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查到了么?”
水无痕摇头道:“线索指向北漠皇室时就忽然断了线索,当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死了。”
吴芷静扬了扬眉:“北漠皇室?这就是你为何讨厌耶律旭日的原因么?”
“恨他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其他事。”
“因为月思君?”
吴芷静话音落下后,水无痕沉默了良久,他望向吴芷静的眸中带着丝丝愧疚之意,凤眸中的颜色再次深沉起来。
良久后,他终于启口说道:“关于她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寻到蝴蝶佛牌后再告诉你我与她之间的事。你能相信我么?”
吴芷静秀眉挑了挑,相信他什么?相信他与月思君之间是纯洁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即使事实是这样,又关她什么事呢?这般的隐蔽,她能相信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吗?因着水无痕的秘而不宣,她的心底终究还是升起了丝丝酸意。
“关我什么事?”吴芷静恢复了往日冷淡的声音。
水无痕似乎不想再提月思君的事,他站起身来对吴芷静说道:“我去找些水和食物。”
说罢,遽然转身离去,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沙丘之中,遥望他行走而去的路线,沙丘之上留下了一行足迹,而那足迹在风沙吹拂后再次抚平,像是从未有人从上面行走过一般。
吴芷静的心忽而惆怅起来,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绝对不能遗失在水无痕的身上,不管月思君是谁,她在水无痕心中自是有一定分量的,她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水无痕的心中,这根刺或许跟爱情无关,但是,却也并不是特别容易就能拔掉清除的。
她无意介入他们之中,只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她竟然都在跟同一个人周旋,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其他呢?
夕阳斜落,似血般的颜色染亮了整个沙漠,沙丘被隔成了阴阳两色,脊上蜿蜒曲折的线条一直延伸至了天边。风儿拂过,沙丘之上呈现出层层波浪的纹路,连绵不断。
不知道水无痕从哪里弄来的野兔,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将它清洗干净的,反正,当吴芷静看见那只野兔时已经被水无痕清洁得十分干净了。水无痕将找来的植物全部压干,随后堆放起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烤起野兔来。
月色渐浓,银光洒满沙丘,带着夜的迷离。
火光印红了他半边脸,另一边则隐在了阴影之中,他的轮廓刚硬俊挺,似一幅画般美丽。
水无痕手持野兔左右翻滚,神情十分专注,兔子身上的油渍滴落在植物之上,引得火簇跳跃,噼啪作响。
吴芷静盯着他的侧脸缓缓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颜,却为何还要带上面具?”
水无痕的手随之一僵,须臾后再次转动起来,他并未抬眸看向吴芷静,只说道:“我已经习惯带上这张面具了。”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不愿意在她面前揭开面具而感到愠怒,他不想揭开,她就偏偏要问这件事,遂问道:“有多久了?”
水无痕抬眸看向吴芷静,唇边扬起弧度:“有七八年了吧。”
吴芷静垂眸,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为何不治?承扬的医术应该很是了得吧!”
水无痕唇边的笑容收了些许,为何她总能问到他的心里去呢?
“他的师父是当世神医,承扬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做云枫。我流放到北疆后不久便结识了他。”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知道他不愿意回答她方才的问题,说承扬的这句话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他始终不曾将他心底的事说与她听,他终究还是将自己罩在了纱层之中,这样的人她又怎能倾心相与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对他也没有坦诚过,所以,她不能怪他!每个人的心底总有些不愿意他人触碰的事情。
追问的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吴芷静顺着水无痕的话问道:“承扬跟倚云山庄是何关系?”
“他是倚云山庄的大少爷,只是他从小便送至他师父身边,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意束缚在山庄之中管那些商贾与武林之事。”
吴芷静点点头道:“哦,你手下的风云十八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吧!”
“你对他们的事很好奇?”水无痕出口的话中带着明显的酸意,这个女人果然对他的事最不上心。
吴芷静挑了挑眼皮道:“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本来想从水无痕口中探知风云十八骑的事,以此来确认上次莲儿失踪的事,既然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她也快要离开这里了。
水无痕闻言果真不说了,吴芷静闷闷地将脸别开不再看向他。
野兔烤好后,水无痕分了一大半给吴芷静,吴芷静毫不客气地全部接纳。
月影西移,待吴芷静与水无痕分享完野兔后,吴芷静只觉困意袭来。
水无痕看出了她的表情,遂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不会让你被野兽吃了的。”
水无痕木讷沉闷,吴芷静兴趣乏乏,不想与他多说,她的腰身湮没在了沙丘之中,腰不能弯曲,今夜,怕是只能直着身子睡觉了。
正当吴芷静头疼睡姿时,她忽觉身子再次往下移动,而且,这一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多了也急多了,如此感觉让吴芷静心中骤然一紧,这里的流沙为何会这样?一般来说,流沙的密度比人体的密度大,人在陷入流沙中,只要不是猛力动弹,都不会再次下陷的,而今却为何再次下陷?难道说,这里的流沙,密度比她的密度还要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