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凶煞地:古玩经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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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翠玉(一)

众人在言谈之间,不觉已渐渐夜深,但他们便丝毫不觉劳累,反而被于泰然所述之事吸引着,都是屏气凝神的听着他的说话,于泰然说到此时,气息竟变得微喘起来,在桌上把一壶酒拿起,也不用酒杯,便把酒倒进口里乾尽,面色倏地变得一片通红,说道:“我甫一见到那李碧峰的面相,已知其天生霸王命宫,虽尚自年轻,但一股凌厉无匹的锐利霸气从眼中直射而出,稍为荫弱之人只要与其目光相接,亦会浑身不自在,我招呼他俩坐了下来,与李碧峰闲谈数句,已知其品性与命格极之配合,比起我早年所遇见过司马江河更具霸王之相,需知:“命格天定,命数后为”,意谓一个人的命格在一出生之时乃天授而成,但往后的命数如何,还需取决于后天的种种因素配合……”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着众人像有些不明所以,遂略作详解,说道:“以举例说之,为何有这些婴孩在出生后数天便会得急疾夭折而大夫束手无策?你道他们的命格很差吗?很多时都不是这样子,相反地他们都生就一副过好之命,好至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的地步,因此产生了反效果,此等都是非药石能愈之症,而即使有些人身体承受得了,但其品性若非有帝皇之志,在其慢慢长大后,会直接影响其命格,差的话会把整个命宫影响而变成一个平平无奇之人,稍为好的话面相会受到心性改变,在相学来说此乃“隐龙之相”。其命宫虽没有改变,但内在的命数却难以发挥,很多时亦会寂寂无名的过其一生。”说着不禁望了小春一眼,叹了口气,续道:“接着我把李碧峰的面相仔细地看了一顿,向带他来的那人说道:“李将军既生就一副帝王之相,亦抱一统天下之志,且手握南唐兵马大权,又何需于某来说三道四了?”想不到那人微微一笑,竟道:“未知先生能否为我表弟作一卜算,看其与先生所测之逆字有否关联?”

他说到这里,小春等人都不禁“啊”的一声呼了出来,于泰然恍如未觉,续道:“想我那测字之事从未向人提过,但那人竟一矢中的把我内心之事说了出来,足见他本身亦用相同之术,计算出那逆字与中原势运有关,但之后便再难推算下去,故才突然到访欲找我相助,眼见那人的举止有礼之极,我本欲应允,但观之那李碧峰却甚为不耐,显得不信卜算术数一门之学,也是于某的脾性发作,即使梦寐以求的面相命格放在眼前,亦难以释怀,我当时便冷冷的回绝了他的请求,而那人亦没有强来,跟着便与那李碧峰走了。”

此时小春说道:“那之后怎样?”于泰然苦笑着,说道:“那还会有什么?在他们离去后我便立刻把记忆中那李碧峰的面相画了出来,跟着不停的计算着,终给我得出了这数年来一直未有的结果。”水天星问道:“敢问那是什么?”于泰然答道:“对我来说,当时所得到的,是一堆不相连贯的字,分别为“运,天,生,乱,残,苍”以及一个“九”字!”听着于泰然特别把那个“九”字分开来说,众人一惊之下,所有的目光都不由得全集向小春,直把小春望得背上汗流狭背,抖声道:“那又与我何干?”

于泰然苦笑道:“看你那一副窝囊之相,我心中也不希望那个九字与你有任何关系,但在适才跟你看过面相之后,那一面“隐龙之相”与及我再计算出来的数个字,合成了“逆残天运乱苍生,魔霄九剑动凡尘”这两句偈言,我便知道自己没有算错,在阴差阳错,因缘际会的情况下,想不到造就两位未来有可能成王者的首次相斗,正是我这个“机关算尽”,真个天意难测!”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小春虽才刚表现了看似极为高深的武功把李碧峰赶跑了,但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像,却与“真龙天子”这四字相去甚远,再者,他的年纪只差李碧峰少许,但后者却已是坐拥千万兵马的大将军,而小春却还只是碧春楼内的一个杂役小二,因此即使于泰然乃天下闻名的机关算尽,但这次所说的事便连罗如龙亦不大相信,于泰然一望而知众人的心意,徐徐的道:“我也说过,此等具“隐龙之相”者,虽有帝皇气运,但由于本身并无相应的志念相配,大多都只会庸庸碌碌便了残生,而我观乎小春你的品性言行,相信此生亦不会有“破隐重光”之日了,唉!”说着摇了摇头,显得对自己寻觅多年,却得到如此结果表现得甚之失望。

