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悠婉被绑架已经快七天了,而他们所有人,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楚天承都要疯了,他好几天没睡觉了,双眼布满血丝,精神萎靡,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就像牢房里的囚犯一样。
“主子!”落成一把推开门,飞奔到楚天承面前,“有情况了!”
一听这话,楚天承低着的头瞬间抬了起来,“什么情况!”
“您看看。”落成把一张折好的纸给他,楚天承打开后上面只有两个字。“明天。”
他皱皱眉头,显然不明白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向落成,“是谁给的?”
“属下不知。今日一早楼外的守卫给了属下,说是在楼外发现的,但是并不知道是谁放的。”落成说着又把一个信封给了他,楚天承接过去一看,信封上写着“风华楼尊主”这五个字。
“主子,您说会是谁放的信封呢?”
“不知道。”楚天承放下纸,“明日有什么事情吗?”
落成嘴角一抽,“主子,明日北沙国的公主来啊。”
“都已经这么久了。”
“您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要不明天…”
然而楚天承一直在盯着那张纸发呆,明天,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绑架了婉儿的人,明天要对她…不不,不可能,他和婉儿的关系,几乎没人知道,就算有人能发现,但也不会知道他就是风华楼的尊主。
也就是说,明天发生的事,有关风华楼?难道信是云怜写的?
“落成,还是没有婉儿的消息吗?”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楚天承还是忍不住每天问她几遍。
“…是。”
“我去休息一会,你先下去吧。”
“是。”
等她走后,楚天承走出书房,外面的太阳照得他眼睛生疼。“华玲。”
“奴婢在,”华玲从前厅小跑出来停在他身后,“主子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休息,到午膳时候也不要来打扰我,但是午膳准备着。顺便多烧些热水,等我起床后沐浴更衣。明日去迎接北沙公主要穿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行。去烧水吧。对了,年后你是不是就该离宫了。”
“是的,主子。”
“知道了,去吧。”楚天承转身去了自己屋子,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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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未免太迟了吧?”寒羽莫泽看着眼前的婆子质问,脸上尽是不悦。
“那么着急做什么?我说过肯定会在你进宫之前把东西给你送来。”
“面具呢?”寒羽莫泽见她两手空空,也没背个小布包之类的,忍不住又问道。
老婆子斜睨了他一眼,“拿着呢,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去那姑娘房里?”
寒羽莫泽被她的话堵了回来,虽然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走。”
他带着老婆子再次来到离悠婉房间门口,也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离悠婉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那里静静发呆。
寒羽莫泽已经司空见惯了,他把下人全部退出房间,看向老婆子,她已经坐在了离悠婉对面,准备动手了。
“等一下!”寒羽莫泽阻止了她,看了看她黄黑色的手,满脸厌恶,“你不洗手?”
“哼,又不给你脸上弄,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老婆子嘲讽道,从衣服的小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晃了晃,“去,哪个盘子过来,要大一点的。”
如此直白的命令让寒羽莫泽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这个老太婆,现在还敢命令他,正要发作时,老太婆又开口了,“用热水烫一烫,擦干净再拿过来。”
寒羽莫泽差点吐她一脸血,他大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来人啊,取个大盘子过来!再端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是。”下人匆匆忙忙跑出院子,很快就把他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寒羽莫泽把盘子在热水里滚了一边,用毛巾擦干,递给老婆子,“这下可以了吧。”
老婆子看看盘子,朝桌子努努嘴,“放那就行了。”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她的语气,寒羽莫泽也没再变脸,过去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老太婆伸手摸了摸盘子,果然还是热的。
她又等了一会,等盘子凉下来后,打开小瓷瓶的瓶塞,把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寒羽莫泽凑过去看了看,顺着里面的无色液体流出来的还有一部分软软的淡黄色的浓稠的东西,等所有的液体都倒进盘子后,他发现那些浓稠的东西慢慢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面具。
“姑娘,闭上眼睛。”老太婆从盘子里拿起一张晶莹剔透的面具,薄得似乎一吹就破。离悠婉看得目瞪口呆,听到老太婆的话,她紧紧闭上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别紧张。”老婆子轻声安慰,那声音和对寒羽莫泽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离悠婉慢慢放松下来,等她的皮肤全部展开时,老婆子慢慢将面具戴在她的脸上,只见那张面具与皮肤的接缝瞬间就了无踪影,再一看离悠婉,已经换了一副样子,和普通的婢女没什么两样。
“厉害厉害!”不等老婆子说话,寒羽莫泽就夸到。没想到这个老婆子还真有两下,这等高超的易容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果然大汉国的易容术名不虚传。
不过说起来他派人去打听关于这老婆子的消息,竟然一点结果都没有。不过罢了,只要能给婉儿易了容就可以。
“这面具不需要摘,带上个三五天都不是问题。姑娘,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老婆子把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你自己来看看。”
离悠婉一照镜子,吓得站起来退后好几步,“那那那是谁!”
