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两个人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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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男人心,女人心(1)

其实男人爱撒娇

一个会和自己妻子撒娇的丈夫,是可爱的;一个允许丈夫向自己撒娇的妻子,是智慧的;一个丈夫可以自如地、放松地和妻子撒娇的婚姻,是美妙的。

齐豫是一个爱撒娇会撒娇的人,当然,他撒娇的对象只限于他老婆琼。

做了什么错事情,眼看着琼脸色不对了,他会自动自觉地蹲到墙角,把身子缩成好小的一团,耷拉着脑袋骨朵着嘴巴抠着手指甲,时不时抬头瞄琼一眼,一旦与琼的目光相遇,又赶紧低下头去——每每琼都憋不住,被他这付样子逗得大笑起来,屡试不爽。

有求于琼,或者要买什么无用的东西,比如上回看上了一个超贵的二战时期的舰船模型,要买,琼说:家里不是已经有好多了吗?结果,他像一只考拉一样抱住路边的一个电线杆子,和琼耍赖:我要么,你给我买!看他那样子,真像个小男孩呢,搞得琼一点脾气也没有,啥也别说了,买吧。

在公司里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晚上躺在床上,他会一言不发地把热乎乎的身体贴过来抱着琼,把大脑袋一头扎进琼怀里,琼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会抱着他,一边轻轻地胡噜他的脑袋,一边和他说一些不相干的家常琐事,这样过了一会儿,他就会从琼怀里抬起头来,用手一撸脸,深深呼出一口气,说:恩,没事了!一般琼都不会追问他究竟怎么“没事了”,但是看到他那样,就知道他心里好受多了,琼很高兴自己的怀抱是他释放压力的好地方。

琼很喜欢看齐豫撒娇的样子,每次他一撒娇,总能勾起她内心深处的母性与温柔——每个大男人心里也都住着一个小孩子呢!如果说他们的婚姻生活一直都很幸福快乐,和齐豫擅长撒娇是分不开的,有时候看到别人家许多夫妻,为了一些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琼总觉得那也能算个事儿?在我们家,我丈夫一撒娇就能解决。

有一回琼和女朋友闲聊,说起齐豫爱撒骄的事儿,女朋友听着听着,突然说了一句:一个大男人,成天和你撒娇,你习惯啊?要是我,会觉得很难受的!

琼有些愕然,为什么在我眼里这么可爱甜蜜的事情,在另一个人那里,却成了一件感觉很难受的事情呢?难道别人家的男人都不和妻子撒娇吗?

后来她还真的问过不少男人,回答基本都是:从没有。再追问原因,都说:哪好意思啊?只有妻子和丈夫撒娇的份儿,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撒娇,哪像个男人啊?又再追问:那你想不想呢?那个被问的人,总是愣一下,想一下,然后说:要真的有一天撒娇了,我老婆会怎么看我啊?

琼暗想:是吧!这就是原因吧——不是不想,而是担心那个做妻子的会看不起自己,或者说,很难在妻子面前放下一直维持着的大男人顶天立地的形象,于是要把自己一直架在那里,再苦再累再不舒服也得扛着,怪不得刘德华的那首歌会引起那么多男人的共鸣: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琼发现:身边的很多女性,甚至是那些在自己的工作上很有成就的也就是所谓的“白骨精”的女性,她们的择偶标准依然是:我一定要找一个能镇得住我的、让我崇拜的,品位、收入和职位都要比我高的男人。她们即使在经济地位上提高了,但还是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和提升自己生活品质的男人,她们想当然地,把自己许多的幻想和期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琼有些替男人们感到不平:男人,不也是人吗?是和女人一样的人啊,有优点也有缺点,有擅长的事也有不擅长的事,有各种毛病,也会偶尔脆弱,为什么女人对一个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仰视和崇拜呢?你一崇拜不要紧,这就意味着,那个被你崇拜的男人,已经被你架在了那个地方,他要竭力在你面前维持这个高度,再也下不来了,甚至不能流露出一点点为难的情绪。时间久了,他会受不了的,没听说现在男性得抑郁症的人数正在大幅增长吗?

