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尉迟允南顿时满面恭敬,将自己的拜贴递上,竟带着那姑娘进了天波府。
老太君闻知那日多亏了尉迟允南,六郎才得以顺利脱身,不由亲自在厅中接见。
宾主本是老相识,当年还是佘太君向老令公推荐的尉迟允南,如今一见当年的校尉变成了期门军偏将,不由也大感欣慰。连声吩咐下人备茶。
柴芷青在一边做配,见尉迟允南身后带了一位姑娘进府,还当是尉迟将军未过门的妻子,也热情让座招待。
那女子进了门后就睁大了双眼东张西望,见高堂之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又听尉迟允南见礼时尊称老太君,神色略略一愕,忽然双膝跪倒,对着老太君大礼参拜。
口称“未过门的媳妇王氏兰英拜见婆婆!”
一句话震得佘赛花和柴郡主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芷青不由拿眼询问尉迟允南。
尉迟允南见杨家根本不知情,急忙站起来道:“末将在府门前遇见这位姑娘,只听说是从雄州赶来到府上寻亲,末将不知就里冒昧将人带了进来。”
“王兰英?”佘赛花皱着眉头细想了想,实在想不起自己曾给那个儿子定下如此一门婚事。“不知姑娘家居何处,令尊如何称谓?”
“我自由随父久居雄州,父亲便是镇守雄州的城防指挥使大刀王怀。”王兰英见老太君光顾着问话,没请自己起身,略略有些不痛快地自个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头见一边端坐的女子一身淡黄宫装,姿态典雅雍容,姿色非凡,顿时对着翌祥郡主合胸抱拳道:“这位就是郡主姐姐吧,以后妹妹入了杨府还望郡主多多包涵一二。”
翌祥郡主皱了皱眉,心想这位也太自来熟了,上来就喊自己姐姐。
佘赛花一听是大刀王怀的女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上前拉住王兰英的手让她近身坐了,上下端详了一会道:“原来是小兰英啊,几年不见竟然长成大姑娘了。当年我杨家被贬雄州多亏你父亲相帮,才得以安家度日。唉,这日子真是过得快啊,一晃都这么些年了。你父亲近来可好?”
王兰英自小失去母亲,便被王怀带在身边当男孩子一样养,太君一听是大刀王怀的女儿,顿时对这位有些粗鲁的王家小姐消了厌恶,拉着手诉起了家常。
“父亲身体很好,谢老太君挂念。”王兰英脆声答道,继而又低下头微微羞涩道:“父亲让我此番来就不用回去了。”
“难道令尊看上了我家那个七小子,巴巴儿让你一个姑娘家千里奔波?”老太君听此话愣了一愣,心想王怀就是有意结亲,也应该等杨府上门提亲才是,怎么可以不经过三媒六聘,就将一个姑娘家从边关打发来呢?
“不是七将军,是当元帅的六将军。”王兰英的一句话骇得厅内众人齐齐变了脸。
“你说什么?与你订了亲的是我家六郎?”老太君大惊失色。
“是啊,太君,六将军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雄州向我父亲借兵,父亲便与我定下了这门婚事。不过我知道六将军已经娶了郡主姐姐,兰英愿意跟姐姐一起服侍六将军……”
翌祥郡主柴芷青闻听此话,只觉头脑发胀,眼前一片昏花,那王兰英再说什么,竟是听不分明了。身子一歪,竟自座椅上向地下倒去。
事出突然,众人都未曾从这惊天信息中返过神来,幸亏那尉迟允南一直暗暗关注郡主,手臂一抄,及时将郡主扶住。
秋菊回过神来,急忙将郡主搀扶起身,由几个婆子帮了,将郡主扶离大厅。
“快,快传大夫。”佘太君见气晕了柴郡主,顿感大事不妙,也顾不上招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急声吩咐下人们去请大夫。
“真真是气杀本宫!”柴芷青一醒来,怒目圆睁。杨延贵啊杨延贵,你敢屡次负我!
“郡主,郡主,你消消气,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驸马不会如此糊涂。”秋菊见郡主气红了眼睛,急忙揉胸捶背好话劝解。
“误会?哼,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怎么会是误会。”柴芷青只气得胸口闷痛,喉头发甜。
“郡主,你先消消气,我去问问那个什么王兰英,一定是误会了,没凭没据咱们凭什么信她的话。”秋菊一边吩咐小丫环们在旁边侍候,一边赶紧转身去找那个王兰英算账。
没有误会。
芷青内心一直希望这一切真是误会。
那位姑娘错了,撒了谎。
杨六郎怎么可能又负了自己?
直到秋菊拿着一个锦囊走了进来。那锦囊里盛着自己亲手放进去的红豆。
数年过去,红豆竟然保持着昔日如血般红艳的色泽,色泽之艳丽略略让人有些怀疑。
只是这个锦囊是自己亲手绣制,当然不会有错。
柴芷青拿着锦囊心灰意冷,他竟然是怕自己不认账,连自己缝制的锦囊也送了她。
秋菊轻轻跪在郡主面前,望着郡主静静的眼眸心中波涛翻涌。郡主一向心高气傲,一个花解语已经让她与驸马割裂了一次,这一次驸马更是过份,将然将郡主手绣的锦囊也送了人,还当作定情之物,简直是禽兽不如。
郡主,郡主,秋菊能为您做些什么?
郡主已经两天两夜不言不语不饮不食,秋菊急得焦头烂额,恨不得将那个惹祸的王兰英杀了解恨。
佘赛花虽不承认这个王兰英与六郎之间的亲事,却让王兰英住进了自己的院子,害得秋菊出气都找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