“是你自己啊。不过被我用了易容术。”
“易容术?”离悠婉似乎不明白这个,于是她看向寒羽莫泽,“主人,易容术是什么?”
这种依赖的表现令寒羽莫泽心情大好,他走过去摸,摸离悠婉的脑袋,就像是哄孩子一样,“你不用知道,只要一直跟着我就行了。”
“是的,主人。”
寒羽莫泽笑了笑,对那老婆子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有劳了,报酬我已经准备好了。一百两银子,如何?”
“报酬倒是无所谓,我只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北沙国擅长蛊术,你们是否有一种蛊术,就类似于操控这个姑娘一样,但是只有在种蛊人施术时被种蛊人才会被操控。,平常这个人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当然有,而且是有两种。有一种是被种蛊人知道自己被种了蛊,在清醒时候可以回想起自己在被操控时候的所有事。还有一种是被种蛊人不知道自己被种了蛊,也无法回想起被操控时的所作所为。”
“那这两种还有什么不同?”
“后一种对种蛊人的实力要求较高。而且这两种方法分别所用的蛊虫也不同。但是这两种蛊虫却是姊妹蛊。前一种的蛊虫叫银蛇子,像人小拇指般长,身体布满鳞片,类似于蛇,全身银色。后一种的蛊虫与它相似,但是是全身金色,叫金蛇子。”
“那么这两种蛊虫,不需要母蛊就可以引出来吗?”
“母蛊只局限于母子蛊,和这种姊妹蛊虽然像,却也不一样。金蛇子可以单独引诱出来,但是银蛇子只有用金蛇子才能引诱。一个银蛇子只能用相对的金蛇子来引诱,其他的是没用的。而且相比于金蛇子,银蛇子很容易暴躁,一旦在一个时辰内银蛇子没有感受到金蛇子的气息,就会暴怒,造成被种蛊人七窍流血身亡。所以要压制住银蛇子,只有两种办法。”
“哪两种?”
“一种是让被种蛊人整日将金蛇子带在身上,但这样很容易将银蛇子引诱出来。另一种就是用很强效的安神剂,强硬将银蛇子安定住。”
“那一旦金蛇子死了,就再也无法把银蛇子取出来了吗?”
“没错。”
老婆子点点头,“我知道了。”
寒羽莫泽一脸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有个朋友,似乎被种了这种蛊,所以我来问问。”
“哦?不知道种蛊人是谁吗?”
“不知道。依他的情况来看,似乎被种的是金蛇子。”
“那就好办了。你去找些极臭的东西,让他问一问,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再给他灌下三大碗水,用力按着他的脚心并让他倒立着,就可以把金蛇子逼出来了。”
“嗯。蛊虫是分很多种的,但是大部分蛊虫都寄生在胃壁上,所以有时候大量呕吐也可能会把蛊虫吐出来。不过这种情况的前提是胃液分泌过多,把蛊虫从胃壁上腐蚀后剥离下来。”
“那这姑娘的蛊虫也是如此了?”
一提到离悠婉,寒羽莫泽就警觉起来。老太太一看他的模样,大笑几声,“哈哈哈,你怕什么,我不过随口一问,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吗?你都要进宫了,我还能跟着你进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