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紫月,紫的纯澈迷离,静静悬挂在少女的身后。仿佛不经意间,就能够将人的魂魄摄入其中。紫月的周围,九彩光晕环绕,形成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九彩的彼岸花,美艳绝伦,那种,浸透着死亡诱惑的美。
“你的招式,名字叫做的【皎月初生】吧?”云沫兮笑吟吟地开口,随意地伸出手指在自己的面前画了个圆,点点星光随着她的指尖而动,“不过哦,我的招式,名字叫做【彼岸紫月】,是……【皎月初生】的原始版本呢。”
“彼岸紫月?”月轻冷呆了一瞬,目光余光看到云沫兮唇边挂着的浅浅笑意,再次冷了眸子,不再说话。这丫头诡计多端,说的是真的假的谁也不知道。
双轮明月,紫月,金月,缓缓升起,直到各自的头顶,光芒瞬间绽放,犹如蕴藏数年才一现的昙花,璀璨夺目!
双轮明月狠狠撞击!
“轰隆——”
一声震天的巨响震动了刚刚结束战斗的韶祭魂和紫柒,两个人同时向云沫兮所处的比武台望了过去,一片阴暗,暗系魔法显然已经催动到了极致,入夜一般死寂,无声无息。
“沫沫……”紫柒低低地呢喃出了两个字,飘渺迷离。
云沫兮比武台旁边,一道淡蓝的身影静静悬浮着,朦胧之中,隐约只能见到他温润清寂的面庞,薄薄的唇仍然挂着淡淡的温笑,看似漫不经心,只是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仍能看出凝重的神色。
韶祭魂那若茶水宁谧凉薄的眸子倒映着云寂若的身影,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不安,他,不会真的想直接打破保护结界冲进去吧?
在一片死寂中,黑暗,渐渐消散——
云寂若静静地悬浮在旁边,淡蓝朦胧的光晕,但却巧妙地隐藏了身影,就连宿冰,都没有发觉他就悬浮在旁边。
宽大的浅蓝魔法师长袍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握拳,仿佛在微微颤抖。
黑暗,如潮水退散。
沉寂,整片天空的死寂。
不仅是宿冰,就连所有评判的天月城长老们都愣住了,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
旁边,云寂若抿了抿唇,无声地吐了口气,若说他不担心云沫兮,那是假的,毕竟月轻冷在那里呆了那么久,天赋提高了多少他也不清楚。
“天啊!你们看!月轻冷殿下竟然败了!”
几分钟后,人群中才发出一声声惊呼。
“果然,公主还是最厉害的!”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空旷的比武台上,少女静静地站着,精致的眉眼冰冷如天山之雪,手中的剑笔直地指向月轻冷的咽喉,没有丝毫的颤抖。
月轻冷跌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满脸的惊骇与恐惧,愣愣地看着云沫兮。
云沫兮一抬眸,就看见了云寂若站在旁边的身影,别人或许看不到,但是她是看得到的,这就是……云寂若隐身术的独特之处吧。
她只是微微顿了顿视线,一挥手,黑暗,再次蔓延整个比武台,无声无息,直至外界再也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云沫兮冷冷地盯着他,倏地紫眸一寒,狠狠地把剑往下一刺,浅薄的唇浸透着点点血色,悄然勾起,魅惑的令人心惊。
月轻冷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却发现没有意料中的痛感传来,月轻冷下意识地闭上眼,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他疑惑地睁开眼,面色惨白,早已不见了稳重温和的伪装。眸子尽是森冷而阴郁。
他的面前,一柄纯粹莹亮的月白长剑深深插入地面。从这个深度可以看出,用了多大的力量。
见到月轻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云沫兮抬手抹去了唇边的血迹,勾唇一笑,是酝酿着三分清冷的魅惑,“别那样看着我,我不杀你,才不是因为我有多善良,而是因为,你毕竟是轻染姐姐的哥哥,她,不会想让你们死的,而且——”
云沫兮顿了顿,清凌凌的紫眸平静地盯着他,宛如星辰下的湖水,漾着淡淡涟漪,“这样死,太便宜你了。”
“轻染……姐姐?”月轻冷愣愣地问。
“啊对,你还不知道吧?”云沫兮慵懒地半跪在他面前,笑吟吟地晃了晃手指,“你见到的人,就是月轻染,而我啊……”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呢喃,“是隐藏在她身体中的第二灵魂,所以呢,确切的来说,她是我的姐姐,那你——也是我的哥哥呢,哥哥……”
最后两个字是蕴藉着三分柔媚的呢喃,恍若来自深夜的梦呓,轻柔和缓。
月轻冷却倏地怔住了,苍白的面庞神色复杂,那么她的意思就是,月轻染是真的死了……果然,神殿不可能做事情利落!但是——她的身体又是怎么被盗出来的?
“沫沫!”
月轻冷刚回过神,就看到一道欣长的深蓝影子落在已然站起来的云沫兮身后,温润如玉的嗓音也带了几分担忧,“你没事吧?”
“我……”
云沫兮的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已然倒进了少年单薄却柔韧温暖的怀中。
“沫沫……”云寂若微蹙眉宇,一张俊美清绝的面庞蕴藉着明显的心疼之意。
他微微垂下眼睑,细长的羽睫散落淡淡的灰影,若梨花花瓣浅淡柔和的唇吻上了少女因沾染着淡淡血色而异常妖媚的唇。那一吻,轻柔的恍若冬夜悄然飘落的雪花,吻上地面,悠悠融化,“辛苦了……”
她是他最深爱的人啊,怎么可能放心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怎么可能……”宿冰落到比武台上的瞬间,惊骇地捂住了嘴,成熟冰冷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月轻冷怎么会输呢……这……”
“可以宣布结果了吗?我要带沫沫下去疗伤了。”云寂若抬起头,淡淡一笑,礼貌性地询问。
宿冰一抬头就撞进了少年深邃的蓝眸之中,恍若冬日的湖水,浅浅的薄冰下涌动着迷离虚幻,她怔怔地回答,“可……可……”
“当然可以,”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地冷酷霸道,“胜利者,是——”
云寂若抬眸,目光直直的对上了来者的视线。
说话人似乎声音颤了一下,仍然坚定地吐出了三个字,“月,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