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我只是个看家鬼
6145900000006

第6章 三伙劫道的

见局势一时僵持,方一平悄悄地退出战斗,趁着大嘴发力进攻,转到骑马之人身侧,举起扁担一招举火烧天,借势向其鞭梢上一磕,骑马之人不防这一手,鞭子顿时脱手。方一平见状,踮步拧腰向前,一把薅住那人胳膊,用力一拉,只听得“扑通”一声,那人栽下马来,方一平张手熊抱,将其制住摔倒在地,正欲骑上反扣其双手,却听得一声怒喝“狂徒敢尔!”二人当时就傻了。

竟然是个女子!

见二人发愣,那女子腰下一用力站起来身来,一脚跺在方一平脚上,方一平吃痛不由得放开手,那女子转身噼噼啪啪又是几掌,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方一平的脸上、头上、胸前,边打边骂“你个登徒子,敢劫你家小姐是想死不成,今天我非要了你的狗命!”那边李大嘴见状是哈哈大笑。

方一平惶急之下吃那女子不小的亏,反应过来他急忙拦住那女子双拳,“你是谁家小娘子,为何抢劫我兄弟二人,却反诬陷我们劫你,你何曾看我们要劫你了!”

大嘴也帮腔:“是啊是啊,你有什么啊我们就劫你,没见着财也没见着色,就劫一匹马能干嘛,拉犁啊还是套车。”

女子闻言也愣住了,见二人不似作伪,稍缓了一下才恨恨地说:“你二人形容猥琐,举止可疑,这午后山林小道,你二人手持木杠,对我虎视眈眈,却不是要劫道的你们自己说你们像个什么!”

大嘴狠狠地唾了一口:“我劫你的道?我还怕你劫我的道呢。我们兄弟二人去镇上卖点药材,得了点大子儿回去好交夏赋呢,谁知道你这么凶巴巴地过来就给我一鞭子。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上来就打人!”

“我……”那女子闻言红了脸,张口结舌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方一平走上前:“这位小娘子,看来是我们大家都误会了对方,此事就此作罢吧。我二人还要赶几十里山路,你是要到镇子上去吗?也不太远了,我们刚刚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你骑马一会就到,赶紧回去吧,已是午后了,想必你家里人也该等急了。”

不提此话还好,一提这个,只见那女子变了脸色“哇”的一声痛哭失声,弄得二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了?

“二位大哥,我此时却是有家也不能回了。”

“此话怎讲?”

“刚刚我们遇上劫道的了,我的丫环拼命护着我逃走,她自己和包袱却都叫两个歹人给劫走了,此时也不知道是凶是吉。我正要回镇子上搬救兵。遇到你们这一耽搁,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等找到人,只怕我的小环儿早没命了。”说到这里,这女子早已泣不成声。

“呃……”方一平陷入了沉吟。要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本分,但此女子身份不明,刚刚还打了一架,现在贸然听信她的一面之辞,却是妥当不妥当呢?

犹豫间,大嘴提醒了一句,“哥,咱俩要是去救人,就是三对二,问题应该不大,再耽搁只怕真来不及了。”

方一平一想也对,于是点头道:“行,这位小姐贵姓,还请带路,我兄弟二人今天就替你救一次人了,且请前面带路。”

那女子闻言揭开面纱,果是一副丰腴面容,只是面容含悲令人生怜。弯腰福了一礼,捡起马鞭,二人随她急急追了下去。虽然二人挑上担子却也慢不了多少,概因常年山路往来,论脚力却不比马匹差了多少。路上女子自称姓赵,乃太平镇本地人氏,外公家在董家集。上月底母亲带了随从和她去省亲,因为有事母亲要多留几天,故而让小姐和丫环随从先回来。路上遇到两个拿着大刀劫道的,概因本地从没见过如此凶悍之人,随从吓得钻了草丛溜走了,丫环扯住歹人,拼了命让小姐先走,赵小姐只得孤身落荒而逃,本想着到镇子上找家人请甲长来救,却又遇到方一平兄弟,误以为是歹徒一伙儿的,横生了一场是非。如此这般一说,方一平二人听了叹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

又往前行了约摸十来里地,往西北方向有一条岔道,顺岔道再追下去二三里地,只见道左一座小山,竹林茂密,古柏阴森,隐约可见林间有轻烟升起。赵小姐一指道:“就是那里。”

二人闻言让小姐与马匹停留在路边背静处,把包袱箩筐一齐托与她照管,方一平在前,大嘴在身侧,二人举着扁担悄悄摸进了柏树林,顺着烟火味道,果然在不远处追上了劫匪。

原来这俩劫匪都在二十岁年纪,也并非本地人,只是在山西遭了灾荒逃难至此,路上盘缠也叫流寇给洗劫一空,二人不得不乞讨一路往南,路过这里深山老林,再无半点进项,穷饿无聊才做了那般龌龊之事。幸而得手,暗叫侥幸。俩人把小环子给绑了还蒙上眼睛,拴在树下,然后打开包袱分食里面的糕果点心。吃得眼睛翻白也舍不得喝一口水,可见是多少顿没吃了。

二人吃饱了点心,才感觉口渴难耐,又不敢喝溪间生水,于是生火拿破铁碗烧煮,却不想雨后林间草都是湿的,闹的青烟四起,二人呛咳不止,倒是被蒙上脸的小环儿受的影响不大。

正闹腾间,趁着热闹劲儿的方一平李大嘴兄弟就悄悄摸到二人背后,拿扁担在二人脖子上一杵,同时大喝一声:“何方狂徒还不快拿命来!”俩人闻言如五雷轰顶,顿时傻掉,举着手叫:“大王爷爷饶命,属下来投。”李大嘴一听,更没好气:“老子刚刚被人诬陷成强盗,你这又把我们当盗贼。”一脚一个踢翻在地,扯下腰里的绳子给捆到了一起,那边方一平解开小环儿的绑绳,摘下蒙眼布,小丫头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体如筛糠了。

四人会合,大嘴笑着把两把刀给方一平扔过来,方一平一接立马也笑得直不起腰,因为那刀根本就是木头片片,上面刷了层白漆,远看明晃晃,上手一掂量就知道是假的,真论打架,还不如方一平那把旧柴刀。俩盗贼见状,脸都绿了。一个矮个叫齐得龙的就抱怨另一个高个儿:“我说蒋冬强,你下次能别出这么馊的主意吗,害我们被人抓住了叫人笑话,没吃上口饱饭就得去挨刀,咱这脸和脑袋都叫你给丢尽了。”蒋冬强不服气:“我们又没准备杀人,就吓唬一下弄口饭吃,怎么就丢人了?就是死我也没觉得我哪不对。朝廷和老天爷都不管俺们,难不成俺们生下来就是被饿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