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箭囊是饶安随身之物,虽然使用了还没超过一个月,却已经经历了很多次的战斗了,作为一名武官,所能够依仗的除了自身的武力值,就是装备了。装备对于一名武官来说,象征意义是很大的,一个武将爱惜自己的战马如同爱惜自己的生命。
在中国的历史上,有记载的良马和兵器,与武将所对应的传说,可谓不胜枚举,比如吕布和他的赤兔马方天戟,赵云和他的白龙马亮银枪,关云长和他的青龙刀,张翼德和丈八蛇矛。好吧,原谅我这几个例子都是取材于三国。如果没有这些马匹武器的衬托,不能说这些历史人物就不牛了,但应该说还是会减分不少的。
而饶安的最拿手武器就是袖箭,应该说他能把自己的箭囊留下,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了。虽然,故事总不能尽如人意,向着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发展,他们最终没有能在一起,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处暂且不提。
既然有了这件事垫底,关系就算是近了一层了。饶安对赵钧的称呼也由大人改称为伯父。赵钧很是满意,打算留饶安在家里多住几天,但是饶安没有答应,他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打乱了原来的计划,自己的回关日程已经迫在眉睫了。
饶安对李覆说,:“李兄,我此次进京面圣,被皇上亲授正五品兵备道职缺,专司练兵之事。本想一心一意报答此天高地厚之恩,却不曾想到如此横生枝节。实不相瞒,山海关边军本有剿匪之责,兄弟我也是奉了经略大人的令牌,肃清外围响马流贼,不过此事一出,恐怕会让这伙流贼凝聚一处,仇视我山海关,,这便如何是好。请我兄指教。”
这一大通说辞,其实说白了就是给李覆下了个套,表示自己一个人干掉了这么多山贼,但是却担心这个举动会让其他的山贼团结起来,给山海关招惹上麻烦。果然,李覆钻进了这个套里,他心里想的是,这个饶安老弟,真是多心了,这一通杀贼焚尸,传扬出去,哪个山头还敢有所举动,再说这些流贼,都是些流氓和社会不安定因素,除了起哄不会别的,干掉首领剩下的用烧火棍就能全部干掉。这样的担心完全没有意义,这样的功劳确实极大的。怎可不要。
于是,李覆试探着说,:“饶安老弟说的有理,这事情,我也确实想到了。和老弟相比,我这个备操校尉虽然也是驻扎此地,有着保境安民的职责,但比起你们边军将士了,真是汗颜的无地自容了。如果老弟有为难,这事不妨就由老哥我来承担吧。”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观察着饶安的反应,看起来饶安没有对这件抢功的事情有什么不满,反而比较欣慰。
饶安对李覆说,:“兄长自然可以上报给都指挥使司,就说你率部巡查,遇到山贼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你在规劝无效之下,围歼之,斩首级二百余。相比这个奏报一上去,老兄可不只是六品前程可以限制的了。我在这里先给老兄道个喜。”
平白无故的就收了这样的一份大礼,李覆的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不过饶安说的确乎不假,一场剿灭山贼二百人的战斗,足以让他官升两级了。最不济也可以由从六品,升级为正六品。想到这里,李覆已经忍不住在憧憬自己的美好未来了。对于饶安,他是感激的,而且是不打折扣的,从心底感激。这也很正常,不管是谁,对你毫无所求,给你 一个大礼包,你也应该稀里哗啦的。
对此,赵钧还并不能明白饶安的全部用意,但是他能敏感的意识到,饶安的意思其实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对于赵大人来说,这些都并不是重要的。
后院也排满了桌子,李覆带来的一百兵丁都快乘不下了,只好轮流排队吃饭,不过赵大人这次也算真是下了血本了。炖牛肉,管够了吃。我们说过,山海关是一座边城,山海关附件的乡镇也不是那么富裕的所在。赵大人一次性招待客人,就花了一百多斤牛肉,面食就忽略不计了。一个三品官员一年的工资才百两银子。按一斤牛肉现在的市价 是人民币二十五元。百斤就是两千五百元。。大致相当于七八两银子的花销。
