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娜看了看马旭和刘胖子两人的脸色,发觉这个矮矮胖胖的老刘神秘兮兮的朝他笑了笑,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再跟马旭说上两句,但此刻马旭已经转身跟老徐和牛政委他们在商议前线的军情了,便知趣的转身到卫生营准备上前线的准备去了,她也是过来人,咋能不知刚才马旭的这个举动,心里暗自思忖着:“马旭现在是对我越来越在意了,看来此前老刘和小刘他们夫妻俩向我提起的那个事情还是真有这回事,但此时老丁的大仇未报,敌人又兵临城下,这个危急时刻怎能忘记安危,谈情说爱呢,况且小丁当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平日里她对马旭很合得来,总是让马旭照顾,但万一真的她与马旭走到一起,小丁当能否接受得了呢?”
沈丽娜内心里也是心乱如麻,她此时只能暂且将这个事情搁置起来,唯有不断的拼命工作才能填补这个暗潮涌动的情感,所以这次主动请求上前线,或许也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吧。
刘胖子立即带上一团的兄弟们赶到了淮安东面的甸桥,还没喘上一口气,就听得前面侦察的兄弟们跑回来报告:“师长,不好了,国民党军队一开过来了!”
“有多少?现在离我们这里有多少距离?”刘胖子一听自己前脚刚到,国民党军队也跟着就赶到了甸桥,眼看着一场大战即将打响,而自己既没来得及挖战壕深沟,也没来得及将队伍展开,这可怎么办?不是要我老刘的老命了吗?
“一支敌人的先头部队大概一个营距离甸桥只有五六里地了,后面则是大批国民党军队,黑压压的一大片,来头可不小!”侦察兵急忙回答。
“啊,快拿地图来,看看前面有什么可以阻击的地形?刘胖子的胖脑袋上冒出来黄豆大的汗珠子,这次运气真不好,刚到甸桥,还没展开队伍,就碰到了来袭的敌人。
“师长,我们找来了当地的几个老乡,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堪称是”活地图“。”侦察兵兄弟们对刘胖子说道。
“好,快快让老乡们进来。”刘胖子听说有当地的老乡做向导,求之不得,这可比军事地图靠谱得多了,急忙要兄弟们把那些老乡们给请进来。
进来了几个当地的老乡,带头的一见刘胖子,立即对他说道:“听说新四军队伍过来了,我们这几个斗胆来做向导,国民党军队太不像话了,听说盐城那边的老百姓们被他们糟蹋得不像样子了,跟以前的小鬼子还凶,我们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老百姓,老早就听闻共产党新四军的队伍对咱们老百姓是最好的,所以就赶来为你们指路,打败那些狗娘养的刮民党,保我们这里一方的平安!”
尽管在出兵之前,徐州剿匪司令部的顾长官三令五申要求下面的国民党军队不要扰民,但他手下的那些队伍完全没把顾长官的这个禁令当一会儿事,在南北对攻占领了黄水生他们主动放弃的盐城后,便大肆在盐城周围抢掠一番,搞得当地一片鸡飞狗跳,老百姓被闹得好不安生,大骂这些国民党军队跟土匪都不如,消息传到淮安城这边,当地的老百姓就犯嘀咕了,这不,当顾长官的大部队调头转向淮安城方向过来的时候,甸桥当地的老百姓便自己组织起来,在新四军地方组织的引导下,纷纷行动起来,组成了多支支援前线的民工队,上甸桥前线来帮忙,这几个做向导引路的老乡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刘胖子一看,心里很高兴:“哈哈,还是咱们这个新四军的招牌响亮啊,国民党军队太不得人心了,看来此战他们也捡不到什么大便宜的,我们虽然兵力比国民党军队少许多,但这里的老百姓都向着我们新四军的,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没军事地图,活地图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场仗要是打不赢,那我老刘以后还在新四军怎么混?”
刘胖子当即让这几个老乡带路,在前面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地形,根据老乡们的指引,刘胖子发现这里有条河流可以作为天然阻挡国民党军队进攻的屏障,此河虽然不宽,但深度不浅,没有船只,绝不可能过河,这样一来,攻过来的那些国民党军队只能在河对岸暂时停止前进,搭桥或者留下重武器,泅渡过来,我何不将手下兄弟们沿着河岸布置开来,组成三个环环相扣的火力防御阵地,打敌人一个兵书上常用的“击敌于半渡”?岂不是更好?
刘胖子说干就干,手下一个团的兄弟们立刻分散开来,沿着这条河流的四周迅速构筑了三道防御阵地,还没等兄弟们全部进入阵位,前面侦察的侦察兵兄弟们就急匆匆跑回来报告:“敌人先遣队已经赶到河边了,正在搭桥过河!”
