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是可以发动起来的,不过车身各处似乎都在跟着发动机一起作响,车子开动起来响得就更加厉害了,最重要的是左边的车门已经没有了,我们只能这样冲过前面的篝火堆。
我尽量靠近右边,免得被火烧到。
好在篝火堆里并没有藏着水泥墩之类的东西,车子在经过了一次剧烈的撞击后也成功地冲破了篝火堆的拦阻,只是车前盖上着起了火。
秦辞回头冲我们比划了个OK的手势,也根本没有停车灭火的打算,就这样继续向前开,靠着车子前进产生的风把车前盖上的火给扑灭了。
继续向前开了没多远,我们就看到了隧道的出口。出了隧道之后,车子转下了盘山公路,来到了一条朝山沟里延伸的土路上。走了一会,前面便可以远远看到一座县城的轮廓了。县城里有灯光,这总算让我放下了心,起码灯光可以证明那里并没有闹鬼。
盘山路一直通到县内,在进县的门口立着一个石牌楼,牌楼上面写着“瓶底县”三个大字,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
虽然这个山区小县城里到处都亮着灯,但进入县里却并没有看到多少行人,估计也是因为冬天山里气温比较低,比起户外活动,人们还是更愿意待在屋子里面。
秦辞虽然许久没来这里了,但瓶底县貌似也没什么变化,秦辞依旧能说清楚哪里有饭店、哪里可以住宿,甚至还能找到修车加油的地方。
我们最先去的是修车的店铺,那里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店铺,就是个破旧的山区小平房。平房门前有一个用木篱笆围起来的大院子,院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加油”、“维修”两个字,以此说明这小院的功能。
院子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门,只是在院子外面开了一个缺口,秦辞直接把叮叮当当直响的车子开进了院子,都不需要我们按喇叭、敲门什么的,车子零碎的声响就已经提醒了屋子的人“有客到”。
不等车子停下,屋里门一开,一个50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这男的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是油乎乎的,看起来十分邋遢。
“你们这是撞了山了吗?怎么弄这么狼狈啊?”那男人咧着笑着问。
“差不多吧。”秦辞敷衍这回答了一句,接着便打听道:“最近到这边来的人多吗?”
“还行吧,白天还能看到一些外地的,到了晚上基本没人过来了,你们也算是勇敢的。山路不好走,尤其是那隧道,最近几个月里出了好几次车祸了,死了不少人,你们也是在隧道里撞的吧?”男人嬉皮笑脸地问道,似乎关心的重点根本不在于我们是不是受伤了。
“真被你说中了,我们就是在隧道里面把车撞成这样的。之前那些在隧道里出车祸的,一个都没活下来?”秦辞继续问道。
“一个都没活,全都撞死了,车也撞了个稀巴烂。你看,那后面还有一堆废车呢,都是我从隧道里运回来的。”说着,这男人也朝着平房后面指了指。借着平房门口的灯,我可以看到在后院来堆积了好多报废的汽车,各种轮胎、零件等等的东西已经堆成了小山。
“这些都是你从隧道里拉回来的?”我插话问道。
“有一大半都是。”
“都是这几个月里弄回来的?”我又问。
“不只。从我开了这个店,就经常在山路上回收零件。这山里的路不好走,而且没有路灯,出车祸都是难免的事。不过以前一年下来也就两、三起车祸,可今年一下子变多了,尤其是入冬之后,几乎是车祸不断。”
“那你把这些废车运回来,没人管吗?不需要付什么费用?”我问。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在制造那些车祸吧?”男人撇着嘴问。
“没,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奇而已。”我道。
“有什么可好奇的?这荒山野岭的小县城,唯一有拖车的就我这一家,出了车祸,那些废车、零件总不能丢在路上吧,我把废车拉回来也是做好事。事后如果有人来要那些废车,把工费什么的都给了,车他们就拿走。不过基本上都不会有人来要这些废车了,既然没人要的东西,我把它们拆了又能碍着谁啊?”
“说的也是。那你在隧道拉那些零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一些古怪的东西啊?比如一些怪人什么的。”我又问道。
“没看到,现在我就看你挺怪的,问题特别多。”男人继续撇着嘴说,丝毫不害怕会得罪我。
我感觉他的态度很有问题,于是就想再跟他说道说道,可林灵却在我身后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又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动气。
我心里虽然不爽,但林灵的社会经验比我丰富,既然她让我别生事,那我最好还是听她的。于是我只是瞪了那邋遢男一眼,然后便和林灵退到了一旁。
那邋遢男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继续扬着脸,嘴巴撇得更夸张了。一直到秦辞再次接过话,开始问起修车的事情了,这邋遢男才把那令人厌恶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我退到一旁立刻冲林灵抱怨道:“刚才你为啥拦着我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被这么一个人给欺负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山沟里的小县城跟个土村子没多大区别,这里的人肯定都相互认识。你看他做的生意,跟抢劫也没多大差别了,他既然敢在这里做这个,就证明他有恃无恐,跟他斗起来没准会把整个县里的人都招惹过来,对咱们肯定没好处。反正也就是说了两句不客气的话而已,你也别在意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灵一边解释一边劝道。
“好吧,既然你都把我说成是强龙了,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全都听你的,不去搭理他就是了。”我点头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