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潇湘水绕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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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水溶眉头一挑,“你敢保证?”

太医郑重地点头道:“老臣愿以身家性命作保。”

还未待水溶开口,水涵上前喝道:“你这个太医真是胡闹,从来没听到这样的方儿,你这不是要人的命吗?哪个男人有这些鲜血?若是每日一碗,人怕是早死了。”

水溶早就恨极了水涵,见他此刻还赖在这儿不走,从凌云腰里抽出马鞭子,挥手一甩,那鞭子不偏不倚地正抽中水涵的身上。水涵深吸一口气,红着眼道:“你敢拿鞭子抽我?”

水溶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不错,我就是抽了你。要不是你,玉儿怎么会这样?玉儿若是好了就罢了,若是好不了,你信不信,我还敢杀了你!”

水溶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看的水涵也是一个激灵,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咬着牙道:“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水溶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只知道你在这儿待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凌云,把他架出去。”凌云答应一声就要上前。

水涵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水溶,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只好跺了跺脚,撂下一句话:“有本事就等着瞧!”

水溶也不理会,只吩咐太医:“你这就开了方子吧。”太医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差点吓傻了。听见水溶吩咐,连忙走到外间开了方子,交给水溶。

水溶立即命人抓了药来,望着太医说道:“这个方子如此奇怪,还得有劳你亲自煎了才好。这鲜血却是什么时候儿加?”

太医见问,老实回道:“王爷,只在药熬好的时候加入即可。老臣有一事不明。”见水溶颔首,他才说道:“只是不知是何人的血?”

水溶淡淡地笑道:“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就用我的吧。”太医听完不由瞪大了眼:“王爷,您真的要这么做?”

水溶深情地看了黛玉一眼,道:“为了玉儿,我什么都肯做,只要她能好起来。莫说是十碗鲜血了,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见凌云一脸担忧地上前,水溶摆手道:“你不要说什么了,本王知道。”

又吩咐太医:“你现在就去熬药。”

说罢又和凌云出去拉了快马,到忠顺王府传旨去了。

原来皇上水笑天让他到忠顺王府传的是抄贾家的旨。

水溶带着凌云急急地赶往忠顺王府,心里还惦念着黛玉。他深知皇上让忠顺王去贾府抄家的缘由,那忠顺王乃皇上的堂兄,素来和贾家不睦,这个过节还要追溯到贾政之父辈了。

当日里,忠顺王和水溶之父——老北静王出征,贾政之父弟兄两个也跟着,战胜还朝,封功论赏的时候,贾政的父辈们不该和忠顺王争功,致使两家从此结下了仇恨。

贾政的父辈们早没了,忠顺王当年正是雄风英发的壮年人,如今也已经成了花甲老人。现在皇上给了他这么个差,无疑给了他一雪当年仇恨的机会。只是皇上毕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这其中必定还有深意,水溶就不得而知了。

匆匆地宣罢旨意,水溶就赶了回去。太医已经熬好了药,放在那儿凉着。见水溶回来,忙迎上前去禀报了。

水溶点点头,就进里屋去看黛玉了。黛玉合目躺在床上,尚没有苏醒的迹象。水溶长叹了一声,执起黛玉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水溶铁骨铮铮的汉子,看着面如金纸的黛玉,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看了一会,水溶对着黛玉的耳边说道:“玉儿,我这就来救你,你要好起来啊。”说完就决绝地起身来到外间,太医已端来药侯在那儿。

水溶伸出一只胳膊,挽起衣袖,看着太医吩咐道:“开始吧。”太医颤抖着手,用药汤清洗了一边水溶的胳膊,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就要扎下去。

哪知道因为紧张,扎了几次都不见血,水溶实在看不过了,就埋怨道:“让你做这个你怎么还做不好?你身为太医,哪能连血都不敢见?”

一把就抢过太医手中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就划下去。冰冷的铁器划过皮肤,一阵痛楚传过,水溶极力忍着,看着殷红的鲜血渗出来,就把胳膊对着小碗,让那鲜血一滴一滴地滴满碗。

太医看着盛血的碗满了,赶紧上前为水溶敷了止血的药,包上了伤口。水溶轻轻地放下袖子,坐在那儿定了定神。

太医唤来紫鹃,给黛玉喂了药。

这一夜,水溶睡在黛玉身边,听那黛玉呼吸时,却是非常的平稳,方放了一点心。

一连十日,水溶都是每天一碗鲜血。纵使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十日下来,水溶已是一脸病态,走路两腿发软,身子摇摇欲坠了。

黛玉却是一日比一日脸色红润,除了还未醒过来,那脸色就像春日的桃花般鲜艳。太医每天都来诊脉。十天过去,太医惊喜地禀报水溶说,黛玉这就快醒了。

水溶撑着疲惫的身子,坐在黛玉的床前守着。凌云连日里都悬着心,劝又劝不了,自家主子的个性他是一清二楚,一旦认定了,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眼见着水溶一天比一天羸弱,这一日他再也忍不住,就来到厨房里找到紫鹃,让她进屋劝劝水溶出来歇一歇。

水溶连日的举动,紫鹃都看在眼里,心里只替自家姑娘高兴,没想到姑娘终于苦尽甘来,遇上这么好的夫婿!

听完凌云的话,紫鹃的眼圈儿红了,叹息一声道:“姑娘真是个有福的,不知道哪一日,我若是病成那样,有没有人也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