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长一听:哦,差点忘了,葛团长刚才不是交代了吗,二营和三营他们会带着小分队赶来与自己回合的,可不能一时冲动毁了大事,对,赶紧占领旁边的制高点,挖一条坑抵挡住这些冲过来的家伙们再说,难不成这些土匪出身的独立师还会比小鬼子更善于打阵地战来着?
一营长二话没说,赶紧带着手下赶到了旁边那个高坡,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拼命在泥地上挖起了大坑,那个速度,只见群铲乱舞,泥土飞扬,很快一会儿就挖出了一条勉强可以藏身的土沟,一营长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珠子,粗声对兄弟们喊道:“我看差不多了,赶紧趴下来,狠狠的揍这批狗日的。”
兄弟们一行十二个呼啦一下子趴进了壕沟里,机枪手赶紧织好机枪,前面冲过来的那些独立师的土匪兵们已经开始对一营长他们大声嚷嚷了:“前面独立旅的兄弟们,你们别逞能了,赶快投降吧,我们知道你们就十来个人,哪里能抵得住我们四五百人的进攻,好汉不吃眼前亏,投降我们独立师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好歹比投降日本人要强!”
一营长嘴里“呸”的一声,大骂道:“你他娘的还敢跟我提小鬼子,老子连小日本都不刁,还怕你们这批不打小鬼子,专打自己同胞的杂碎,你们那德行就跟汉奸二狗子一个样,别废话了,要拿老子脑袋赶紧冲上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过来的就是独立师下面的一个营,本来就是土匪出身,乍一听一营长的这番损人话,气得不行,哇哇乱叫,对手下大叫道:“小的们,赶紧冲上去,把那些叛军给统统宰了,老子有赏!”
四五百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冲将上来,一营长大声对手下说道:“镇定,先不要开枪,听我号令再开火不迟!别看他们人多,但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营长一边喊话,一边给手下打气。
虽然冲过来的那四五百个敌军毫无队形可言,全都挤作一团一窝蜂似的冲将过来,但毕竟自己这边只有区区十二个好汉,要完全打退这批莽汉也不见得是件容易事情。
待得那些家伙们冲到了距离一营长他们一百公尺的地方,一营长大喝一声:“开火!”
话音未落,两挺捷克式轻机枪首先发出了清脆的吼叫,紧接着一营长带着的一门60迫击炮也发出了沉闷的怒吼,一发炮弹呼啸着脱膛而出,狠狠的砸在那些跑过来的敌军中间,只看得一道血红的火光升起,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五六个敌人被气浪高高抛起,被爆炸撕开了肢体,炸成了碎片,纷纷扬扬散落在黑漆漆的大地上,死在了攻打同胞的战场上了。
阵地上十来个兄弟们手中的连发武器纷纷开火,打得那些冲过来的国民党顽军一片片倒下,哀嚎连天,大呼小叫的趴在地上,连向一营长他们阵地开枪还击都忘了,拼命缩着脑袋朝后面退缩而去。
领头的敌军营长气急败坏的枪毙了几个临阵脱逃的士兵,嚎叫着向前冲来,他手下的士兵们没法只得硬着头皮朝一营长他们阵地冲来,试图以人多的优势耗死一营长他们。
面对如同潮水般冲将上来的敌军,一营长和手下十来个兄弟们来回抵挡,打得惨烈异常,很快就有三个兄弟被对面敌军射来的子弹击中阵亡,一发发炮弹和手榴弹不断在阵地周围爆炸开来,一块碎片紧紧擦着一营长的脑袋飞过,把他那顶军帽给整个儿削去一般,一营长用手一摸:还好,脑袋还在,只是被弹片擦破了点头皮,出了不少的鲜血而已。
手下一个兄弟扯着嗓子对一营长喊道:“营长,敌人上来的太多了,我们还是快退吧!”
“退,能退到哪儿去?后面就是敌人的大部队,退回去死得更惨!”一营长大叫,现在这个情势确实没法可退了,后面是那个独立师师长亲自带领的敌人大部队,气势汹汹的专门来找一营长他们算账来得,这么多粮食补给被一营长他们炸掉烧毁了,能不急眼吗?