琼还是很享受齐豫和她撒娇的时刻的。她觉得:不能接受丈夫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胆怯、孩子气一面的女人,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吧?什么时候,女性在内心真的强大起来,可以平视男人,了解男人其实也是和女人一样的人,就不会把自己的许多要求和期待都一股脑压到他们的身上,女人找男人,不是找一棵大树来依靠,而是找一位伴侣,结伴来走人生这条路,欢乐分享,烦恼共担,这么一来,男人在妻子面前就会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他们会卸下面具和重负,自然流露出性格里最本真的那一面——

一个会和自己妻子撒娇的丈夫,是可爱的;一个允许丈夫向自己撒娇的妻子,是智慧的;一个丈夫可以自如地、放松地和妻子撒娇的婚姻,是美妙的。

女人的心,是水晶做的

女人的心,是水晶做的,那么坚韧,又那么易碎,坚韧是因为爱情,她的付出和隐忍,都是因为她相信他只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他对她的爱情,始终还是在的;易碎是因为爱情的幻灭,一旦她的那颗心,被伤尽了凉透了,她就会决绝地转过身去,再也不会回头……

当年,在剧院,他们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他,英俊有才,年纪轻轻就创作了好几首歌曲,被全国人民传唱;她,美丽娴静,刚拍了一部担任主角的电影,出国访问,受到中央领导的接见。各自都在经历人生中最华彩的阶段。

他们的爱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者说是谁追谁的呢?这真是说不好,就像是桃花和春风,星星与夜空,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必然要相遇一样,他们相遇,他们深爱,他们成婚。

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是一把马头琴,那是他在音乐学院读书时,恩师送给他的礼物,恩师对他说:永远不要忘记你的民族,忘记你音乐的灵魂和源头来自哪里。他把马头琴送给她,对她说:从此,你就是我的灵魂和源头。马头琴上,他用刀刻了一行小字:生生世世矢志不渝。

婚后不久,他们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他在家里弹琴,她和小女儿围着他翩翩起舞,邻居看见了,说:你们这可真是,神仙眷侣啊。可不是吗,对于她和小女儿,那真是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是日后记忆中永远闪亮的一段日子。只是,神仙,似乎只能存在于童话里,而现实,不是童话。

是从他被剧院送往莫斯科音乐学院留学开始的吧,艺术家总是多情,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位来自蒙古的女高音歌唱家,两个有着共同爱好的异乡人,走到了一起,而她,独自留在国内,照顾女儿照顾婆婆,毫无怨言地放弃拍电影的机会,因为老人孩子都离不开,写信给他只是说: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

他和那位蒙古歌唱家的感情,日趋浓烈,终于,他写信给她,要求离婚。没人知道她接信后是怎样的心情,她甚至对婆婆也没提,她怕婆婆为了维护她,把这事捅到剧院领导那里,那么,他将失去这么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她回信给他,只是说:不同意离婚,你好好学习,我和孩子还有妈都等你回来。

他圆满完成学业,回来了,却从此对她心怀怨恨,怨恨她的不能成全,才导致他和女歌唱家的一别永诀。他开始酗酒,在家里发酒疯,骂女儿,摔东西,对老人也是不闻不问,她只是忍让,在他夜不归宿的那些日子里,她拉他送给她的马头琴,琴声悠扬苍凉,剧院的人听见,都说:她怎么夜夜不睡觉啊?

接着,就是文化大革命,他被关进了牛棚,别人都劝她离婚,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买了一张王宝钏的人物画贴在墙上,别人一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哟,她这是要效仿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等夫归啊,也就不再劝她了,那等待的一夜一夜,她睡不着,靠拉马头琴来打发时间,女儿在她脚头,少不更事睡梦酣甜,只有婆婆懂她,在暗夜里点一盏灯陪着她,听她拉琴,婆媳俩沉默相伴到天明……由于受牵连,她从剧院的台柱子变成了看管服装的后勤人员,这期间,婆婆又得了食道癌,除了米粉糊糊什么都吃不下,她那点微薄的工资,要抚养女儿,要给婆婆买米粉,还要买香烟和白糖寄给下放到牧区改造的他……婆婆临终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有你这个媳妇我知足,只恨我那个儿子呀——婆婆一句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她独自给婆婆办了后事,天黑的时候,她照例拿起琴,一拉琴弦,想起婆婆已经不在了,叫了一声“妈”,流下泪来。

文革结束,百废待兴,像他这样有才华的人很快就有了大展宏图的机会,成了剧院的业务骨干,又接受音乐学院的邀请,担任了作曲系的客座教授,个人的创作也进入了一个高峰期,他成了当地所谓的名流,三天两头在电视里露脸,他的身边,很快就多了一个妙龄女子,是他在音乐学院的学生,美其名曰“助手”,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助手?哪有和助手成天腻在一起的?

