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即微博客(MicroBlog)的简称,是一个基于用户关系的信息分享、传播以及获取平台,用户可以通过WEB、WAP以及各种客户端组建个人社区,以140字左右的文字更新信息,并实现即时分享。[50]微博本是一个社交性交流工具,而利用微博进行反腐活动可谓是中国反腐的一大特色,自2010年被称为微博元年以来,2012年又被称为微博反腐元年,最近几年微博反腐可谓是发展迅猛,不时的引发了许多红极一时的舆论热点。本章将从微博反腐的基本概况、基本路径以及其风生水起的原因展开分析,从而对微博反腐进行全面的认识。
第一节 微博反腐的基本概况
一、微博反腐的发展速度
微博反腐的发展速度主要是从近几年来微博数量的增长、微博反腐案件的增加以及对微博反腐学术研究的深入等方面表现出来的,数字的变化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其具体表现为:
微博的注册数量增速迅猛
微博按性质可分为个人微博和官方微博,个人微博是申请人以个人名义注册的微博,官方微博则是以政府、企业、事业单位等机构名义申请的微博;按所属的微博运营商可分为新浪微博、腾讯微博、搜狐微博、网易微博等,从微博注册用户的数量上看新浪和腾讯占据了绝大部分市场份额。早在2012年,新浪和腾讯微博就分别宣布各自的注册用户突破5亿大关。截至2012年12月底,新浪微博注册用户数已超过5亿,同比增长74%,日活跃用户数达4620万,微博用户数与活跃用户数保持稳定增长。[51]截至2014年3月,新浪微博月活跃用户1.438亿,日活跃用户6660万。[52]截至2014年6月26日,新浪微博平台认证的政务微博达到119169个,较去年年底增加19018个。其中党政机构官方微博84377个,公职人员微博34792个。2014年上半年政务微博发博总数2435万条,被转评3.17亿次,转评量接近过去3年的总和。[53]据在2012年腾讯微博年度盛典上,腾讯微博事业运营部总经理刑宏宇透露:“截至2012年年底,腾讯微博注册账户数已达到5.4亿,日均活跃用户数超1亿”[54]截至2014年6月15日,经过腾讯微博平台认证的政务微博达181524个,其中党政机构微博111728个,公务员微博69796个。[55]另据《2014年全国政务新媒体综合影响力报告》,截至2014年11月底,我国政务微博认证账号(含新浪微博、腾讯微博平台)达到27.7万个,累计覆盖人数达43.9亿人;中央国家机关政务微博认证账号达219个,累计覆盖人数达2.7亿人;省级及以下各级单位政务微博认证账号超过19.4万个,累计覆盖人数达20.8亿人。[56]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无论是民众微博还是官方微博在绝对数量和增长速度上都是非常庞大和迅速的,为微博反腐的迅速发展奠定了基础。
微博反腐案件迅速增长
有媒体记者梳理了2008-2012年全国较为知名的39起网络反腐典型案例,数据显示,2008年2例,2009年3例,2010年7例,2011年8例,2012年19例,可见利用网络手段进行反腐的现象逐年递增。特别是微博代替论坛和民间维权网站成为最主要的网络举报平台以来,对网络反腐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随着2013、2014官方反腐力度的持续加大,微博反腐继续呈现出快速发展势头。据不完全统计:
