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张锐有没有把握必胜王苍云，一天前的张锐犹豫犹豫点点头。
如果问张锐有没有可能赢王苍云，一天前的张锐肯定会立刻点头。
而现在……
张锐会立马摇头，不带一丝犹豫。
笑话，虽然张锐用技能灵力费得少到根本用不清，但废一只手会产生的影响也是极为巨大的，尤其是对战王苍云这种本身就比他强上不少的敌人，少一只手，更是会使胜利的天平更偏向王苍云。
而自己，只会输的更惨。
不错，张锐有灵力削减，有殒火的火能蓄积，有火焰掌和逆火掌合并凝聚出火龙，但是王苍云就是个废物？
能被称为云京第一少年天才，已经成就大宗师多年的王苍云，会没有哪怕一点点手段底牌？
根本不可能！
光张锐拦截到的，就有那短暂时间内翻倍实力的时运丹。
没被张锐发现，没被他拦截的，还指不定有多少呢。
他不知道的，还说不定有多少呢！
“夭寿啊！”张锐暗叹，“这下怎么活？”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张天行给自己的那颗四品丹药就留下不吃了啊。
四品丹药啊！
丹药啊！
丹药……
丹药？！
张锐眼睛突然一亮。
“靠，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他眼睛一闭，迅速进入系统之中，点开商城，飞快的点开了丹药那一栏。
“有没有什么续骨的养伤的丹药啊……”
他的目光在商城之中来回扫视，看了一圈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适合自己的丹药。
像是之前自己吃的张天行给自己的虎髓续骨丹，商城中也不是没有，就是……
价钱略高了些。
至少现在的张锐，是换不起的。
而除此之外，低阶丹药根本就没什么有断骨重塑功能的了。
“天要亡我？”张锐抹了把脸，忽然看到了系统界面中闪光的抽奖选项。
对啊，还可以抽奖。
距离上次张锐抽奖已然三天有余，但毕竟张锐根本没在里面抽到过什么真正的好东西，所以张锐经常会忽略掉。
他点开抽奖界面，看着界面上分开的几个大框，心头一跳。
“……逗我呢？”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知道，这系统并不是自己用眼睛看到的，而是用意识接收到的。
自己神经错乱了？
还是系统的神经错乱了？
张锐这么惊讶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因为现在抽奖界面上整整十个区域，一水的虎髓续骨丹。
而且全是上等！
张锐吞了口唾沫，呆呆的开始了抽奖。
指针飞速旋转，缓缓停滞，最后静止不动。
“滴，恭喜您获得四品上等丹药——虎髓续骨丹。”
张锐手里出现了一颗丹药。
他表情极为复杂，一旁的林筝却是惊叫道：“虎髓续骨丹？原来这颗丹药在你手中？难怪你有恃无恐。”
“嗯？”
“听我爹说，张伯父一直保存着一颗四品上等的虎髓续骨丹，效力惊人，但貌似张伯父很是珍惜，上次他出兵邻国，被人暗算身负重伤而回，险些丧命，却也没有吃下这颗丹药。”
林筝秀眉挑起，嘴角略微舒展：“没想到，张伯父竟然给了你。”
张锐闻言，神色突然一滞。
“就算是九品天等我也没有拿错！丹药这种东西，不被吞下，如何发挥其作用？有什么可舍不得的，现在吃了！”
当初的张天行，是如此说的。
“什么嘛，说的好听。”张锐苦涩的笑了笑，一把将手中的虎髓续骨丹拍进了口中，吞服而下。
又欠人情了。
或许这个便宜爹，在张锐的心中，也渐渐脱离了N`PC这个称号，变成了另一个活生生的存在的人。
感受着药力的融化，张锐躺倒在了林筝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林筝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没有打扰张锐。
现在的张锐在想另一件事。
不是明天就要开始的擂台赛决赛，不是关于张天行和那颗四品的虎髓续骨丹，而是系统。
从自己打开抽奖，看到满屏幕的虎髓续骨丹之后，张锐就开始想了。
这个系统，是想干什么？
没错，这个系统，想要干什么。
这个系统有自主意识，张锐已经知道了，还靠着这一点黑过两块传音入密石。
但他当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系统有意识怎么了？在他们那个时代都有AI人工智能了，这系统牛逼到如此地步，有个意识不行吗？
现在，他却不是这么想了。
这个系统，真的只是有独立意识这么简单？
那它为什么不能暴露？
这么一个高科技的东西，有独立意识不是很正常吗？暴露又怎样？
还是说，它还有其他目的，所以不能暴露？
再回想斩杀插翅虎那次，如果自己没有遇到林筝，没有林筝的帮助，那肯定很快就会被王苍云追上，任务失败，系统会判定自己死亡；如果王苍云和张天行没有遇上，他们二人也都会追到自己，那么系统也会将自己判为死亡。
