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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如若有你:一生何求(63)

弯,柯兰公司那栋漂亮的建筑以及大片草坪即映入眼帘。(10)

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撩拨开她耳边披散的头发,他的目光已经从她面庞上转移到了她的脖颈,那一抹抹杂乱无章的淤痕让他眸中一下子失却了颜色。

“这是什么?”他骇然发问,“是不是他……对你……”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在他震撼的当儿,晓颖已经飞快挣脱了他的手,避到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竭力保持平静地道:“你别乱猜,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

沈均诚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自己?”

再也没有比这更拙劣的借口了。

他忽然疾步朝晓颖跨过去,伸出手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晓颖察觉到他的用意,连连向后退去,因为心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一张小矮几——

“小心!”沈均诚喊出这两个字时已经来不及,她整个人都朝后面仰了过去!

沈均诚几乎是扑过去拉住她的,因为用力过猛,两个人搂在一起跌进了矮几旁的沙发里,晓颖刚好压在他身上。

等她意识到这糟糕的情境,连忙想要站起身来时,沈均诚紧拽住她的手却死死不肯松开!

晓颖俯首望着他,忽然落下泪来,“你放了我吧,我跟他的事和你没关系。”

“不!”沈均诚一脸激动,“当年我对你放手是因为我以为李真能让你幸福!”他搂着她就势坐了起来,“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你确不确定跟我有什么关系?”晓颖也激动起来,她忍受不了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痛与不舍,那只会把她拖入更深更凶险的漩涡!

“我已经嫁给他了,我是他的妻子!你又是谁?你凭什么来管我们的事?”她用过激的无理和凶悍来掩饰内心的脆弱,可是质问的声音听起来却是那样无力苍白。

“我爱过你!”沈均诚双目直直地盯着她,嗓子忽然嘶哑起来,“现在……依然还爱着你。”

一股热意霎时间冲入晓颖的眼眶,她迅速转开正在扭曲变形的脸,哽咽地央求他,“让我走吧,别再折磨我,也别再……折磨你自己。”

沈均诚突然紧紧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怀里,这么多年的自我劝慰,却敌不过此刻双臂中真实的拥有,他怎么舍得放开,哪怕这并不是他该拥有的温暖!

他的失控让晓颖愈加惶恐,她真正害怕的不是沈均诚,而是她自己,她明白,如果她任由自己迈出那一步,那么这几年来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她不再口头请求他,她再一次动用了与十年前她离开他时同样的伎俩——逐个将他禁锢在自己身上的手指掰开!

两人无声上演着若干年前那相同的一幕,而如今的沈均诚早已不是彼时茫然无措的高中生,他的坚持让晓颖心颤。

“告诉我,他到底对你怎么样?”他眼里燃烧着重生的希望,仿佛只要她把真相告诉自己,他就可以重新拥有她一般。

晓颖不理他,只是一心一意地用力摆脱他。

沈均诚固执的脸上逐渐现出胜券在握的笃定,他盯着晓颖近在咫尺却因为用力和恼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呼吸渐渐无法稳定,这样紧紧相偎的情形曾经数度出现在他的梦中,而此刻,却梦想成真了,他一时神思恍惚心旌摇曳起来,忍不住俯首向她的面庞凑了过去……

房门忽然被推开,肖雨欣兴冲冲地走进来,“沈总……”

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卡在喉咙口——沙发上,沈均诚正搂着韩晓颖,两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到一块儿去了!

肖雨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脑勺象被人用铁器狠狠敲了一下,疼得耳朵里有回声在嗡嗡作响。

晓颖乘势从沈均诚的怀里跳了出来,张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可是脸上的红晕,却是怎么掩饰都藏不了的。

“什么事?”沈均诚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并不动。

肖雨欣早已清醒过来,她来不及理清自己的心绪,第一个想到的是去察看沈均诚的脸色,当她看到他面庞上的不耐时就明白他此刻不好惹,只得把所有委屈都吞进肚子里,先低声解释了一句,“我刚才敲过门了。”她的眼睛向晓颖飞快地溜了一眼。

晓颖察觉到了,脸上一时有点挂不住,况且她担心此时再不走,等房间里没人了,沈均诚肯定更加不会放自己离开,于是赶紧道:“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先走了。”

她说话的时候谁也不看,说完了便步履匆忙地朝门口飞奔过去。

“等——”沈均诚一句话还没说完,晓颖的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沈均诚把双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掌用力揉搓了一下生硬的脸部,拉长了声调又问了肖雨欣一遍,“什么事?”

