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口中的刘瘸子也是爷爷当年的战友,原名刘伯明,只不过不是青海剿匪那一批的。刘伯明在二连,和部队在四川剿匪的时候踩了土闷子(老式的**单线地雷),被炸断了一条腿,被部队送回了老家北京,还给了一笔钱。刘瘸子的老爹其实在北京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刘瘸子回来后就直接进了医院换了假腿,但是好像假腿的型号没有选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道上的人便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刘瘸子家里有钱,是属于那种花不完的类型。所以刘瘸子也没有去找工作,整天泡在卡拉OK,打麻将,斗地主。刘瘸子脾气不好,但是唯独怕爷爷,爷爷和刘瘸子在剿匪之前是在一个团的,那时候的刘瘸子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蛮横无理,就连团长都要让他三分。但是爷爷不吃这一套,看见刘瘸子欺负新兵蛋子,上去不由分说按住刘瘸子就是一顿,刘瘸子平日里蛮横惯了,哪有人敢动自己的,但是看着人高马大的爷爷,只能暗暗记在心里,找个时间报复。但是没等到这一天,一个团的人都被送到了前线。爷爷和刘瘸子的这个团当时属于当时的冀中司令部第三十六师。师长就是当时很有名的马奎龙。
无奈师长是个人才,团长却是个庸才。带着一个团的人绕进了国民党的口袋里,被打的只剩下十个人,刘瘸子也在撤退的时候被单片射穿了右胸,倒在地上。爷爷本来已经跑了出来,听说刘瘸子还没死,硬是甩开了拉着他的七八个人冲回了阵地找到刘瘸子,一句你是我的兄弟,将刘瘸子从阵地上背了回来。
战场上的感情那可是交命的,这次以后,刘瘸子和爷爷成了生死之交。两人伤好后回到部队后一起被编入了三十九团杨陈俊的队伍。交情是交情,爷爷看见刘瘸子欺负人,还是会不由分说的上去就是一顿、打得刘瘸子满脸开花。
刘瘸子住在北京城西的私人别墅里,爷爷第二天便打车跑了过来。走到门口,两个保安黑着脸一句:“少爷正在休息”就咔嚓一下关了门。爷爷吃了闭门羹,找了个电话亭拨通了刘瘸子的电话:“小兔崽子,我给你五分钟滚下来给我开门!”电话刚撂下不到一分钟。别墅的大门“吱呀”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大背头胖子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
“你他娘的大清早休息什么!”爷爷上去就是一脚。刘瘸子本来就没什么手段,现在胖的走路都喘,更别说躲开了。爷爷这一脚把刘瘸子直接诶踹了个仰面翻。后面的保安一看这还了得,纷纷抽出电棍就要干架。刘瘸子爬起来瞪了保安一眼怒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群犊子有眼不识泰山,胡爷来了你们敢不开门?要是惹怒了胡爷,这北京城.......”
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脚。刘瘸子笑嘻嘻的掏出烟递给爷爷,把爷爷迎进了别墅。
“胡爷,您可是宁愿在这北京城卖磁带都不愿意跟着我干!您这次亲自来,恐怕不简单啊!”刘瘸子坐到爷爷对面。
“**少给我贫,看来那时候***精神你还没有学习好,还没有领悟这无产阶级斗争的思想,我还得再给你上上课!”爷爷挥着拳头笑道。刘瘸子一听又要揍自己,急忙笑道:“胡爷,您别介,您当我放屁,有什么事您说话!要是缺钱给我说,一二百万我都不算你借的。”
爷爷抽了一口烟,淡淡道:“你知道老蔫吧!”“知道,那小子当年没少被我揍!怎么?那小子惹到你了!?只要您胡爷一句话,我立刻让他成为盛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青砖!”
爷爷摇摇头把青海剿匪的事和老蔫身上神秘纹身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想进一次研究院的冷库,只看不动,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刘瘸子沉思了一下,咬咬牙道:“我刘瘸子这条命都是胡爷您的,我现在就去疏通关系,不过这研究院可不是想进就进的,我三天内给你答复!”
也要知道这已经是刘瘸子最大的能耐了,谢绝了刘瘸子的法式蜗牛午饭,直奔潘家园的院子。到了潘家园已经是中午时候了,爷爷和李老爷子收了摊子给老蔫打了个电话,三个人直奔街口的老北京涮羊肉。
刘瘸子果然不负重望,第二天一早就给爷爷来了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妥了,但是只能隔着一米以外看,绝对不能动手,而且全程会有持枪保安随行。问爷爷什么时候能过去。爷爷一听,知道刘瘸子费了很大的劲。急忙把摊子扔给李老爷子,打着车直奔北京科学研究院。
爷爷一进门,刘瘸子给爷爷使了个眼色,爷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一把抓住爷爷的手,皮笑肉不笑道:“你一定就是小刘说的胡教授了!小刘说你对古文字有很大的造诣和成就,认识你我很荣幸啊!”老头一边说一边抖。感觉就像是无产阶级的大众亲眼看到了伟大的***一样。爷爷尴尬的笑了笑,转过头看见刘瘸子已经笑得岔了气,翻了他一眼,跟着一群人走了进去。
老头一路走,一路套近乎。爷爷听得脑袋都快炸了,加上后面跟着四个拿着荷枪实弹的警卫,爷爷感觉自己他妈的好像要被送去枪决一样。
不知道饶了多少个弯弯,众人停在了三楼的一处钢化大门前。爷爷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光字牌,标本储存室。什么标本储存室,其实就是他妈的停尸间。爷爷实在佩服这些读书人,竟然可以把停尸间这种地方都能起个这么文艺的名字。
白发老头挥挥手,四个警卫背起枪,走过去将手指按在门口的一个仪器上,仪器发出“滴滴”几声,大门上方的绿灯亮了,几个警卫两左两右,一用劲拉开了大门。
大门一开,爷爷顿时感觉到一股子冷气从脚趾头直接窜上了大脑,不由得抖了一下。警卫打开了门,又把枪从肩上拿下来端了起来。爷爷懒得理会身后的人,抬起脚走了进去。白发老头将众人带到了东边的尸柜旁,指了指里面笑道:“胡教授,您想要参阅的尸体就在里面!”说着伸手拉开了储尸柜。
一具熟悉的尸体出现在爷爷面前,尸体被处理过,整个尸体上都被裹上了一种防止僵化的透明材料,看起来感觉就跟裹在保鲜膜里的沙丁鱼一样。爷爷刚想往前,背后的警卫一把拉住了爷爷,冷冷地道:“对不起,胡教授,请在一米外参阅。”
爷爷皱皱眉头,双手猛的捏成了拳头,这一下可吓坏了刘瘸子,这胡爷什么脾气刘瘸子比谁都知道。刚想上去拉住爷爷,爷爷已经松开了拳头,对着警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