中,闭上眼睛,似乎在运功。
“过江龙”肖越转动三角形的脑袋,用哭丧棒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发出恼人的铁器碰撞之声,从声音听那哭丧棒似乎是钢铁打铸,难道那魔头练成铁头功不成,“穿山甲”彭冰剑一人坐得稍远,不声不响,死人一个。
哲丝克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那老疯子什么时候练得暗器功夫,叫什么‘又蹦又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快忽慢弯路射人针’,的确厉害,二十年前,他好像不会这玩意,要不是老子功力深厚,险一点着了他的道儿。”
柳天赐心里好笑,果然是“不老童圣”,在襄樊点将台见他的时候,他的那“弯路射人针”似乎没有“忽快忽慢”这一个项目,真不知道他不断的练习,这“弯路射人针”将会练成什么古怪东西。
肖越将自己三角形的脑袋四周敲了一遍,开始敲中间,“当当当”三个猛响,和四周所发出的闷哼的声音不一样,懒洋洋地说道:“什么内功深厚?本来就着了道儿,只是没死罢了,并且当时那熊样,为了躲一口针,身形狼狈,又滚又爬,真是丢脸,让人呕血三升,可悲呀,可悲!”
哲丝克两只大耳朵动了两下,怒声道:“老子怎么瞧你两个就怎么不顺眼,你她妈妈的,只会站在旁边看戏,要是我们四人合力,那个老疯子不就一命呜乎了。”
肖越继续敲他的头颅,说道:“大汗可没吩咐我们帮你报私仇,再说这话亏你说出口,也不羞,四个合力打老疯子,你他妈的不要脸,我们可要脸。”
哲丝克一时语塞,不服气道:“我们四人合力打老疯子,他们不也是四个人嘛,四个对四个谁也不理亏。”
肖越冷冷说道:“除了老疯子,其他三个人是什么东西?‘金玉双煞’还有那小姑娘,也配我们动手,那不更掉面子。”
哲丝克辩道:“‘金玉双煞’当然不配我们出手,可那小女孩,老疯子叫她师姐,你难道没听见?”
肖越气呼呼地说道:“你妈的放点脑子好不好,那老疯子的话你也相信,说不准他哪天高兴管那小姑娘叫娘也说不准!”
哲丝克对肖越的破口大骂毫不为意,皱着两把扫帚眉,似乎在思索什么,认真地说道:“可那小姑娘也真他妈的邪,对我们的来历和武功家底似乎了如指掌,你说怪不怪?”
肖越一愣,因为哲丝克所言不假,那小姑娘对哲丝克和红发上人知根知底倒不足为怪,因为这两个人在二十年前名头太大,虽说由于某个原因,二十年没在江湖上混,但江湖上提到两个人还是心有余悸,记忆犹新,可自己哥仨个“死亡门”的三使者,应该不会被太多人知道,二十年前见过的,除了白侠和黑魔外,见过他们三个人的都已是死人,可那小姑娘竟然叫出自己和老三的名字,更可怕的是还说出门主的名字,这的确使他感到骇异,甚至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小姑娘是除了他哥仨外,第四个知道门主名字的人。
凭他们以往的秉性,决不会留活口的,可那小姑娘似乎看透了三人的心思,笑吟吟地说道:“你两人要是想杀我灭口,你们门主一定会废掉你们的。”
肖越打量那小姑娘,见她生得国色天香,是个绝色美女,知她所言不假,因为门主对美女特别在意,说不准是门主身边的什么人,所以和彭冰剑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其变。
柳天赐和上官红两人握着手,手心里都出汗了,两人都猜到肖越和哲丝克所说的小姑娘就是失散了三个月的白素娟。
白素娟在“九龙寨”被“金玉双煞”抓走,白素娟对江湖秘闻几乎无所不知,而且上官红是“不老童圣”的师父,而白素娟是上官红的结拜姐姐,所以“不老童圣”叫她师姐,也不是没道理的。
可“不老童圣”不是去追玉霞真人了吗?他是怎么样和白素娟三人碰上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说明白素娟不再危险了,想到白素娟,柳天赐心头一荡,慌忙朝上官红看了一眼,上官红也正瞧他,抽出被握的手,用手指在柳天赐手上掐了一下,柳天赐大窘。
肖越一时想不透,就岔开话题,说道:“我们整个蝴蝶崖上都找过了,哪里有郡主的影子,郡主要是被上官雄抓去了,那……”