但是！
死了，又怎么样？
死了，这一切都不会结束，因为第一次死亡也算是新手教程之内的，第一次死亡后的结局……
是复活！
即便被追到，自己也根本不会真的死去！
因为有复活！
换句话来说……
这一切，都是系统算好的，都是在他计算之内的！
都是为了让自己体会“死亡”而设计的！
从白雀书塾门口和白平对战火焰掌，甚至更早，早到自己接取第一个支线任务，拿到化灵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掉进了系统设计的一环一环的圈套中了！
甚至，当初在王家村内识破系统有意识，强迫系统交出两块传音入密石，都是系统的算计。
故意让他发现系统有问题，然后顺水推舟，给他道具。
这一环又一环，似乎，都推着他张锐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走。
而唯一的例外，无非就是自己没死在系统原本设计的紧急任务中，而是死在了插翅虎的爪下。
当然，结局都是死了。
系统，肯定是有预谋，有目的的。
而它的目的，是什么？
张锐，很在意。
“别乱想。”
电子音忽然响起，让张锐精神一震。
“我就在你的意识之中，你所想的，我都能感应的到。的确，我有目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快能够意识到，但既然你发现了，我也没必要过多隐瞒了。”
系统的电子音不断响起，声音不带波澜起伏，让张锐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我的目的是辅佐你，让你走到更好更正确的道路上，这是我身为系统的职责，”系统说道，“你想想，虽然我有通过任务的设置来操纵过你的生活，但哪一件不是对你有利的？”
张锐苦涩的笑了笑：“想？这还用想吗，我就算知道了这点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将你给挖出去。”
“将我挖出去？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可惜，如果我出去，你就真的成为废物了，而现在你树敌太多，如果真的成为废物，你也好，你周围的人也好，可能都会死去，你确定吗？”
“我……”
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一闪，竟然真的弹出了一个窗口。
“是否卸载系统？”
下面是否，两个选项。
张锐呼吸一滞。
“力量，和你那无谓的猜忌，选一个吧。”
系统说道。
张锐意识开始颤抖，在这两个选项之间颤抖。
他知道，系统说的没有错。
如果没有了系统的支持，别说灵力削减这些便利了，自己这个经脉闭塞的废物，根本活都活不下去。
现在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远的不说，王苍云，天水第一真人，林萧，王琛，甚至到时候张锋都会反过来针对自己。
那时林筝怎么办？小婉怎么办？
自己，怎么办？
没有办法。
这个世界，他已经看透了。
他颤抖着，深吸了口气。
然后，点在了否上。
界面消失不见。
“聪明的选择。”电子音似乎在笑，又似乎是嘲讽，“你将会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只要按照我规划的路。”
“……”
“那么，为了让你活的更滋润些，我再给你一个福利好了。”
系统说着，张锐只觉得头脑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个看不太懂，却又觉得极为熟悉的文字符号涌入了他的脑海。
这些文字符号玄奥而繁复，一股脑的撞进张锐的脑海中，直让张锐觉得头痛欲裂。
“啊！”
张锐捂着头尖叫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林筝一惊，忙站起来想要去查看张锐的情况，谁知手刚一触碰到张锐的额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拉扯住，一些东西顺着她的手传递进了她的脑海之中，林筝见状瞪大了眼睛。
“这些是……咒文？”
身为炼器师，熟知低级咒文的林筝，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古怪文字的真身。
“不仅是咒文，而且全部都是高级咒文？张锐他，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痛苦的张锐，林筝更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