就是这样,她还是不肯离婚,有人告诉她,他和那个女学生的事情,她笑笑地听着,不置一词,人家都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儿二百五啊?女儿去北京上了大学,她也老了,剧院新排的戏也轮不到她,闲时她就坐在家里拉琴,现在她的琴技很好了,甚至有剧院的小年轻跑来拜她为师学琴,时间长了,剧院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多少是有些看不起的吧?——你男人和别的女人都快成双入对了,你还傻呵呵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坐在这里拉琴哪?

她的隐忍,他习以为常了,觉得不管他玩得怎样过火,她都会原谅他的,所以毫无顾忌。有一次,竟然将那个女学生带到剧院里来,两个人在琴房,女孩子坐在他的腿上,四手联弹,剧院的人都看见了,一时间,满城风雨,她逃不过去也装不下去了,第一次质问他:你究竟想要怎样?她把他送她的马头琴放到他的面前,指着上面的那一行字问他:你说:生生世世,这才多少年?你一个大男人哪能说话不算话?他不耐烦地手一挥,马头琴重重跌落在地上,弦断,“嘣”的一声,她的脸色惨白,迅疾蹲下身子,捧起琴,弦已经断了,音箱上,有一道长长的裂口,她捧着琴,泪水掉了下来。

第二天,她对他说:成全你,咱们离婚吧。她的冷静和坚决让他有些不适应,说:你想好了吗?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她苦笑:想好了,你就放心吧。

他们离婚了,那个女学生,当然没有嫁给他,后来,他在很多女人之间来回,但没有一个能和他过到一块儿,他的毛病也确实是多:喝酒、脾气急、从不干家务、创作起来什么都不管,还风流成性……他把自己的名声搞得很糟糕。

他在六十岁的时候,得了和母亲一样的病,食道癌,要做手术,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她知道了,让女儿过去照顾他,女儿不肯认这个父亲,她劝女儿:再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啊,照顾他,是你的责任。女儿去了,在手术单上签字,手术很成功,可是术后的休养却是一个问题,为了方便照顾他,她和人调换了房子,住到他的楼下来,每天去给他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在她的悉心照顾下,他恢复得极好。

他六十岁的生日,女儿为他张罗了一桌寿宴,以庆祝他劫后余生,他举着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哭了,说谢谢她,他才没有落到众叛亲离老无所依的地步,她笑:我只当你是一位老同志,如果是别人,我也一样是帮的,何况你还是女儿的父亲。

他以为她又能原谅他,提出复婚的要求,她淡淡笑着拒绝,一次两次三次,她都是拒绝。身边那些当初劝他们离婚的老同事们也改变了注意,劝他们复婚:都这岁数了,两个人合到一起过吧,相互有个照应;最后女儿也动摇了,劝她复婚,她就是不答应,谁来劝,她都是摇头。逼急了,她就不发一言,抓过那把马头琴拉起来,马头琴因为被摔坏过,音色变得暗哑难听,不成曲调,劝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悄然而退。

她一直照顾他。今年,他八十四岁,她八十岁,两个人相伴着每天早晨去公园散步,看起来真像是老两口,但是他们不是,这是他的遗憾,而这个遗憾,将伴随着他余生的日子,将要带进坟墓。有时候,他也会感慨起来,对她说:真拧啊你,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拧的一个人呢?

女人的心,是水晶做的,那么坚韧,又那么易碎,坚韧是因为爱情,她的付出和隐忍,都是因为她相信他只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他对她的爱情,始终还是在的;易碎是因为爱情的幻灭,一旦她的那颗心,被伤尽了凉透了,她就会决绝地转过身去,再也不会回头……就像那把马头琴,一旦摔碎了,就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音色,就像现在的她,依然可以照顾他,但是复婚,却不可能。

女人重细节

恩爱夫妻,也不见得就是共同经历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不过是那些温情的小细节,时刻滋润着女人的心,让她觉得一直生活在一个男人的爱情里;而那些终日怄气的怨偶,也并不是真的缘分尽了没有爱了,不过是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小细节,堵在女人的心里,让她想起来就为自己心酸……

电视里,一档叫做“婚姻大讲堂”的栏目,两对普通夫妻被请到节目现场,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讲述了他们的婚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