2011年微博反腐较轰动的案例有:江苏溧阳市卫生局局长谢志强微博“开房门”,浙江开化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朱小红“情妇门”,安徽利辛县国土局干部周文彬“自首门”,作家郑渊洁对安阳市委副书记李卫民发“微博通缉令”等。2012年影响较大的微博反腐事件有:天津西青区副区长李治阳女儿“炫富门”,黑龙江人大代表孙德江“性侵门”,陕西安监局长杨达才“表哥门”,山东省农业厅副厅长单增德“离婚承诺书”事件,郑州房妹事件,重庆北碚区区委书记雷政富“不雅视频门”,广州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番禺分局政委蔡彬“房叔门”,广州市越秀区武装部长方大国殴打空姐事件,罗昌平实名举报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巨额骗贷事件等。2013年影响较大的微博反腐事件有:“东北房哥”事件,温州市市委秘书长被情人微博举报事件,湖南临武县委书记范儒平被举报帮儿子违规提拔事件,上海高级人民法院庭长集体招嫖事件,国家档案局政策法规司司长范悦秀保养女主播纪英男事件等。2014年引起网络舆论关注的微博反腐事件有:陕西省委党校副校长秦国刚被举报与女学生有染,湖南省纪委官员实名举报国家药典委常务副主任委员邵明立,辽宁阜新一副所长“摸奶门”,重庆市行政执法人员酒后调戏并殴打吃饭女顾客,山西洪洞县兴唐寺乡党委书记酒后带队砸饭店,福建地震局专职副书记曾飞被情人举报,河南省宁陵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胡明被质疑“一身全是宝”,陕西省榆林市交警一大队事故中队副中队长燕军被爆与情人同居六年等。由上述所发生的微博反腐事件可以看出近年来微博反腐事件的数量大幅增加,涉及官员的行政级别既有乡科级,也有省部级,微博反腐实现了对各级别官员的全面监督,舆论关注度不断增强,社会影响力不断扩大,这也反映出微博反腐已经得到越来越多的网民认可和参与。
微博反腐学术研究的持续深入
截至2015年1月1日,通过中国知网以微博反腐为主题进行文献搜索。从发表年度上看,2009年为4篇,2010年为60篇,2011年为264篇,2012年为532篇,2013年为1356篇,2014年为795篇。由此也可以看出随着微博反腐事件的不断增多,越来越多的学者参与了对微博反腐的学术性研究,研究成果的数量也在快速增长,研究的范围不断深入。从研究的学科角度来看,目前对微博反腐的研究已扩展到新闻与传媒、行政学、高等教育、中国政治、互联网技术、公安、中国共产党、法学、政党及群众组织、经济学等众多学科领域,说明微博反腐是一个涉及多种学科的综合性反腐方式,对其研究也必将更加细化和深入。从研究资金来源的角度看,目前对微博反腐研究提供支持的基金包括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湖南省教委科研基金、河南省软科学研究计划、北京市教委科技发展基金、跨世纪优秀人才培养计划、上海市高等学校科学技术发展基金、黑龙江省社会科学基金等众多国家级和省级基金,这说明对微博反腐的研究已经成为国家级的科研项目,可见国家和社会对微博反腐研究的重视。
二、微博反腐的基本方式
微博反腐的方式依赖于微博所具有的基本功能,包括发布、评论、转发、私信以及搜索等。广大博主正是通过这些基本功能参与微博反腐活动的。
第一,发布功能。博主利用微博提供的发布功能把自己掌握的腐败线索包括文字、图片、录音、视频等材料上传至自己注册的微博空间,使其粉丝能够在网上浏览到这些内容。此时微博反腐活动已经开始,上传内容在网络上属于公开信息,很容易遭到众多博友的围观。第二,评论功能。当作为发布者粉丝的博友们打开自己的微博时就能看到偶像博主的微博更新,可以对偶像发布的腐败线索进行评论,表达自己对事件的观点和看法,这样使腐败线索在网上有了第一批关注者,从而为形成更强大的网络舆论打下基础。第三,转发功能。粉丝博友可以转发自己偶像博主的微博内容,使其成为自己的微博内容在自己的微博空间内重新发布出去,就能使自己的粉丝博友们看到这条内容,让反腐线索在网上有了第二批关注者,大大增加了网络舆论的规模。第四,私信功能。私信与电子邮件类似,内容只对接收私信的博主开放,发布者以及能看到发布内容的粉丝,甚至是粉丝的粉丝,即但凡能够看到博主发布的腐败线索的博友都可以将线索以私信的形式发给任何一个官方或个人微博账号,这使腐败线索有了更大的扩散可能。第五、搜索功能。博主利用微博提供的搜索功能可以对某一个微博账号或博主名称进行网络搜索,进而可以进入对方的微博空间,看到对方的微博内容,这方便了众多博主之间的查找与关注,也有利于腐败线索的网络传播,营造更大的网络舆论。
