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爷好,郡主当然参加了!”秋菊显然还在兴奋中,忍不住忘了规矩,把话头接了过去。
“姐姐!你真的参加了?”元侃大惊失色,抓住郡主的手急切地问。
“嗯,怎么了?”柴芷青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她参加不参加比赛会有多么严重。
“郡主还赢了两局呢!”秋菊一边帮元侃看茶,一边得意洋洋。
“姐姐!你!”元侃听说此言脸都白了,手一哆嗦,茶水洒了一袍袖。
“元侃,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柴芷青忽然有心惊肉跳的不妙感,仿佛中自己已经掉进危险的陷阱而不自知。
“姐姐,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这次比试,名义上是评比大宋第一才女,实际上是为耶律休哥和亲一事不得不故意做的安排。耶律休哥此番前来我大宋谈判,提出三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要姐姐和亲,嫁给他做北院王妃。”
“什么?”柴芷青蓦然震惊在当场,仿佛中,眼前又再次出现耶律休哥狼一般犀利而得意的眼神,不由声音颤颤地问:“你是说这次比试实际上是为那个辽国的北院大王选妃?”
“唉,姐姐这么说,也不错。”元侃手捧额头,苦恼中似乎有些羞于面对这位郡主姐姐。
“呵呵,大宋国,真是可笑,竟然可以给仇敌公然选妃!”柴芷青怒极反笑,五根手指硬生生插进了楠木桌面,桌子竟然在指力下轰然坍塌,唬得赵元侃一下子跳了起来。
看着指下四分五裂的桌面,柴芷青自己也略略有些吃惊,她的内力什么时候竟然达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抬头望向秋菊,秋菊显然也很震惊,眼睛努力地眨了眨,眼看那噼啪四裂的桌子有些不敢置信。
“翌祥郡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翌祥郡主护驾有功,念其年轻寡居,特赐婚嫁与辽国北院大王耶律休哥为妃,以见证宋辽两国永世修好,钦此。”
什么狗屁不通的圣旨,护驾有功,所以就要和亲远嫁?
“翌祥郡主接旨。”王承恩见翌祥杵着不动,不禁又尖细地叫了一声。
柴芷青缓缓伸出泛着青光的一双玉手,缓缓地把那狗屁不通的圣旨接在手里,嘻嘻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眼中戾色一起,双手用力,那一道黄绫瞬间变成了无数黄色碎屑,蝴蝶一样上下翻飞,落了王承恩一头一身。
“翌祥郡主你好大胆!竟敢撕毁陛下圣旨!”王承恩清醒过来后,一边拂落满身丝芒,一边用手颤抖地指向柴芷青。
“哈哈哈!我就撕毁了你敢怎样?滚!”翌祥怨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瞪向这个为虎作伥不男不女的狗太监,吓得他噔噔噔后退几步。
“姐姐,您多保重。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总之是我赵家对不起您。”赵元侃一揖到地,满面愧色。
“元侃,姐姐不怪你,姐姐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柴芷青微微笑着看向赵元侃,忽然觉得这一切仿佛就是上天在故意捉弄,难道真是我命由天不由人?喔地一声,竟然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翌祥郡主这般模样,吓得王承恩也顾不得追究什么罪不罪的了,急忙撩起衣袍领着一伙小太监逃也般跑出琼林苑。
翌祥神思恍惚地让秋菊送襄王赵元侃出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看着书桌上的《赵氏兵书》呆呆出神。
夕阳一落,夜色渐深,秋菊小心翼翼地为郡主披上一件外衣。
“秋菊,我真的要合番吗?”柴芷青忽然抓住秋菊的手,像落水的人抓住水面上唯一飘过的一根稻草,明明知道不能救赎,可仍然忍不住问。
“郡主,您近来的功力大的惊人。”秋菊答非所问,有些吃痛地看着自己的手。
“哦?”柴芷青急忙松开秋菊的手,看到她的手上竟然有了深深地於痕。“怎么会这样?”柴芷青不解地伸开双手,反复看了看,手还是以前的那双手,只是白皙中泛着一种冷冷的青光,仿佛玉石般。
柴芷青不由走出房门,忍不住向院子中的一株拳头粗的柳树用力发出一掌,柳树竟然应声而折,好似非常脆弱不堪一击。柳树的柔韧性众所周知,普通的一掌仅能让它摇摆歪斜,却很少可以这么痛快地折断。这手到底是怎么了?被施了法术?
柴芷青到底不肯向命运轻易低头,她是柴芷青,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婚姻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依靠个人的力量显然不可能扭转目前的局面,这个时候柴芷青忽然想起天波府,不知道杨家的人会怎么看这件事。她想,对他们来说,儿媳被迫和番应该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
一大清早,柴芷青就穿戴整齐,让秋菊备好马车赶往天波府。到了府门前,下了车一看,杨府里好像在办喜事似的,两只大石头狮子上竟然悬挂着红色的绫带,门口进进出出的家人都是满脸喜气。
柴芷青抬头看着天波府三个大字,正犹豫着是否真的要走进去。老管家杨洪抬头发现了翌祥郡主一行的马车,吃惊地急忙跑过来跪下见礼。
“翌祥郡主千岁!”
“翌祥郡主千岁千千岁!”周围的下人们闻声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已经有家人将翌祥郡主回府的消息禀告了杨令公和佘太君,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急忙以君臣之礼迎出府门来。
柴芷青慌忙上前将两位老人家搀扶起来,除了问候,却不知如何将来意说出口。柴芷青尴尬着,隐约感觉佘老太君似乎比她还尴尬,一边热情地将郡主迎进大厅,一边向郡主吞吞吐吐地透露了杨延贵的小妾……花解语已经为杨家诞下麟儿,为杨六郎生下了一个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