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这鬼东西了。”伍叔摆摆手，显得很不高兴。
“我嘛，就是派他出去，送送货，联系联系客人，可这鬼东西，三天两头私吞，不是偷吃就是偷喝。靠不住。”伍叔指着大嘴鬼说。
“可是……”方逐白硬着头皮道，“鬼做的事情，我一个人……”
“人怎么啦？”伍叔不高兴了。
“小方，伍叔看你靠得住。”他站起来，拍了拍方逐白的肩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来，伍叔带你熟悉熟悉业务。”
“可是……伍叔……”方逐白想不出话拒绝。
无奈地跟在伍叔身后，看他带着大嘴鬼在小店里转悠，一面指挥着大嘴鬼在货架上拿下各种货物，统统塞进麻皮口袋里，一面嘴里叮嘱着大嘴鬼，这东西要送去哪里哪里，什么地方，几点几时几分送。
大嘴鬼点着头，鬼脑袋好像能记住伍叔说的每一句话。
“好了，今晚就这些，你去吧。”伍叔安排完毕，对大嘴鬼摆摆手，转头不再看他。
大嘴鬼点点头。
忽然，趁着伍叔不注意，大嘴鬼迅速从货架上抓过一个面包，带包装一起飞快塞进嘴巴里，嚼也不嚼，就伸长脖子使劲咽了下去。
方逐白看见这一幕，心底顿时一寒。
而大嘴鬼吃完面包，则咧咧嘴巴露出一个惬意的表情，这才遵从伍叔的命令，背着鼓鼓囊囊的麻皮口袋，一蹦一跳出了小店。
“这鬼东西，又偷嘴。”伍叔看着大嘴鬼的背影说，一脸嫌弃。
“呵呵，鬼嘛……”方逐白干笑着答话。
他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哼，鬼……鬼，乃人之恶念所化，善根尽去，空余执恨。”伍叔自言自语般喃喃了几句，转头看方逐白，又改了话题，“怎么样小子？替我送货，联系客人，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我给你翻一番。”
“别介，伍叔。”方逐白赶紧赔笑，“这活儿我真干不来。”
“怎么干不来了？”伍叔不高兴了，“你也没先问问我，这活儿都需要干些什么，咋就知道干不来了？”
“不是联系客人吗？”方逐白声音有些弱，“我估摸着，您这些客人，我没法儿联系……人鬼殊途不是么……”
说道最后一句，方逐白声音压得格外低。
伍叔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没法儿联系？没法儿联系我教你啊。年轻人，要勤学好问！”伍叔说。
“可，可是……”方逐白想不到什么话反驳了。
勤学好问是没错，可他也不想问这茬儿啊！
“行行行，也怪我，该先给你介绍清楚的。”伍叔很快地说，再次拍拍方逐白的肩膀，“来来来，年轻人，咱们好好聊聊。”
……
月夜深沉，街道安静。
一家小店亮着灯光，门半敞，里头两个人影相对而坐，一个滔滔不绝，一个苦脸听着，几次想起身，却都被压住。
直到天色微明，伍叔才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跟你说的都听明白了？”伍叔问。
方逐白点点头。
“听，是听明白了……”他有些犹豫。
“听明白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伍叔却不管，笑眯眯地安排道，“这样啊，以后你上班，放学了就来，晚上就在店里过夜。”
啊？这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他以后他要上夜班了？
“伍叔……”方逐白脸色一苦，还是想推辞，却被伍叔推出小店外。
“去吧去吧，好孩子，该上学了，叔晚上等你啊！”话毕，伍叔砰一声关上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