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契约婚姻:伯爵,请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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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织羽堇咬着棒棒糖,旁观广播台的金牌搭档录节目。社长黑崎一和副社长仓谷风,被誉为帝樱高中的金牌搭档,在这个BL横行霸道的年代,美少年和美少年的搭档才更能博得广大女生的尖叫。

可是……织羽堇换了个姿势,既然是金牌搭档,为什么仓谷风还要咒杀黑崎一呢?

理论上讲,节目录制时间整个广播室都是封闭的,外人严禁入内。可是却有一个人推开门就闯了进来,呆在外屋的其余社员像是没看见一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黑崎学长。欸,阿风也在?”进来的女生以很熟悉的口气叫着两个男主角。

仓谷风抬手,关掉了录音器。突然掺进了这样的画外音,意味着之前录制的所有部分宣告作废,将近半小时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可纵使这样,他们也一脸平常样,丝毫没有恼怒的样子。

“什么事?”仓谷风整理了下摊在桌子上的稿子,翻回去两页,准备稍后从这部分重录。

“我们话剧社要公演了啊,根据民意调查数据显示,如果男主演能请到前任社长的话,上座率会提高百分之五十的。”女生语气认真态度诚恳地双手合什摆出恳请的姿态,“所以我就来拜托前任社长大人了,请您务必帮忙!”

紧接着,她又调皮地冲仓谷风眨眨眼,“阿风人气也很高,所以男二号是你的。”

织羽堇看见黑崎一和仓谷风都笑了,只不过黑崎一的笑是满含着温和包容的,而仓谷风的笑容里却藏匿了无奈和苦楚。

大概……这个突然闯入的女生就是怨念的起源了。

事实证明,织羽堇的直觉是敏锐的。当天晚上,一目连就搜集到了关于那个女生的所有情报。

那个女生名叫千源静水,是仓谷风的青梅竹马。仓谷风暗恋千源静水许久,可是升入高中部后,她却喜欢上了话剧社社长黑崎一,所以在选报社团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申请了话剧社,忘记了当初跟仓谷风“一起加入广播台”的约定。不巧的是,半个学期之后,黑崎一却转入了广播台,偶然跟仓谷风搭档主持了一期节目,没想到竟然立刻风靡校园,从此变为传说中的金牌搭档。

“哦~小孩子的三角恋嘛,嫉妒真是可怕的东西呢。”骨女对着镜子描眉,顺口评论。

“可是我觉得……仓谷学长不像那种人……”织羽堇迟疑着,但还是说了出来。

这还是织羽堇第一次主动参与他们的讨论,顿时让一目连起了兴致,于是他想要继续逗着她多说些话,“那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呢?”

织羽堇歪头想了想,最后还是以摇头作为回答。她只是觉得拥有那么清澈眼神的人,不会是那种仅仅因为嫉妒就随意杀人的人。

或许,是另有隐情的吧?

织羽堇跪在树荫下展开的布上,拿着颜料心不在焉地往背景板上涂。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仓谷风非要拉她过来帮忙,难道社长副社长同时吃里扒外倒戈话剧社还不够么,非要拉她做垫背么?

她正在一笔一笔画着月亮,突然发现月亮正在眨眼睛……被吓了一跳,揉揉眼再看,原来不是眼花,月亮真的在眨眼睛!

背景板上的眼睛眨了眨,一目连的声音像是尘埃,直接跳跃进了织羽堇的耳朵,“你快点去话剧社活动室,有好戏哦~”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织羽堇就丢下画笔跳起来,直奔话剧社活动室。并不是对一目连言听计从,只是她担心会惹出什么事端让仓谷风真的解开诅咒稻草人颈间的红线。

因为担心所以跑得匆忙,直到拉开话剧社活动室的门看到好端端站在里面排练的那两个人后,织羽堇才松了口气。

“小堇,接着!”

织羽堇还没反应过来,仓谷风扔过来的什么东西就已经砸到了她脚下。惊吓之余,她看清滚落自己脚边的是瓶绿茶。

千源静水走过来,弯腰捡起绿茶再交到织羽堇手上,然后回头骂仓谷风鲁莽。

“呃……仓谷学长也是好心给我水。”在千源静水和仓谷风的激烈争执中,织羽堇犹豫地举手插话。

可惜那两个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仍然继续唇枪舌战。倒是黑崎一拍拍她的肩膀,“你别理他们,这两个人就喜欢吵来吵去的。”

黑崎一在说这话时眨眼的样子,让织羽堇联想起“吵架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这种暧昧的说辞。她侧过身去看那两个人,突然觉得这三个人之前的恩怨情仇搅得她浑身都疼。

{天鹅公主遗落了水晶鞋}

当舞台上的灯光全部打开后,观众席上的一切就完全变成了一片苍茫的影子,这让织羽堇很不安,以至于忘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句台词。

临演出之前,出演配角之七的女生兴奋过度突然崴了脚,作为总导演的千源静水很镇定地扫视了一下化妆间内的在场人员,最后问织羽堇,“天鹅公主的三句台词你都记得吧?”

织羽堇下意识地点点头,光是排练就已经看了七八次,三句台词她怎么可能还记不住?