“兄弟们,再坚持一会儿,二营,三营他们就带着人马赶到了!专门独立旅的老爷们连小鬼子都不刁,能输在这些土匪杂碎们的手上!?”一营长一边拿着两把二十响盒子炮拼命左右开弓,一边大声对手下打气鼓劲,他知道越是这种危急时候,越不能慌乱,一旦开始有慌乱的苗头,那接下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了。
小分队的兄弟们听得一营长的这番话,劲头儿上来了:也是,我们在上海,南京那里同小鬼子面对面干仗都不曾怕过,对面这些敌人只不过人数多了一些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分队的火力又重新猛烈起来了,那个开炮的兄弟更猛,把那门60迫击炮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从测距瞄准到装弹都由自己一个人一手包了,那个发射炮弹的速度,打出去炮弹声“通通通”的,差点要赶上连发枪了,而且炮弹落点还极准,发发落在人堆里轰然爆炸开来,炸的对面那些敌军冲也不得,停也不得,趴在地上也不见得安全。弄得那个敌军营长嗷嗷乱叫,但对一营长他们那几个兄弟们毫无办法。
一营长看到了那个嗷嗷乱叫的敌军营长,头也不抬的对操控迫击炮的兄弟喊道:“快把那个嗷嗷叫唤的家伙给我炸了!”
迫击炮兄弟一声应答,快速调好距离和角度,刚想把那颗炮弹放进去,手不小心碰到了已经打得发烫血红的炮管子,随着“嗤”的一声响,滚烫发红的炮管立即烫掉了炮兵兄弟手上的一层皮,疼得那个兄弟一时间拿不住炮弹,炮弹从兄弟的手下滑落下去,幸亏脚下是松软的泥地,要不然就地触发炮弹引信,引爆周围的弹药,一营长他们这些人可就全部报销了。
一营长刚好看见了刚才那个惊险动作,当即对手下兄弟们大喊:“快朝迫击炮撒尿,强制冷却炮筒!”
话音刚落,两个在迫击炮附近的兄弟起身就朝那迫击炮撒尿,一阵臊臭的白烟升腾而起,打得血红的迫击炮炮筒当时就冷却了下来,那个烫伤的兄弟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缠在被烫伤的手腕上,拿起一颗炮弹狠命的塞进还在冒着白烟蒸汽的炮筒里面,转身捂住耳朵蹲下,只听得“嗵”的一声脆响,炮弹离膛而出,呼啸着飞向那些拼命冲过来的敌人。
这发炮弹不偏不倚的在那个带头冲锋,嗷嗷乱叫的敌军营长身边轰然爆炸开来,巨大的爆炸气浪直接把这个家伙撕开,分成了好几片碎肉散落在地上。
冲锋的敌军见自己的营长挂了,顿时再也扛不住一营长他们的抵挡了,在一个军官的命令下,潮水般的往后面退却。
这次敌军的进攻来得快,退得也快,总共打了不到十分钟时间,但在一营长他们的阵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敌军的尸体,自己手下三人阵亡,四人重伤,余下几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突然,一营长发现前面那些正在撤退的敌人有点不太正常,只见那些敌人全部折返回来,不要命的朝一营长他们阵地而来,怎么他们又折返回过来了,他的脑子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莫非敌人得到了增援,回过来还要跟自己再来一仗?
一营长大声对手下仅剩的兄弟们喊道:“兄弟们,敌人又折返回过来了,看样子他们是得到了增援,我看我们今天要阵亡在这里了,死我们不怕,干我们这行的,就是每天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没什么了不起的。早在南京那个时候我们就该死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老天爷的照顾了。但死在对面这些土匪杂碎的手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到时候兄弟们都千万别把子弹打光了,剩下最后一颗留给自己。”
正当一营长他们打算跟折返回来的敌军士兵同归于尽,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兄弟们对一营长说道:“营长,你看前面那些家伙不对劲啊,哪有这样冲锋的,他们不是在冲锋,他们是在逃跑!”
一营长一听对面的敌军在逃跑,急忙拿起望远镜朝前望去,借助爆炸产生的一闪闪的火光,一营长终于看清楚了那些这番回来的敌军丝毫没有要再次进攻这里阵地的意思,正如刚才这位眼尖的兄弟们所说,他们好像在前面遇到了打击,拼命的朝另外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一营长心中一阵狂喜,兴奋的对手下兄弟们大叫:“肯定是咱们团座来救咱们来了,兄弟们这下咱们可不用死在对面这帮土匪的手上了,哈哈!”
小分队里剩下的那几个兄弟们此时也喜极而泣,相互相拥着,喊叫着,果然前面就传来了他们所熟悉不过的呼喊声:“前面可是一营长他们?我们是二营的,团座就在后面等着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