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痕看向吴芷静的眸中带着丝丝的痛色,吴芷静只盯着他不做声响。
吴芷静凝视着水无痕,现在这样的场景,当然应该是他先说话。吴芷静瞥了一眼承扬,身子习惯性地稍微往后退了退。
然而,水无痕的铁臂似一堵城墙一般,根本不给她丝毫往后退缩的可能。
“承扬,她怎会知道本尊在这里?”他现在是以莫问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月思君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却为何会出现在军营之中?
承扬面露痛色,沉声回道:“月姑娘她孤身一人,女扮男装,行路千里方才到得此地,属下是无意间从狼群中救得她的。”本来,他在知道吴芷静的为人后,想将欺骗主上的事说出来,然而,当他看见满身伤痕的月思君后,就再也不想说出此事了,这件事,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秘密,他会让它烂在肚子里,随着他的死去而消逝。
况且,以主上的身份,一辈子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多一个月姑娘,又有何妨?
水无痕眼眸微瞪,惊叹道:“她孤身一人从西玥到北漠?世间哪有这般的巧合?月晨曦呢?”他没有想到月思君会独自一人前来北漠寻他,他花了好多功夫,用尽了天下奇药,方才将她的腿治好,她怎地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月主子他不知道月姑娘离开了冰王府,属下救得月姑娘后,方知她擅自离开了冰王府,随后才往冰王府发了信函,月主子正在赶往此地。”
水无痕眉头一皱:“是谁为君儿引的路?”
“月姑娘说是一个神秘人,她没有看见他的样貌。”
水无痕闻言垂眸思索起来,半晌后唤来睿扬,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吴芷静虽然离水无痕很近,但是,水无痕的声音十分之低,她也没有听全,只听得风云十八骑几字。
莫非,他是在怀疑风云十八骑中有人背叛于他么?
水无痕吩咐完后转眸看向吴芷静,眸带柔光地说道:“与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吴芷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然而,当水无痕搂着吴芷静朝前跨步时却被承扬拦阻了下来:“主上,月姑娘伤得很重。”
水无痕停住脚步,眉头深深皱起,低声问道:“有多重?”
承扬看了一眼吴芷静,没有说话。
吴芷静在接受到承扬的目光时,推开水无痕的手臂说道:“你自己去吧,我去我的营帐等你。”
承扬的眼色,吴芷静自然明白,他是一个古代人,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水无痕又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妻妾成群更是理所当然,他认为她不该一人独霸着水无痕。经过此次战役,虽然他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但是,在他心里,月思君才是水无痕的正主,而她,不过是中途跑出来的一个第三者而已。
其实,说实话,她本来也不想去,她知道水无痕对于月思君是一种责任,而这种责任,在爱上她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对于此事,她一直心知肚明,所以,才会一直逃避水无痕的爱,然而,水无痕的痴心与真心终是让她选择了这条路,月思君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她与那谷底的女子不一样,大吵大闹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只是,她多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谷底时,她曾发誓要当爱情的坚兵,然而当她听见月思君三个字时,心里还是莫名的发酸,像月思君那般柔弱的女子,在看见水无痕后自然免不了投怀送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呢?自然是眼不见为净,不然,她还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万一做出什么激动的事,伤的只会是无痕的心。如此,她又何必呢?
水无痕侧眸看了看吴芷静,坚持道:“你且与我一起。”
吴芷静握住了水无痕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回道:“我等你。”
水无痕见她眸中神色坚定,遂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跟着承扬离去了。承扬在离去时,转眸看了看吴芷静,唇角微张,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以沉默结局,他转回身子快步跟着水无痕离去了。
吴芷静有些无趣地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待她行至军帐前,才发现,一身黑衣的寒子夜立在军帐边,曾经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此刻竟是显得无比的萧索与苍凉。
吴芷静心下一紧,这么些天,她竟是将寒子夜忘得一干二净,她这个主子可真是没有当好。
“子夜,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好。”吴芷静上前握住了寒子夜的手,当她握住他手时,才发现,他的手竟是冰冷异常。
吴芷静抬手敷上寒子夜的额头,探起温度来:“子夜,你的手心怎么这么凉,你没有生病吧?”
不待吴芷静的手往回缩,寒子夜挺拔的身躯就这般直挺挺地朝下倒去。
吴芷静眼眸一突,惊道:“子夜!”
她扶握住寒子夜健壮的臂膀,方才发觉,他的臂膀似乎瘦了许多,寒子夜身躯高大,吴芷静的力道有限,虽然没有让寒子夜就这般砸倒在地上,但是,身子还是与地面接触了一下。
吴芷静唤来兵士,合力将寒子夜抬进了她的军帐之中。
“你家宫主怎会无故晕倒?”吴芷静为寒子夜掖好被角后问道士兵。
那士兵回道:“宫主自您失踪之后便四处寻找于您,结果,一直没有找到您,自责之际,他便日日夜夜侯在您的军帐之前。”
吴芷静抬眸问道:“你说他没有找到我的行踪?”寒子夜为何找不到她的行踪,可是为何水无痕却能够找到?在军营的那些日子,她竟然忘了水无痕为何会知道她在耶律旭日的军营之中,这一切真的太过诡异了,好像有一个暗人在操作着一切一般。就连月思君的出现也有些太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