喝了一口酒,一直坐着运功的红发上人脸色越来越红,并且冒着丝丝热气,像一只油炸的大红虾,红得透紫,突然他将嘴撮起,“呼”的一声,一股细小的火箭从嘴里激射而出,那火箭闪着蓝光,射到离他两丈远的铁柱上,铁柱被点得滋滋作响,跟着那一块也被烧得通红,随着火焰的熄灭,那铁柱子被点穿了一个小洞,冒着青烟。
柳天赐和上官红看得心惊不已,这门武功真是怪异至极,上官红只听说有人能将酒喝到腹中,再摧动三昧真火,将酒烧着,用内力逼出,但大都是一团火球的形式,可红发上人却能用内力将其逼成一道火箭,由于火箭细,所以热量特高,才能断铁熔金。
坐在他身边的哲丝克、肖越和彭冰剑倒不怎么惊异,似乎见怪不怪,实际上红发上人所练的是一种极其怪异的玄学“赤焰掌”,练成了“赤焰掌”必须要排出体力的三昧真火,不然的话就会自焚的,所以三个人每天都看到红发上人吐火烧东西,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不过他颇为忌惮,要知道这火箭射在自己身上,血肉之躯那还得了。
红发上人吐完了火箭,脸色才慢慢的恢复到正常的红,像火一样,人瞧起来也精神多了,呼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上官雄抓走了郡主,我们要不惜一切地将郡主救回。”
肖越道:“可情形又似乎不对,那上官雄如果真的抓了郡主,不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红发上人不以为然道:“不知郡主到没到蝴蝶崖来,大汗知道郡主出走,心急得不得了,叫太乙真人到蝴蝶崖,可那阮楚才却说没见到郡主,说明郡主根本就没来蝴蝶崖。”
哲丝克皱起扫帚眉说道:“那她会到哪儿去呢?”
肖越放下哭丧棒,摸摸头皮说道:“郡主从没踏进中原一步,江湖凶险,会不会中了人家的暗算?”
聂宋琴听了三人的对话,心里一片迷惘,事情果然如上官红所说,自己刚到中原,父皇就已知道,听到父皇为自己担心,心里又是感动,可阮楚才明明见过自己,为何说没看到呢?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江湖凶险,倒也不见得,自己从大都到蝴蝶崖,一路上除了碰到几个无赖,垂涎自己的美色外,倒没见过什么凶险,上官红和柳天赐对自己不是挺好的吗?
哲丝克大声说道:“阮楚才是大汗派来的,上官雄围攻日月神教理应是消灭鞑子的,可上官雄打出的口号却是为各门各派报仇,岂不怪哉!”
肖越刺耳的声音“嗤”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日月神教突然杀戳江湖,灭九大门派,为各门各派报仇,这才有号召力吗!再说,那上官雄还以为柳天赐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呢,他怎么想到大汗早就偷梁换柱了!”
红发上人接道:“我可感到奇怪,在蝴蝶崖的山脚下,我们不是见到许多尸体,他们可都是名门正派的重要人物,少林的晦能大师,武当的玄清道长,还有其它崆峒、峨嵋、华山、青城的高手,他们是谁杀的,真叫人想不通!”
肖越尖声道:“对,对,这是奇怪,他们似乎自己在杀自己人一样,那青城派的一剑杀在昆仑派弟子的身上,昆仑派的弟子一剑刺在青城派弟子的咽喉,结果两人同归于尽,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要比去年多,他们同在上官雄的领导下,应该是不会发生火拼的。”
红发上人翁声翁气道:“这年头什么事不会发生,向天鹏当年如何义薄云天,放眼整个中原武林,我虽与他不和,但也只他我还瞧得上眼,可后来怎么样?为了当中原武林的龙头老大,还不是乱了性子,到了事情无法收拾时,将教主之位传给乳臭未干的柳天赐,结果被自己的好友韩丐天用隔山裂岳掌打死,哎,可叹呀,可叹!”
肖越尖声道:“柳天赐虽说年纪不***臭未干,但据说是龙尊的惟一传人,一身武学可以睥睨天下武林,只可惜和一个小姑娘、韩丐天三人死在‘断魂崖’的一个石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