这一顿饭差不多花了半个多月的工资,也正是下了血本了。这还没算在前面招待饶安他 们那桌,所以写到这里的时候真是想感慨一番,明代有点贪官也其实并不是很稀奇,工资就那么多。你再不让人家有点工作外收入,实在是不怎么好办的。
说过了赵大人的慷慨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饶安就要和他告别了,饭后,三人就此作别。李覆领着自己酒足饭饱的一百名士兵回到自己的驻地。给上司写奏本,备述自己剿匪之情况,这且不提。只说结果,半个月后当地的都指挥使把事情呈交了兵部,兵部下令褒奖,吏部当时就给出了票拟,李覆升任山海关千户。品级为正六品,竟然和饶安成了战友,这也是后话了,暂时不提。
饶安还是那付客商的打扮,回到了山海关。那易容的本事相当到位,孙剑已经向山海关外围的方向派出了两拨流动警戒哨,然而这两个担任警戒的锦衣卫,技术相当业余。竟然什么都没能发现,沾着一把大胡子的饶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竟然没有任何人都这个现象表示怀疑。
所以饶安很神奇的混入了内城,内城以里就更凶险了。因为外城是百姓和士兵同在的。而内城几乎都是当兵的,那么这样易容就不好办了。饶安干脆扯掉了大胡子,换了一身最普通士兵的鸳鸯战袄,脸色抹了点锅底灰。趁着茫茫夜色,靠近了袁应文的大帐。
大帐静悄悄的,附近立着许多黑色的木桩,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难道是什么器材或者是什么练功用的东西,要说袁大人一介文官,似乎也用不到这个东西啊。不过大帐周围这么静悄悄的,一个巡哨的士兵都没有,确实太过疏于防范了。
正在他想着是不是直接闯进去的时候,一个木桩低声断喝道,:“站住,什么人,竟然敢擅闯中军大帐。”原来这些木桩,都是穿着黑色服装的士兵,一个个在那里矗立着一动不动,军容齐整。
这一点让饶安非常的欣慰,至少体现了治军之严,没有严正的军容,怎么能够指望着打大仗,恶仗呢。他迅速的掏出了自己的官印,扔给那个前来质问的木桩,说到,老弟,你不认识我,我叫饶安。这是我的印信,腰牌今天没有带着,你想验看的话可以去我的营中去看,我可以在这里等你,规矩我还是懂得的。你们这里军容整肃,是袁大人也是山海关边军的福分,要知道袁大人的安危,就是整个边疆重地的安危,兹事体大。
应该说,饶安这个名字,在山海关,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士兵或者军官没有听说过了,这个士兵仔细的看了看,忽然喜道:“原来真是饶安大哥,你怎么穿的这样,兄弟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哥,还请恕罪。”
“你们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守卫自己的主帅,是居功第一,有什么罪过,兄弟,袁大人歇息了吗。”当得知还没有的时候,饶安让这个士兵进大帐去通报一声。
没有几分钟的光景,袁大人竟然亲自迎接出来,“饶安啊,是饶安回来了吗,还通报什么,快快进来说话。”
这才几天没见,袁大人太想念自己这位爱将了,山海关和京城虽然不远,但是形势很复杂,这里又有朝廷的坐探,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和外界接触,袁大人在防守的同时,就只剩下了等待。
袁大人和饶安提到了这次遇刺的行动,以及如何故意把刺客放走的原因,饶安表示认同袁大人的做法。他也把自己在北京以及回关路上的经历都详细的和自己的上司阐述了一遍。
这些故事,有的很惊险,有的很离奇,有的很神奇,听到饶安被山贼偷袭的事情,袁应文的眉头是紧皱的,虽然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因为不久前刘鸿来投奔,袁应文暂时没有用他,也没有处理他,因为还不能完全确信他说的是真的。
另外刘鸿带来的粮食,袁大人也做了认真仔细的验看,这是为何,如果是你,作为一个万人部队的指挥官,会接受来的不明不白的粮食而不怀疑的就吃吗。这是最起码的警醒状态,不然是没有资格做指挥官的。
袁应文为饶安升官,倒是没有感到过分的意外和兴奋,因为袁应文是个明白人,就算做到经略的位置,山海关边军也仅仅有八千人的部队。也就是说,你是一个百户,还是一个兵备道,都无所谓,关键是经略和士兵对你的认可程度,这方面,饶安是做的相当到位的,所以,兵备道绝不是他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