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争强好胜了!
看来,这次真是被人气得不轻。
思及此,不由得折回到外堂的桌子边,倒了一杯温水,这才又重新掀开帘子,走进钱氏的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妇人,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春风满面的,这一下子就跟老了好几岁似得,精神恹恹的,眼窝红肿,脸色灰败,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钱红线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朝着对方走了过去,把水放在床头,一边询问着:“娘,您好些没?”一边将钱氏额头上的毛巾拿起,在一旁的水盆里润湿,拧干,然后重新给对方敷上。
“咳咳……红线,咳……你回来了?咳咳……”
距离早上出去,不过才半天的功夫,床上的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看起来虚弱的不成样子。
看对方挣扎着想要坐起,钱红线忙不迭的弯身帮忙。
唉,到底是自己往后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看到对方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是有些心疼的。
钱红线一只手环过对方的腰扶着对方坐稳,又将床头的水递给对方,叹了口气,轻声责备道:“娘,您也真是的,不过就是一桩亲事,谈不成就算了。大不了也就是少挣一份媒金,犯得着把自己气成这样?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女儿如何是好?”
刚才回来的路上,她都听人说了,钱氏是在张员外家被人气倒送回来的。
知道对方今天一早就出门去张家说亲,想来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数,这门亲事没谈成,所以钱氏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闹的这么严重?
一提到张家的婚事,钱氏的情绪便忍不住变得很是激动,“咳,咳咳……你不知道,你娘我不是心疼那份媒金,我,我就是,就是看不惯那个李贱人得意的嘴脸。张家的亲事本来定好由我去说的,那个贱人居然横插一脚,她,她分明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咳,咳咳……”
听对方的口气,钱红线大概猜到了什么怎么一回事,伸手拍着钱氏的后背,帮她顺气道:“好了,好了,您先别激动!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要说你们两个,都斗了十几年了,还斗不够?”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并不长,不过她这个“娘”,老喜欢把对方的名字挂在嘴上,一口一个贱人,时不时得便要把两人的恩怨搬出来念上一番。是以,钱红线才能够知道对方口中的李贱人说得是谁。
定是那后村的李媒婆。
“不够!只要老娘还活着一天,就绝不能够看着那个贱人嚣张……红线,你要答应娘,一定要替你娘争回这口气,咳咳……”
钱氏紧紧抓着女儿的手,连咳带喘的,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话给说完整!
“我?我能做什么?”钱红线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再过两个月你就满十五岁了,娘想你替娘去说媒,把张家的那门亲事给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