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其实并不是老天对谁的偏向,因为双方都是在淋雨的,但是相对来说的话,还是防守方
占据优势的,他们可以避雨,而且还有一系列的换班措施。而作为进攻方的部队,很显然就不具备这样的优势。
雨是越下越大了,多铎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这位特殊状态下的特殊战友,饶安。当然,他自己也留了一个后手,和多尔衮一样,他把只是把前敌指挥汉军的权力交给了饶安。
对于饶安来说,他未尝不知道多铎这是在留一手,让汉军去打前阵,保留满洲士兵的军事实力。也保留讨价还价的资本。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都并不重要,无论是满洲部队还是汉军,只要手里有兵,就能够把仗给打利索。
而且对他来说,八旗汉军和满洲兵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既然能够把这些人给自己指挥,也差不多有一个加强旅的部队了。当然,饶安也不是傻子,既然多铎和多尔衮给自己留了后路,那么饶安自然也如此,他没有给白龙分队的队员安排上前线的任务。
就算是流弹能够飞到院子里,也绝对打不到山海关的人。这一点是可以百分之百打包票的。而皇太极那边的部队,此刻的厌战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这是因为,因为皇太极老兄是没有准备帐篷的。
别说帐篷了,就算是一把像样的雨伞都没有,虽然说不知道外面的下的是倾盆大雨还是瓢泼大雨,反正这个雨是非常的大。没错,我使用了非常这个形容词,非常非常大。
在外面蹲守的最高指挥官现在是平郡王刻尔克姬,他的副将是二等镇国公萨摩尔。两个人在一起正在商量着,怎么样才能够和皇太极商量一下,能否给弄点防雨措施,或者干脆暂时撤下去待命。
但是他们俩人却不能擅自的做这个主,因为莽古尔泰的例子就血淋漓的摆在眼前。当时,莽古尔泰也是被孙承宗给虐的不行了,所以找到了皇太极要求换防,皇太极压根就不搭理他。莽古尔泰二杆子劲头上来,竟然要打皇太极,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怂了。然后就去自缚请罪。皇太极也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捆了扔到了狱中。
过了没几天,莽古尔泰死于狱中,估计在死亡之前,还是上演了一出监狱风云的男主角。此后,皇太极一不等二不靠,直接把哈达公主,自己的三姐莽古济也干掉了。而且是凌迟处死。正蓝旗基本上就是一次性就被彻底的整垮了。
坦率的说,皇太极虽然干的不厚道,但是干的相当的干净利索,所谓是杀人如草不闻声,顺便宰鸡给猴子看。反正是这样干了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几乎是没有一个人敢和皇太极叫板。
皇权的统一和集中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在历史课本上来说的话,那就叫做高度的中央集权,没有人敢于再和至高无上的皇帝去挑衅。对于一个朝廷,哪怕是偏安与一隅之地的小朝廷来说,中央集权是利大于弊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在我们今天需要讲述的范围之内。
我总是在叙述着一些事情的时候偏离题目,好吧,我现在想着把题目拉回到原点。很显然,无论是平郡王还是这位二等镇国公,他们俩人论血缘关系还是论爵位地位,都比不上莽古尔泰,人家那是正经的正蓝旗旗主,还是当今皇上的三个。都没耽误被干掉,何苦再去触这个霉头呢。
二等镇国公身穿着九蟒五爪的袍子,套着方形正蟒的补服。红宝石的顶子,白玉翎管后面,是一支翠森森的双眼孔雀花翎。俗话说的好,人配衣服马配鞍,西湖景色配洋片,狗带铃铛跑的欢。这身行头穿在身上,就算这人长的不怎么样,那身上也是有瘆人毛。
他和平郡王商量道:“王爷,我们绝不能擅自揣度圣意,为今之计,也只有固守,等待皇上的旨意。不过,可以责成户部送一些雨具来,这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想必不是什么问题的。”
平郡王也是这个意思,到了现在这样,皇帝只要不下撤退的旨意。作为前线指挥官,就算是被大雨给浇灌了,也是不能后撤的。不然等待他的很可能会是莽古尔泰那样的下场。
死在多铎手里基本上能追认个名分,能够保住自己的爵位给儿子整一个铁饭碗,而死在皇太极手里基本上是什么也得不到的,还得祸及子孙。
摊上这个主子,你有什么办法。连两位亲贵近支都在冒着雨在等待,别的士兵就没办法说了。你能想象在雨里一动不动冲一小时是什么感觉的吗,没冲死你算你幸运。
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一段比较不堪的遭遇,因为自己的工作地点和家的距离是五十公里,作为一个微微胖点的人,我给自己标配了一辆山地车,至于什么牌子的我就不说了,有做广告的嫌疑。
有一天周五的下午四点多,我毅然不顾黑的像锅底一样的云彩,就骑着我心爱的座驾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这可能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经历了。走了还没半小时,瓢泼大雨就兜头而下。我勒个去啊。
你相信一下大马路两边就是小河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黑的深不见底的,大雨冲的稀里哗啦的。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吗。哇擦,我竟然在这样的场景里还没有牺牲,坚持推着车子走了一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歇脚的路边小饭店。
现场再次回到豫王府外的士兵们,他们已经被冲的浑身湿透,而且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赶脚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感受的本应是来自皇上的关怀。然而还没有等到,就等来了其他的。