三、微博反腐的现实地位
准确把握微博反腐的现实地位可以从微博反腐在以下三个方面分别所处的位置来衡量:
微博反腐在微博日常用途中的地位
微博是一个社交性工具,广大微博用户最常见的用途是利用微博发布个人动态或关于某个生活问题的个人见解,使微博达到一种实时传递博主个人信息,增强博主和其粉丝沟通交流的目的。从新浪和腾讯的微博注册用户的数量来看无疑是一个庞大的基数,但这里面真正活跃的用户均不超过一亿,许多网友注册到微博账号之后并不是经常关注和使用自己的微博,包括一些政务微博都出现了很长时间不更新内容的现象,甚至还有个别网友为了增加自己粉丝数量恶意注册多个微博账号而使多余账号成为流于形式的僵尸粉。对于这些长期活跃度很低和几乎不活跃的僵尸粉来说,微博的使用频率很低,很难参与到微博反腐的活动中来。对于活跃用户来说,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学生群体,他们很少能够发现所谓的腐败线索,自然也就降低了该群体成为微博爆料者的可能性,该群体更多的是利用微博进行朋友交流、关注偶像的实时动态、发表自己看法等,当在微博上看到有反腐的信息时也只是有个别博主会发表评论,因此参与微博反腐只是占有该群体使用微博日常用途的很小一部分。真正参与微博反腐的群体是那些既对政治感兴趣又有社会责任感的活跃博主,他们敢于利用微博爆料腐败线索,也积极评论转发别人爆料的腐败信息,甚至参与到对所爆料的腐败问题官员的人肉搜索当中,对于该群体来说微博反腐是他们使用微博的一部分,占据着他们微博日常用途的一定比例。总体来看,虽然微博反腐最近发展很快,但它仍然只是微博日常用途中的很小一部分,每天高达数亿条的微博更新中真正对腐败的爆料和转发信息是极少的,微博最主要的用途还是在社交领域。
微博反腐在公民政治参与中的地位
微博反腐是现代民主政治下的公民参与和网络时代背景下群众监督形式的一种创新,开辟了新的政治参与途径,相对于传统的信访、投诉、听证、民主评议等监督方式而言微博反腐具有巨大的优势。民众微博与政务微博的对接打造了微博问政与微博施政的一次全新尝试,也使微博反腐有了一个上下通畅的交流平台。微博反腐为广大网友提供了更为宽松和低风险的行使自身表达权、参与权、监督权和检举权的有效渠道,激发了社会民众对政治参与的热情,培养了民众以主动的态度参与国家政治的民主习惯,增强了民众的政治权利意识和主人翁的责任感与自豪感。微博舆论是一种独立于政府力量之外的强大民意力量,实现人人可以平等表达意见,不仅对政府工作产生倒逼作用,迫使政府有所作为,还大大提高了民主的效率。快速发展的微博反腐也证明了网络可以成为释放民声、表达民意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有效平台。据人民论坛“千人问卷”调查组2009年通过问卷调查,“您认为哪个渠道最能保障公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69%的受访者选择“网络”,12.7%的受访者选择“传统媒体”,7.2%的受访者选择“公民组织”,只有2.5%的受访者选择“信访”。[57]可见网络已成为民众广泛认可的政治参与的有效途径,而微博反腐的出现和发展为民众参与反腐工作提供了更加便利的途径。因此,从微博反腐的发展趋势来看,微博反腐在公民政治参与中的地位也将不断提升,并将逐渐演变为公民政治参与的主流渠道之一,在推动民主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