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说得相当严重了,尤其是对官家出身,又被当做掌上明珠宠大的苏侧妃来说。
她哭得更加厉害,语不成句道:“妾身……妾身知错,可妾身确是……确是被逼无奈。还请……还请王爷明察。”
宇文徵揉着额心,懒洋洋地用余光瞥着她,轻挑的一侧唇角似笑非笑,并没有多少耐心应付她:“你是堂堂左骑将军的嫡女,本王的侧妃,何人有那个胆子敢逼你?”
苏侧妃对自己今日所受待遇非常屈愤,并将这一切原因归咎在那个“逼她”的人身上,因此说话时难掩话语中的憎恨,道:“此人就在堂上,若妾身把她指证出来,但望王爷替妾身做主。”
宇文徵不以为然地嗤笑,道:“仅凭你一面之词,本王如何知道不是冤枉了那个人呢?”
苏侧妃闻言据理力争道:“请王爷相信妾身!”
宇文徵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他的态度终让苏侧妃看明白,若没有强而有力的事实,任凭她哭破嗓子,他也是不会信她的。
与自己同榻而眠的枕边人不相信自己,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然而苏侧妃此时顾不上自怜自艾,她一心只想叫她痛恨的那个人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她勉力撑着身子跪直,急切而又笃定地道:“王爷放心,妾身已经掌握了关键的人证,证据确凿,绝不会冤枉那人的。”
宇文徵这才产生了些许兴趣,双手轻搭,指尖扣点骨节,问道:“那你不妨说说,这人是谁?”
苏侧妃受到了鼓励,底气也足了不少,激动得潮红涌上她的脸颊,一股病气迫得她咳了两声,但她完全不在乎,挺直了脊背,长袖拉展,莹润如玉的手指正气凛然地指向某个角落,所有人皆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在那里,简云苓斜倚桌案,百无聊赖地晃荡着双腿,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隐约能看到她嘴唇的蠕动。
许是察觉到了这些炽热目光的洗礼。她慵懒的姿态忽然僵住,极慢地抬头,正撞进苏侧妃怨毒的目光里。
从一落座简云苓就在走神,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苏侧妃的面上移开,她环视一圈,发现包括宇文徵在内,几乎每个人都用复杂的神情打量着自己,有疑惑,有惧怕,有不可置信,有嫌恶,总之,百般颜色,百般心思。
简云苓懵懂地望向最上方的宇文徵,对方平静如天山雪湖的瞳底有不易察觉的细小涟漪在波动,复杂难辨的神色同样充斥着对眼前状况的不解。
然而,更让她费解的是,她还没等到宇文徵的说明,便先等到了苏侧妃掷地有声,字字泣血地控诉:“妾身今日要向王妃讨一个说法。众所周知,数月前,妾身痛失孩儿,且差点命丧黄泉,当时,尽管妾身悲伤欲绝,但因司徒槿承认了是她所为,且以死谢罪,妾身不欲再与死人追究,便没再查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