刘胖子急忙拿起望远镜朝那河边望去,果然,大概三四百个穿着土黄色军服的国民党士兵们正在架桥准备渡河过来呢,他立即命令手下兄弟们加快部署速度,同时要求最前面的一营兄弟们在河岸边上埋设地雷,阵地防御线朝后面后撤五六百米,这样,刘胖子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河流边的阵地防御部署,他故意将岸边的那五六百米的一块开阔地让出来,埋设上地雷炸药包,这样就相当于将那片开阔地变成了一个非常理想的伏击地点,他既可以在敌人发起渡河的时刻用迫击炮和重机枪对敌人进行阻击拦截,也可以在冲过火力网的敌人拼尽老马爬上河岸之后,动用后面的两道防御工事上的所有兵力和火力,将这些上岸的敌人统统的压制在那块开阔地上,让敌人有去无回,进退两难,刘胖子不愧是善于守阵地打硬仗的老手,这一手可真是厉害,饶是顾长官亲自率领着国军大部队云集河对岸,由于这地方太小,大部队施展不开,只能像添油似的,一个营,一个团的往河对岸增援,要想一拥而上,没地方可摆开来啊。
等刘胖子把手下的兄弟们沿着河岸排开来后,发现对岸的国民党士兵们已经开始渡河过来了,他们用岸边抢来的老百姓家养鸭子的小船做了一座浮桥,一队端着步枪,扛着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士兵们便摇摇晃晃的从浮桥上朝河对岸跑过来。
刘胖子一看,哎哟,他娘的国民党士兵还冲过来了,当即拔出腰间的那把二十响,朝半空中连开了三枪,接到开火信号的几门60迫击炮立马就“嗵嗵”的开炮轰击了,炮弹呼啸着冲出炮筒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抛物线,砸到那条浮桥的周围前后的水里轰然爆炸开来,爆炸冲击波将几个正在渡河的国民党士兵们给掀翻进河里面,水浪一道道的冲天而起,几乎与迫击炮开火的同时,刘胖子带来的那几挺马克辛重机枪朝河面上的敌人开火射击了,子弹如飞蝗一般飞向浮桥上的敌人士兵,一排国民党士兵中弹落入下面的河水里,河面上正在渡河的国民党士兵们突然遭此打击,惊恐失措,纷纷调头朝后退却而去,但他们发现退路已经被他们的长官用机枪封锁住了,一个拿着勃朗宁手枪的国军军官扯着嗓子对他们吼道:“别后退!都给我冲过河去,否则格杀勿论!”
看着后面自己的同伴们那黑洞洞的机枪,这些渡河的国军士兵们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重新朝新四军阵地冲来,刘胖子手下的迫击炮打得越来越准了,一发60炮弹正中那条浮桥,只听得“轰隆”一声响,火光一闪,烟雾升腾而起,浮桥被炸得四分五裂,当即“哗啦啦”的断成了好几节,可怜那些在浮桥上的国民党士兵们,纷纷落水,在水里不断的扑腾挣扎着,有几个会水的赶紧调头朝后面游去,那几个不会水的则倒霉了,还没在水面上折腾了几下子,便“咕嘟嘟”的喝饱了一肚子的河水便沉入河底喂河里的乌龟王八去也。
这时候,已经有一队大概三四十个敌人士兵已经通过浮桥爬到了对岸的那片开阔地上,后面的浮桥被刘胖子的迫击炮炮弹炸断,后路没了,这批敌人竟然嚎叫着纷纷朝新四军阵地冲上来,刘胖子一看,急忙对那些拽着拉火绳的兄弟们大喊:“引爆地雷,炸死这些冲上来的敌人!”
“轰隆隆”埋设在开阔地上的那些地雷炸药包纷纷轰然爆炸起来,一阵火光烟雾升腾而起,弹片碎石四处乱飞,待得硝烟散尽,刘胖子用望远镜朝那边一瞧,哈哈,上岸的那一队国民党士兵们已经全部被地雷炸药包炸死了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了那岸边开阔地上,没一个能活着跑出去,全部撂在了岸边。
后面的国民党军官一看首批渡河的队伍刚刚上岸便全军覆没,气得咬牙切齿的命令后面的国军炮兵部队:“对准河岸共军阵地,八发急促射轰击!”
一阵炮弹的呼啸声划破空气呼啸着朝阵地飞来,刘胖子的耳朵灵光,一听这个声音不对劲,急忙对兄弟们喊道:“快趴下,敌人开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