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贼子人多,二人渐渐支撑乏力之际。杨延贵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似乎体内的血要流尽了一般。
“翌祥郡主,本使本欲与你结为百年之好,没想到你竟联合贼人伤我手下!”陈桥见二人已成瓮中鱼肉,不由恶人先告状。
柴芷青顿时气苦。
院子西面突然火光冲天,有贼人高呼着“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开始慌乱地四下逃窜。
柴芷青与杨延贵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海,无数高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翌祥郡主千岁千千岁!”
“臣高怀德!”
“臣高怀亮!”
“救驾来迟!”
竟然是高家两位王爷领着官兵及时赶来了,随后涌进来的还有天波府的人马。
原来吕蒙正闯城门正遇上四处搜寻柴郡主下落的两位高姓王爷。
高怀德高怀亮一听消息,一边派人通知天波府,一边在吕蒙正的指引之下,趁着夜色,连夜包围了汴河上游的数家豪宅。
经过秘密排查,刚确认劫持郡主的贼人所在,就见院子里传来一片喊杀之声。
高怀德急忙命人从四下包抄,数百名大内高手翻墙而入,打开前后大门,大群御林军就杀了进去。
陈乔本以为越是危险的地方也就越安全,此处虽靠近汴梁,但庄园众多,而且多是汴梁城内富豪贵族居住,御林军轻易不会到这里搜查。
谁知竟然这么快就让官府察觉,也顾不上再劫持柴郡主,急忙在手下人保护下从暗道逃出山庄,亡命而去。
柴芷青此时一身血衣,发丝凌乱,手执利剑势同罗刹在世,站在高家两位王爷身后的舍赛花看了不由暗自一惊,心想我老杨家难道要出女将么?
“两位王爷辛苦了!”柴芷青急忙收回宝剑给二位王爷见礼。
“臣妾舍赛花率天波府一干人等见过郡主千岁千千岁!”
舍赛花竟然也大礼参拜,慌得柴芷青匆忙上前将老人家扶了起来。回头看看杨延贵,那家伙竟然低着头躲在高氏兄弟身后不敢露面。
“延贵!”
老太君猛然一声大喝,这逆子简直太鲁莽了,若不是高王爷等人及时赶到并派人通知天波府,他那能逃得出这精心巧布暗藏机关的贼窝?
老令公领圣旨镇守边关,临走还叮嘱自己要照看好几个儿子,若是这小六儿有所闪失,她可真是无法跟老伴交待了。
杨延贵听到母亲的呼喝,不得不走上前来跟母亲及众家兄弟见礼。几日不见,母亲的白发似乎又增添了许多,杨六郎不禁暗叫惭愧。
大批的御林军已经赶到,高怀德高怀亮辞别郡主和佘太君,领着人马继续追剿逃窜的南唐余孽去了。
柴芷青在众星捧月下走出这座囚禁了她数日的南唐臣子居,却见门前并没有车轿侯用。
九妹将一匹胭脂马牵过来,恭敬地欲扶翌祥郡主上马。
看着这高头大马,柴芷青心内发虚。
从前在宫里虽然也骑过马,但那马都是给后妃郡主们消遣的玩具,脾气温顺不说,大都骨架矮小,容易上下。
为了不在杨家人面前露怯,柴芷青咬牙切齿地抬脚踏上马镫,就要往马上爬。
裙裾虽然够宽大,可是横骑势必要撩起外裙,看看杨家众女竟然穿着胡式箭衣短裙肥裤,英姿飒爽的模样,不由艳羡万分。
柴芷青心内却也不服,暗吸一口气,手提了裙裾施展了一点小小的轻功,竟然也轻巧地落在马背上。接过马鞭,刚要扬鞭,太君说还有两个女贼子需要带走。
灯火下,那两名被捆绑上来的女子竟然就是侍候过柴芷青多日的丫鬟……春兰秋菊,看这两名娇弱女子被抹肩头拢二背地捆着一团,柴芷青不禁恻隐之心大动。
“太君,这两名女子交给芷青可好?”
“这个,自然是要交给郡主千岁来发落。”
此时危机消除,柴芷青不禁又累又乏,有些昏昏欲睡。
大队人马跑出了不到半里路,柴芷青就在马上撑不住了。这马鞍好硬,磕得肌肤生生的痛。一个颠簸,身子在马上一斜,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眼见郡主险些落马,旁边一人突然臂膀一伸,把柴芷青横着抱了过去。
柴芷青惊震之余刚要反抗,却猛然发觉这怀抱的气味很是熟悉。抬头看,竟然是那该死的杨延贵。
刚一挣扎,只听杨延贵闷闷低哼了一声,显然是碰到他身上的伤口。
柴芷青心中一滞,数日来连惊带吓,神思昏昏沉沉,竟然就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多少日子的担惊受怕,换来如此的结果,也算造化弄人。
阳光从窗棂上攀爬进室内的巾帐,床榻边悬挂的薄纱被人挽起,有人俯下身轻轻在耳边呼唤。
“芷青,芷青。”
“嗯,不许打搅我,我还要睡。”
柴芷青翻身把耳朵蒙在枕头下,不理床边的人。
“都日上三竿了,懒猫,你今天可是要到宫里面圣的人,怎么可以不起床呢?”
床边的这个人已经开始动手撤走她的被子,把她拉扯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就开始梳理她的头发。
谁啊,谁这么大胆,敢不让本郡主睡觉!
柴芷青朦朦胧胧中勉强睁开了双眼,眼前的镜子里除了一张桃花面,竟然还有一张英俊少年的脸。
“杨延贵,你敢私闯本郡主的闺房!”
柴芷青抓起桌子上的桃木梳子就丢向杨小鬼,杨六郎竟然一把接住梳子,反手把它轻轻插在她头上,叹息一声把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