“大家过来帮忙!”千源静水立刻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那边的人把纱裙拿过来给她换上,你们两个给她化妆,要清淡一点的。”

织羽堇本来奋力反抗想要说服千源静水放弃这个念头,但无奈后者固执己见坚持说相信她的能力,随后进来的仓谷风也凑热闹似的起哄让她加油。

当她从后台被推出来的时候,就再没了退路。可是不幸的是,她一上场就慌张到忘记自己的台词了……虽然忘了台词,但是她记得自己应该走位到沉睡的巫女身后,弯下腰偷走她的紫杉骨杖。

所以她就朝着沉睡巫女走过去了,可是……才走了一步,对于她来说过大的水晶鞋就掉了。这下子任何人都会看出纰漏了吧……好好的话剧被她毁了……

“呃……”事已至此,织羽堇绞尽脑汁想编点临场台词补救下,但越着急脑子就越是空白。

这时候,饰演西方入侵的吸血王子的黑崎一在舞台另一侧出现了,他优雅地走到她面前,单膝下跪捡起她的水晶鞋,温柔地帮她穿上。

“可爱的小姐,您是迷路了么?”他悄悄冲她眨眼,示意她配合自己改变剧情蒙混过关。

织羽堇在黑崎一的暗示下,配合他将差错补合得平平整整,就好像一开始剧本就是这样写的一样。最后,天鹅公主仍然被吸血王子轻易诱惑了,迷醉于他的怀抱,被他尖锐的牙齿咬破了脖子。

{少年温柔的笑颜}

校园里每天都有人被告白,也每天都有人被拒绝。

拉开玻璃窗的走廊上,和煦的风温柔地拂过,薄凉的日光将他的面部阴影切割得那么好。在他对面站着个拘谨的女孩子,女孩子面红耳赤却鼓起勇气对他说出了思慕。

——那个……学长,我喜欢你,能不能请你答应和我交往?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她是……千源静水吗?

——不是。

这样的对白发生在距离织羽堇十五步远的地方。虽然很尴尬,但她已经拐过来了,总不能立刻掉头往回走吧……所以她只好站在那里,等着黑崎一处理完他的追求者。

黑崎一绕过那个女孩子,走过来冲织羽堇温柔笑,语气温和,“织羽,下午放学后直接到广播室来。”

“今天不是没有社团活动么?”织羽堇皱皱眉。

面对她的疑问,黑崎一不再作答,只是冲她挑了挑眉,很神秘的样子。这时候刚刚被拒绝的女孩子又跑过来了,不死心地缠着他问,“如果黑崎学长已经有女朋友的话,那介不介意再多一个呢?”

这的确是很让人汗颜的提问,但织羽堇万万没想到黑崎一竟然还有更让她汗颜的回答。只见黑崎一很自然地伸手揽过织羽堇的肩膀,然后好似开玩笑般地开口,“要不你问问我女朋友,看她介不介意我再多个恋人?”

女孩子顿时窘红了脸,看了织羽堇一眼就飞快地跑开了。留在原地的织羽堇瞬间石化了,而黑崎一则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半天才缓过来的织羽堇,吞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那个……社长大人,您刚才……”

“多谢帮忙,以后再答谢你。放学后别忘了来广播室。”说罢,校园王子殿下华丽丽地离开了。

织羽堇的脸颊这才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捂脸作羞涩状。

好似有看不到的冰凉气流通过,冻住了织羽堇的神经。她小心翼翼地回头,只见穿着制服的地狱少女阎魔爱就站在她背后,无半分情感的红眸正注视着她。

空气凝固,冷场很久。最终还是织羽堇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小姐……”她学着一目连他们的样子喊她。

“别涉入过深。”冷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阎魔爱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阴影处。

织羽堇盯着阎魔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原本的目的地走去。是啊,即使她偶尔会忘记,也总会有人跳出来提醒她——她已经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了。

她只是生长在三途河畔的一株橙色曼珠沙华,她只是地狱少女的仆从之一……可是她却从心里怀念着曾属于她的人类的世界,她也会像人类一样倾慕像黑崎一这样完美的少年。

放学后的广播室内,黑崎一交给织羽堇一摞稿子,说让她熟悉十分钟后就开始录音,接着他便转头去调试录音设备。

“黑崎学长,难道这期节目……”捧着策划稿,织羽堇不敢相信地跟黑崎一做着确认,一般来说谁会让一个刚刚加入社团不足一个月的新人录节目呢?

“你跟我搭档。”

虽然黑崎一回答得简明扼要,可是织羽堇却不能像他那样毫无顾忌,所以她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仓谷学长呢?”难道传说中的金牌搭档真的吵翻了……

“他感冒了,嗓子暂时坏掉了。”黑崎一停下手头的工作,转过身来回答她的问题,“我觉得你的音色很不错,所以想找你录音试试。接下来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织羽堇赶紧摇摇头,缩去一旁熟悉台词。

节目录制出乎意料的顺利,最开始织羽堇还有些小紧张,偶尔会结巴或者念错词,但幸好有了黑崎一的慢慢引导,带动得她逐渐放松下来进入状态。

两个人离开广播室的时候已经是静校时间了,白日里拥挤吵闹的校园显得空旷起来,黑崎一推着脚踏车,织羽堇走在他旁边,因为没人主动挑起话题所以冷了场。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黑崎一突然问她,“你家住在哪里?”

“唔……往西边走。”织羽堇支支吾吾地想要糊弄过去。

“我家也在西边,要不我用车载你过去吧?”

“不用!”脱口而出之后,织羽堇才反应过来自己拒绝得太过直白了,于是慌忙进行补救,“我还有其他地方想去,所以你先走吧。”

黑崎一叮嘱她了些路上小心早点回家之类的话,就跨上脚踏车骑走了。

目送少年远去,织羽堇转身回家——她的家并不在西边,也不在东南北边,她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有三途河水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