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也说了,我是高位者,那么我这个掌握着下等血族命运的高位者可是要干点正事了。我可不是真的有你们那么闲。”目光再一次扫过在场的所有血猎,慕诺盺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点。
渊源尚浅的附加技能完全开启,以大把大把的精神消耗为代价,现在她,童芠,以及余晓言她们的皮肤周围空气已经完全固体化。虽然因为范围实在有点广而没有弄得十分坚硬,防个刀剑防一两个子弹还算绰绰有余,当然,如果是群殴就要另当别论了。
一遍遍确定完彻底护住了所有人,固体空气的防御力已经可以达到防住那些明里暗里的攻击,慕诺盺才再次冲着星宫奈尔笑笑,瞳底的冰冷毫无阻碍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谁说慕诺盺是一个好人?
随手从包中掏出一个东西,径直地冲着余晓言抛去。见站在她旁边的壹佟措不及防的直接打算用手去接,慕诺盺笑笑,冲着余晓言甩去一个在星宫奈尔看来意味不明的眼神。随后竟是一个大跨步向前,直接一把扣住童芠的手腕,也不顾及她现在的状态,狠狠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随着惯性一同隐没在了那镜子中。
漂亮的银白色坠子如同虚幻一般穿过壹佟伸出来阻拦的手,稳稳当当地落到余晓言的手中。
踩在本土地面上的那一刻,慕诺盺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拽住斗篷的领口,狠狠地往口中灌了几口气才得以真正放松下来。
在人前表现的淡定可不代表她真的心里不怎么紧张,迷途者那群人的出现完全是出乎她计划的部分。也是幸好她平时伪装较多,再加上那些迷途者毕竟经验相比她而言还是稍微少了一些,不然她也不可能能这样成功的带着童芠脱身同时还保全余晓言她们。
不管怎么说,还算是成功的一仗,暂时那些人不可以再会有接触。不过童芠这状态真的……
神色复杂的转头张望了一眼仍双目有些空洞的童芠,贝齿咬唇,好一会儿才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把指尖按在了她太阳穴的部位。深呼一口气,也知道现在来不得自己脱,再不犹豫地调动起精神力,狠狠地通过指尖传入童芠的大脑之中。
“童芠!”
强烈的精神刺激让童芠一瞬间从之前的迷惘状态中闯了出来,游荡在耳边沉闷的大提琴声在那一瞬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慕诺盺略显担心的嗓音。
恩?刚刚清醒的大脑仍处于迷蒙状态,伴随着轻微的不适感。
随着不适感的慢慢消退,方才的记忆也慢慢在脑海之中清晰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被威胁着的伙伴,再不会有的亲人。消逝的生命,传来的冷酷话语,一点点撬开着她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一块区域,像是要把她彻底逼入一个地狱。
“只是想不清楚你为什么这样子看待她呢,明明她才是推你进入火坑的人啊!能让对方把自己最大的仇人当作恩人来看待,啧啧,我是不是应该赞叹一下这样的血族呢,他们的诡计太过于巧妙,此般虚伪真叫人厌弃。”
她记得星宫奈尔是这么说的。
是慕诺盺把她推入火坑,是慕诺盺虚伪,是慕诺盺毁了她的一切。
如果她真的是在为你着想,那为什么要把你推入火坑呢?为什么要把你卷入呢?
因为你是神使,她要保护你?还是说……她不过是把你当做能保全她和她们血族的筹码?
“童芠!童芠!”见童芠不过清醒几秒钟,眼神又变得空洞和黯淡,慕诺盺也不由急了起来,手上猛地又加了几分力。
没有完全陷入迷茫的脑海下意识对这样的陌生精神力产生排斥,偏偏慕诺盺的精神力还不能为童芠所抵挡,生硬的嵌入触及脑海之中的痛觉神经,激发精神的自卫,痛的童芠几乎是下意识的狠狠朝慕诺盺的方向推了一把。
丝毫没有预料到她这个动作,再加上本来就是神经刚放松没有多久。虽然不至于连续倒退好几步,慕诺盺也是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怎么站稳。
微微眯起眼睛,她心中莫名的不安一丝丝漫上。
“没有把我当做筹码……没有……”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听觉上去,慕诺盺终于隐约听到轻微的声响,似是低声的喃喃。眉头撅的愈发起来,这样状况是慕诺盺再次始料未及的。
看来是被蛊惑了,利用心魔,而且还是童芠关于自己的心魔。……说到底,果然还是对自己……
眼神不由得暗淡了几分,疯狂的神色如同藤蔓一般猛地席卷,占据了她的整个瞳孔,下一瞬被完好的收敛,连一丝存在的痕迹也未曾留下。
反而是身后的远处传来窸窣的声响,混杂着嗡嗡的发动声音和翅膀煽动声,一点点在清晰着。
扭头往回看了一眼,慕诺盺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一层,它们漂浮在空中,正向着她们的方向袭来。
她明白那些是什么,神色也愈发的肃穆。
是军队,虽然只是一个不大的小队,但足足也有百位战士左右。包括神族,兽族,矮人,人类,总之有着所有血族的敌方。这几天,他们早已混入了血族领地,在残杀着,这也正是现在所有血族基本都聚集去了艾默娣区的原因,毕竟血族所有的高层和高级贵族都在艾默娣区。
基本上血族还在外的族人已经不多了,他们还在扫荡……果然,是不想错过一点什么么。那些打着正义旗号的刽子手,到底是多想把这里洗劫?
慕诺盺不懂,也不想懂。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没有评判彼此的权利。
也懒得去管现在自己精神到底怎么样了,渊源尚浅的能力悄然开启,无形的屏障覆盖住了她和童芠身旁的所有区域,保证不会有人看得出来,毕竟它的隐蔽性曾经多次救过慕诺盺的命。
开眼,她的目光挪向近乎马上到跟前的敌人,瞳孔深处是一片冰冷。
她曾是仁慈者,但仁慈是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