具体来说,是从天而降的石块。砸在身上,疼的不要不要的,有的当场头破血流。应该说头破血流是一种比较不错的结果,因为还有不少人直接脑浆迸裂倒在了地上。当场气绝。
其实这也算是他们捡了个便宜,本来赵大荣还有更绝的,就是把火药和砂石组成爆破设备,直接通过爆破把砂石给打出去,中间还掺杂着铁片之类的东西,就这冲击力来说,如果真的打上,比一刻高速旋转的子弹打上也差不了什么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下雨了,这个计划就被搁置了。不过投石机仍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玩意打出去毫无压力,而且都不需要计算子弹的消耗量。因为我之前似乎说过,为了给投石机准备原材料,多铎拆掉了家中的一座假山。
而且我会选择相信,多铎这位亲王,家里不仅仅只有一座假山那么简单。而且我同样会选择相信,如果能够把外围的部队全部都干掉,别说让多铎把院子里的假山给拆掉,就算是让他拆一座金山,也完全没有问题。
在愤怒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形成一股燃烧的火焰的。然而,这种火焰分怎么去利用。有可能是燃烧自己,直至成为灰烬,也有可能去焚烧敌人。
当一股火焰已经在升腾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大雨并没有能够把它给浇灭,反而是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把活很快就会烧到皇太极的身上了。
随着从天而降的石块开始变得越来越密集的时候,这种火焰也就越来越来越旺。而后,竟然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却。已经过了警戒线的范围了。
如果各位看过西游记,可能会注意到其中有一个情节,就是孙悟空外出去化缘。临走之前画了个圈,说如果走出这个圈,会很危险,基本上会被妖怪给抓了去。在战场上,一般将军会给士兵画一条线,这条线的意思是,千万不要往后退。
只要往后退,过了这条线的话,等着你的一般不是将军的一剑,就是督战队的鬼头大刀。这绝对不是虚拟杜撰的事情。击鼓不尽,鸣金不退等行为,都是属于古代军法七禁五十四斩的内容。
但是今天,在没有任何撤退指令的前提下,皇太极的部队开始了躁动。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撤出了包围圈,退过了那条死亡之线。开始的时候,平郡王和他的副将还指挥着督战队以斩杀退却之兵为恐吓,希望让那些士兵平静下来。
然而这些带来的并不是平静,而是更深层的愤怒。他们已经冲破了自己的理智了,开始和督战队进行了搏斗,其实这已经可以称之为造反了。战场形势突然出现了逆转,本来应该胜券在握的皇太极部队,竟然开始反水了。
或许是因为长期蹲守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被使用做炮灰的不甘心,再或者是因为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雨。以及刚才先是被一窝蜂投掷出来的手雷团灭掉千余人,在加上投石机扔出来的满天飞舞的石块。
这些原因在一定的时间内累加在了一起,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不过现在平郡王考虑的应该不是这个原因问题,而是现在他应该怎么样安抚这些已经形成了疯狂状态的士兵。
如果靠武力镇压肯定是不行的,督战队只有两千多人,而且说实在的,还是瓜娃带领的那一批人。刚才已经和多尔衮打过一架了,现在战力都没恢复。如果要是硬来的话,被这群愤怒的士兵给团灭了不是不可能。
而且自己这位郡王没有死在叛军的手里,却死在自己的兵手里,这是相当憋屈和窝囊的事情。所以他很痛苦的决定下一道命令,宣布这些兵并不是叛兵。刚才的退却是被允许的行为。是以令而行。
平郡王真是一个靠谱的人,至少他这样的选择正常的稳定了战场的局势。这些疯狂了一把的士兵们有些开始清醒过来了。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些多么疯狂的行为。几乎是谋反罪名。
士兵们暂时稳定下来了,并且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这里,已经在豫王府内投石机的抛掷范围以外了,算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域。而在这时候,正在懊恼之中不知道如何去向皇太极交代的平郡王看到了前来传旨的肃亲王豪格。
因为是在雨中,豪格也顾不上什么仪仗,他只是带了几名随从,以及一个三百人左右的运输小队,前来向平郡王宣旨。两个人也顾不上什么寒暄。
豪格直接告诉平郡王,皇上口谕,这些将士都是八旗之巴图鲁,都是朕所以立国之根本,是不能有闪失的,等待功成之后,都有加官晋级之奖励,全部有封妻荫子之功勋。因战事紧急,暂时不能撤军,为体谅将士之苦,特命肃亲王豪格前来,安下营垒。将士就地扎营。再作计较。
这真是一招很聪明的棋,而且相当的及时,就是因为豪格来的及时。才让这犹如箭在弦上的局面在悬崖边上给拌了回来。我只能说,这事,好险。
虽然这些将士依然是炮灰,虽然他们依然只能去替两黄旗火中取栗。但是他们在这些不能够改变的前提下,得到一两句关切的花语,心里也已经是暖和的多了。
其实有时候,最底层的士兵们要的并不多,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鼓舞的士气,有的将官都不愿意说,这是何苦呢。这件事也说明,皇太极可能是一个冷血的皇帝,但是他不是一个不靠谱的皇帝。
他不是一个老好人,但是他是一个想干事能干事的人。和狮子打架最次的也应该是藏獒,而从这件事上体现出来的是,把皇太极当成狗的品种是错误的,他应该是一只下山的猛虎。
刚刚听说围困之军反水的多铎还没有从兴奋劲头中缓过来,就接到了第二份探报,说这些反水的部队已经恢复了正常。
情况的突变使刚刚扭转的战况又陷入了僵局,究竟被困方还有什么后招,咱们下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