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怕你怎么不敢进这谷中?你是担心我在谷中设置埋伏,将你乱箭穿身是不是?”柴芷青继续用话语激他,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在谷中回荡,恍若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一谷的烟雾与阴气,因这笑声,忽然而逝,转瞬谷中环境竟然清明可辨。除了杂乱无章的巨石,谷中似乎并无人马埋伏。
“哈哈,美人,你家大王来也!”耶律休哥眼见不远处美人如花,笑语盈盈,不由豪气干云,拍马追进谷中。
耶律休哥座下的花斑豹也是价值千金的宝马良驹,眼看就要将柴芷青捉于马上,不想那美人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招手一抖,如银蛇出洞,慌得耶律休哥急忙撤身躲避。
就这一躲之间,柴芷青再次消失,眼前迷雾又现。
巨大的垒石不时出现在道路左右,转来转去,竟然找不到进谷的那条路。
柴芷青立在八阵之中,看着团团乱转的耶律休哥,不由得意大笑。
耶律休哥闻听笑声,拍马往这边奔来。隐藏在青石之后的峨嵋无痕师太刚要从左侧绕上去攻击耶律休哥,翌祥急忙出声阻拦:“无痕师太暂请住手,先困他几日再说,我们不妨以逸待劳,说不定还可用他为饵,诱来更多辽兵辽将。”
耶律休哥这时方知什么叫着红颜祸水,恼怒中如笼中困兽,在谷中左冲右突,盲目奔走。
“耶律大王好好在这谷中修心养性,本郡主去也!”
柴芷青绕过耶律休哥,从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越过数块青石,转眼间就来到谷口,回头对他笑语后,拍马急回战场。
此时的金沙滩上,宋兵与辽兵已经展开了肉搏之战,残肢断臂,尸体横陈,血流成河。
柴芷青心中一凛,忽惊这战争残酷,急忙停住战马,立于山坡之上,运用内力娇声吼道:“对面的辽兵听着,你们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已经被困在陈家谷,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辽国大将肖天佐、肖天佑一听此话,拍马抽身从战场上向翌祥郡主追来。哈哈,姑奶奶不怕你们。
柴芷青调转马头,腿磕马肚,再次将二人引进陈家谷。
辽军眨眼间失去主帅耶律休哥和大将肖天佐、肖天佑,后军元帅苏天龙立即命令手下鸣锣收兵。
此役宋军再次险胜。命人打扫战场后,将己方伤员抬回营中紧急医治。没想到惠王赵德芳也在混战中身受重伤。
翌祥急忙着人用葛藤编制了一副担架,将他小心抬回营中救治。
这呆子,不是说好不与辽兵拼命打不赢就跑吗?
翌祥顾不上责骂,一回营帐,急忙动手找出治疗外伤的药粉,急急为赵德芳清洗伤口。包扎妥当后,刚要转身去清洗手上血污,不想一下子被苏醒过来的赵德芳抓住左手。
“不要走!”
“不走,我就是去洗洗手。”柴芷青返身安慰。
赵德芳四下观望,辨出身在营中,方才松了一口气,见芷青手上血污,挣扎着就要起身:“你受伤了?”
“是你受伤了,傻瓜,不是说好打不过就跑吗,怎么真的跟那些蛮人拼起命来了?”
赵德芳愧愧一笑,“看你被耶律休哥追赶,我心下急,刚要追去,就被苏天龙拦住。他挡我的路,我怎么会不拼命?”
“苏天龙?”柴芷青大吃一惊,心想,所幸没被削掉脑袋。这苏天龙臂力惊人,只这腋下一刀,也已经伤及肋骨,还好有乌金软甲阻隔了一下。若是没有乌金软甲护身,恐怕此时赵德芳已经被苏天龙一刀劈成两半了。
赵德芳这一挣,原本绑好的绷带又涌出大量鲜血。柴芷青急忙将他扶住,缓缓放平,揭开纱布,又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你没受伤就好。”赵德芳一边忍着痛,一边勉强对她笑。
握着他的手,柴芷青却笑不出来。不是她,大约他现在还在南清宫内做他的安稳王爷,哪里还用在这里拼命?
“洗手去吧,把衣服换了。”赵德芳明明疼痛难忍,却极力保持微笑,看到芷青身上的血迹,示意她赶紧更衣。
“你在这里,我怎么换?”柴芷青脸上一红,示意他看清环境,这本来就是她的大帐。看他伤口流血,一时心急,竟然让士兵将他直接抬到自己的帐篷中。此时一说更衣,这才知道不便。
赵德芳笑了笑,闭上眼道:“我不看就是了,你赶紧换了吧。”
“不许睁眼!”
“不睁眼。”
“睁眼是小狗!”
“好,小狗。”
这么说着小时候的玩笑话,柴芷青已经拖过挂衣架,做成一架简易屏风,在屏风遮挡后将脏衣换了下来。换成一身轻便箭袖胡服。
“好了,睁开眼吧。”
惠王倒也听话,果然紧紧闭着眼。此时让他睁眼,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德芳!”柴芷青紧张地试他的鼻息,竟然呼吸急促,口边有着粉色泡沫。显然这一刀伤及了他的肺脏。
柴芷青慌忙派秋菊找来玄空大师。
玄空大师闻听惠王重伤,早已在帐外守候,此时听帐内惊呼,顾不上与郡主见礼,箭步跨进,自怀中摸出一个青色瓷瓶,从中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吩咐用水将药给惠王服下。赵德芳此时牙关紧咬,待要硬给他撬开,又恐伤了他。
柴芷青俯下身轻声唤他:“王兄,这是少林至宝续命金丹,你把嘴张开,我喂你吃下,你就性命可保,王兄!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