小春听罢,却反而笑道:“听于先生所言,小春本来也有些担心迟些会要做甚么劳什子的皇帝,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小春生在碧春楼,此生只想好好服侍众位叔叔伯伯终老,然后继承碧春楼招待来往商旅,便已足够。”刘铁拳拳喝了一声:“好!”端木厨子亦拍了拍他的肩膞以示嘉许,于泰然眼见他们如此,嘴角一扬,面现轻蔑之色,却不再说话,石重贵此时却道:“请教于先生一事,敢问我是否还有帝皇之相?”

于泰然听罢却望也没有望他,只说道:“即使我不说,你也该想到,今天你我有缘能在此相会,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众人都是大惑不解,但石重贵自己心里明白,今天之所以能与于泰然在此相见,全因自己在失去帝位之后,满腔壮志已被磨灭不少,在被追捕之中,便没有联络旧部重整旗鼓,只一心往碧春楼找林老托庇,虽说此乃人之常情,但已失去了身为一方霸主的盖世气概,相信从此再难东山再起,于泰然因不欲他太过丢脸,再没有直说出来,可是他听罢后却已面色变得一片惨白的久久说不出话来,水天星见气氛不对,打岔说道:“先生还未说到,李碧峰那二人走后,为什么先生却要托罗镖头把你带走?”

于泰然面见赞赏之色,说道:“看我一边说着,又一边把话题岔开了很多,还是老弟你的心明镜如水,话说我当日计算出那一堆字后,用了两天的时间,终组合出:“逆残天运乱苍生”的那一句偈言,当中的意思一目了然,意谓先前所批那一个“逆”字,将会祸及天下苍生,而当时我便在想,莫非那个“九”字,便能力挽狂澜?可是正在我思潮之间,一把声音忽然向起,冷冷的说道:“嘿,穷一生之力妖言惑众的你,不会觉得很累吗?你又有没有给自己算过,何时会命送黄泉?”只见大门一开,却原来那李碧峰竟再次回来,而他的眼神中便深藏狠冷的杀意,我当时唯有强作镇定的跟他说那偈言尚有三句未开,天数尚未全定,但他可没有像你们一般慢慢的听我解释,竟再不跟我说话便一掌的向我打来……”

想到刚才那李碧峰视人命如草芥到此地步,动轧便出手害人性命,张悦可不禁呼了出来,石重贵的心却在想莫非真的要做到如此地步,才能成就一番大业?天真的自己便因遭人出卖而落得今天的下场。于泰然续道:“我知道在这级数的高手面前实在走不了一招半式,故扮作全不会武的被其击在身上,以少许的内力护着心脉,跟着倒在地上潜运龟息之法,他只道我已死了,便顺手点火,欲把我的屋子烧掉,幸好他过于自负,没有想过一掌会打不死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便没有过来确定我的生死,竟给我就此暪过,而由于我一生仇家甚多,在屋内便设有一地道供我逃生之用,想不到这次便真的救了我一命,我甫一逃出地道,便即往找罗镖头,托他把我如货物般运往别处,这计策原本万无一失,岂料出发之时,我才发现在慌忙逃走时,竟遗下了一重要物事在烧掉的屋子之中,那一东西水火不侵,我原本也不担心会被烧坏,但若给人拾了也是不妥,于是便行一险着,着罗镖头略改路线,先一经我家的破烂败瓦找回那东西再行出发,想是那一举动被李碧峰察觉了,竟沿路不停追来,我在箱中不停计算,引导着罗镖头走呈吉兆之路以避开那李碧峰,终于在此地碰到计算中的贵人,想不到却竟是拥有着“九”字之人,真是大出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