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懒神降世:爱我请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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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少正商推门进来时,阿雪和风夭夭已经滚作了一团。女子面上沾了雪,一脸怒意丛生,两腮微微的鼓着,狼狈又可笑。他几步踱来,唤过阿雪:“来,阿雪,到我这里来。”阿雪瞪了风夭夭一眼,撒欢的冲到少正商的怀里,形容很是亲近。

“怎么这样不懂事,是时候回去睡了。”少正商单膝跪到雪地上,安抚着它的头,同它轻声交谈。

风夭夭在他眼中看到一片和绚,就像当空举起的一轮明月,锦绣灼眼。又吞吐出类似夜空的静谧哀伤,对,她看到薄薄的一层哀伤和不舍自他的眼眸中溢出,这样的情绪是在人前不曾看到的。

他果然只将她当作一个傻子,这一刻就连情绪都不屑隐藏。

阿雪蹭着他的脖颈,显得那样乖巧,全然不像减肥的那段时光,它整日只粘着她,就连他的话多多少少都敢忤逆不从。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幕,真是看到让人眼羡。风夭夭寻思间已经抬起头看天,毕方钻研起月亮出来的方向。

夜间的风丝丝清凉,抬首的一瞬冷风顺着脖颈吹过,顺着衣领钻进体肤,蓦然让人清明许多。今晚的夜空十分漂亮,璀璨的星子布密于天际,无数个,细小晶璨。以前在九重天的时候,便没有这样昂首看天的机会,从来不知原来昔日生活的地方竟然这样美丽。

如是想着便忘记了抬头看天的意图,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被人轻轻揽住,那人埋首进她随意披散的发线里,手臂已经环过她的整段腰身。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华贵的料子滑过她的脸颊,摭挡半面视线。

风夭夭身体一僵,不用看亦知道此刻抱住她的人是谁。这样清爽干净的气息,有初春苏木的淡冷鲜嫩味道,和着夜间的簌簌冷风漫进她的鼻息。她欲反抗,他揽住她的手却越加收紧几分,接着轻恬的嗓音从喉咙间飘出来:“看来它对你是不舍的……在这人间,它也有贪恋的事物……”沉顿了半晌,又道:“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了……我还要等到何时……”

这句话他说得那样轻缓,任人听来却如此艰涩冗长。

风夭夭一下愣住,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它”到底是谁。今夜的少正商总让人觉得极为反常,绵长的哀伤就像一张网将他密密捆绑了,只觉他在挣扎反抗,却又无助惶恐得像个小兽。

少正商静静的抱着她立在晚风中好一会儿,风夭夭不动,肩头很安静,他埋首那里却感觉不到他的半点鼻息。再过很多年后风夭夭就在想,如果说她是生了恻隐之心,实则早在这一刻就已经彻底萌生了。

他将她的身体扶正,灼灼盯着她一双完全没有光亮的眼睛。他的瞳孔中只有她,好似她是他此事挚爱,她知道,她不是。他看着她,实则看到的是另外一个女子。指腹滑过她眼角,但见他微微勾了唇角轻笑:“你还是这样痴傻,你可知我对你抱了多大的希望,我以为……而你,终不是她……”扣紧她肩膀的一双手放开,转身走出紫风院。

风夭夭立在院中半晌,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听闻凡间男女的情愫大抵很婉转曲折,现在只冷眼凝睇,就觉得这一干人活得真当没劲。

夜半时分,睡意便被人叨扰。本来酒瘾上来,最终没有喝成已经非常无趣扫兴,一听到门外响动,便彻底愤怒了。

还不待她下床,门板“嗖”一声打开,开得颇为技巧,像被一阵冷风吹开。接着从大开的门缝中飘来一抹素白衫袖,却半晌不见人进来。风夭夭想起九重天上的一些八卦琐事来,有一些恐怖贩子对凡间鬼怪极为兴致热衷,常常会讲到这样的桥段,按常理推算后面该飘出一缕吐着大长的舌头的幽魂才像话。只是何方鬼怪敢来惊扰她一个九天上神,真是太不像话。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穿上鞋打算一探究竟,那一抹白的东西便飘进来了。

来人披头散发,摭去整张容颜。一身松垮白衣经风一吹,就像满天散乱的窝云。风夭夭一怔,心中啧啧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无颜鬼?考虑到大家分属飘啊飘的系别,本意是想上前同她招呼。脚步刚一迈出,便毁了主意。

双手抚面,哇一声大叫起来。一脸惊恐模样,维妙维肖。

鬼魂咄咄逼人,裙摆轻移,缓缓向她靠近。嘴中默念着“风笑”的名字,沉缓哀怨。听闻神智疯癫的人大抵再经不起吓,只怕神智会更为错乱。

看来叵测之人也正是瞄准了这一点。

风夭夭一点点慌乱退后,盯着地上一抹修长的影子借着夜风微微摇晃。

来人全然不自知,仍旧亦步亦趋。房间本没有多大,不过几步便已退到了床沿。夭夭左右巡视,脸色苍白若纸。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不断缩近,女子一双手臂伸出就要锁上她的喉颈。风夭夭按着床面的手一收紧,眸中光色刹时深沉凌厉。

彼时门外传来阿雪的嘶吼声,在这样清冷的夜里颇为凛冽清析,转眼就已看到阿雪黑亮的身形,向女子猛然扑来。

风夭夭意欲抬起的手骤然垂落。

女子显然也是一惊,身体一错,急急避开阿雪的猛烈攻击。阿雪扑了个空,再一回身,那人已经飘出了门外。

风夭夭一嗓唤住作势追逐出去的阿雪,只道:“你在这里等我。”她怕阿雪将整个场面搞得太过宏大,惊扰了府中的其他人,这样便很不容易抓到此人来路了。

女子已经闪身跃过紫风院的墙围,看身手绝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倒像是坊间挂了号的江洋大盗,虽不至于来去无踪,却有几分卤莽的戾气。风夭夭一路暗自跟随,飞行速度着实太快,晚风贴腮呼呼滑过。白色身姿立在将军府的房顶瓦片上,高低起伏不定,有几分大剌剌的醒目。须臾飘忽的身姿一沉,待风夭夭垂眸望去,那人便彻底隐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