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只要记得贫僧今日的话就是了,郡主的确可以让大宋百姓过上几十年安稳日子。至于郡主的眼疾,贫僧倒有诊治之法。”
大凡异举之人必有异能,这老和尚行事古怪,说不定真有什么特别之处。翌祥转过身,浅浅一笑道:“大师可治小女子的眼疾?”
“郡主如果相信贫僧,就请伸出右掌。”老和尚的声音如同洪钟,态度却诚恳。
柴芷青依言笑着伸出手,相信在这相国寺,还没有人敢对翌祥郡主欲行不轨。
柴芷青的手掌刚刚平举,感觉手掌之上就突然如有炭火焚烤,灼热难当。
刚想要撤回手,手却似乎被黏着了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
芷青因为看不见眼前情形,不由心下惶恐,面呈苦痛。
秋菊看见老和尚的手掌已呈赤红,若碳块一样悬在郡主玉手之上,郡主全身颤抖,似乎非常不适,呛啷一声抽出宝剑,口中断喝:“大胆秃驴,快快放开我家郡主!”
“小女子任地不识货,亏自己还是练武之人,没看出大师正以无上内功为郡主打通任督二脉?”一声朗朗的笑声后,梅林中踱出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年约二十余岁,头戴契丹人流行的风雪皮帽,穿一件墨色的紫貂镶边的羔皮袍子,腰扎蹀躞带,带间有环,佩挂着一柄牛角弯刀,脚下跨着翻皮靴子,一双褐色的眼眸正炯炯有神地看向身穿白色披风的翌祥郡主。
此时后者正如一朵皎洁的梅花一样俏然立在大地之上,让契丹男子不由十分动容。
秋菊一下子挡在郡主面前,始感威胁的真正来源应该是这名不知来历的契丹男子。
男子故意忽略秋菊充满敌意的眼锋,转头抱拳恭敬地问老和尚:“大师可察觉导致郡主眼疾的真正原因?”
番僧缓缓收起手,点了点头道:“果然如王爷所言,是血淤导致的失明,老衲已经帮郡主将脑内淤血尽数化去,相信很快就可重见光明。”
番僧的话刚刚说完,那名契丹男子就欺身来到柴芷青的面前。秋菊执剑平刺,与男子打斗起来。
柴芷青听到拳来剑往撕扯起的风声,渐渐辨别出秋菊虽然手有兵刃,却并不是来人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就听见剑被打落在地的声音,秋菊一向被她当成一流高手,没想到在这人赤手空拳之下竟然走不过十招,不由心惊这人武功高绝掌力骇人。
“不许伤人!”柴芷青及时出声喝止,恐秋菊吃亏。
那人果然就停了手脚,转身施礼道:“是贵侍女首先出剑,小王迫不得已才与之交手,还望郡主不要责怪小王的失仪。”
此人口口声声以王爷自居,而且也知道她的郡主身份,想大宋的皇子皇孙还没有人胆敢对她如此放肆,而这人说话的口音却似乎在那里听到过,有些耳熟。
秋菊见这契丹人越发靠近郡主,情知不妙,忽然捏唇发出尖锐求救的哨音。哨音过响起,果然有人向这边奔了过来。
“王爷快走,此地不易久留。”番僧听到哨音想要阻止,已经晚了一步,察觉呼啸之声,知道有人正向这个方向扑来,急忙提醒犹自沉浸在与美人重逢喜悦中的王爷。
“要赏梅花,人多了就不好了。”听到有人前来救援,柴芷青正心中欢喜,不妨那男子忽然欺近,俯在她耳边低语后,竟然趁她不备拦腰将她抱起,顺着梅林间的小路飞奔而去。
柴芷青脑中立时嗡的一声,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看个梅花竟然也遭人劫持。
翌祥郡主眼睛被风刺痛,哗哗地流着泪,反应过来以后,手脚立刻发出攻击,可惜这尊躯体好像钢浇铁铸,半点不因为她的动作而减缓前奔的速度。
“放下她!”前面树林渐渐茂密,此人似乎顾虑树枝划伤了柴芷青,速度上有了缓解,似乎越过一道沟坎,身后就传来断喝之声。
劫持翌祥郡主的蛮人回头看了看,忽然长笑道:“惠王爷好俊的轻功!”
什么?是赵德芳么?果然,熟悉的轻咳声后,赵德芳的声音再度响起:“北院大王出使大宋难道就是为了劫持一介女子?”
“呵呵,惠王爷误会了,我只是爱慕翌祥郡主,想陪郡主共赏梅花而已。”契丹人尴尬地笑了笑,果然将柴芷青放在地上。
柴芷青脚一沾地,急忙转身向赵德芳的方向跑去,不妨身后竟然是一条结了薄冰的小河,顿时失足陷落。
岸边两人同时飞身扑救,却因目的相同撞在一起,立时拳脚相加在半空中打斗起来,仿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竟然忘了某人此时已经落入冰水之中。
紧随其后的老和尚见翌祥郡主落水,急忙将郡主救起,落在岸边后,让郡主盘膝而坐,双掌抵于她的后背大穴,运功为她御寒。
老和尚内功了得,等秋菊等人赶到时,柴芷青被冰水湿透的衣衫已经被烘烤已干。
饶是如此,柴芷青还是忍不住冻得直打哆嗦,对光顾打架不顾她人死活的两个臭男人,心中大骂不止。
“郡主!”秋菊紧紧把郡主抱在怀里,希望可以给她温暖。
“秋菊,赶紧将郡主送回禅院。”赵德芳带着歉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柴芷青无意中睁开眼,蓦然看到他,见他满眼焦急懊悔,心头气苦,不由大声对他嚷嚷:“打啊,继续打,打得你死我活,打得天昏地暗,打得日月无光。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就看你跟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