肖雨欣显然还没从适才的震惊中缓过气来,直到听出沈均诚语气里的烦躁,才恍若惊醒似的解释,“哦,有两家媒体说想单独采访你一下,都是在本地很有影响力的刊物,所以我……”

沈均诚做了个制止她说下去的手势,“你替我和他们沟通吧——反正我们现在进行的这几个项目你都一清二楚。”

送走报社记者,肖雨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几乎是瘫软在椅子里。进沈氏这一年多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有种疲倦从心底缓缓升起。

可是这疲倦并非是由工作强度引起的,而是缘自于对沈均诚的失望。

她不知道沈均诚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把自己招进沈氏的,而她对自己加盟沈氏的目的却很明确,她就是冲着沈均诚来的。

早在进沈氏之前,她就认识沈均诚,也曾不止一次地听说过他的花边新闻,甚至还在某些公众场合中看到他身旁一张张频频更换的新面孔。可即便如此,肖雨欣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她有自信不仅是因为与生俱来靓丽的相貌,还因为她有着很强的业务能力和洞悉人事的能力。

而对沈均诚,她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觉得他本不应该是现在这副花花公子模样的,无论他身边的女孩有多甜美,于他仿佛不过是一抹必须的点缀而已,在觥筹交错的浮华中,只有肖雨欣读出了他笑容底下埋藏的深深寂寞。

那时候,走近沈均诚的肖雨欣是如此自信,她相信,只要他找到了能懂得他寂寞的人,他就会有所改变,不再流连于声色犬马,而她,无疑就是那个可以带他回到正轨上来的命中注定的女子。

她仅花了半年时间就向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无论做什么事,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它做到满分。她确实赢得了沈均诚对她的赞许和肯定,但那只限定在工作方面——她对他来说是中性的,她代表了他工作的一部分,当然,这一部分无疑令他满意。

而在生活中,他仿佛从未注意到她的存在,他看她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她做出的成绩上。

他依然换着花样与行色各异的女孩约会,偶尔也会带出去应酬,成为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对于这一切,肖雨欣没有产生浮躁心理,更没有去妒恨那些能够拥有他的女孩,因为她明白那不过是短暂的占有罢了,她要的远远不是这些。

她默默寻找属于自己的时机,她把精力从工作中提取出来一部分,用来精心装扮自己,试图唤醒沈均诚以对待女性的视角来重新看待自己。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决定来H市投资的那个晚上,她与他一起从晚宴的包厢中谈笑着出来,皎洁的月光下,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肤如凝脂的面颊上,她终于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怔忡与深意,那一瞬,她的心都为之震颤。

他伸出手,轻轻在她光滑的脸庞上摩挲,眼神中的柔色在堆积,“你……”

她则果断地抓住了那只微微发颤的手,移到自己唇边,她在他的掌心里轻啜了一口,抬起头来再看着他时,她瞥见他眸中燃烧的火焰,她嘴角一绽,露出一抹胜利的笑颜。

那天他喝了点酒,没法开车,肖雨欣便先送他回家。他坐在她身边,默默无语,只是在以为她不注意的时刻,悄悄瞟上她一眼。

和他相处久了,肖雨欣发现他其实是个谨慎且传统的人,他的轻狂不羁更象是后天追加上去的。

到了公寓门口,他向她挥手道别,然后自己推门下车,他还没有醉到不辨方向的地步。但她坚持要送他到家门口,她心里清楚,过了今晚,再要等这样的机会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们在电梯里就吻上了,吻得如火如荼,一路席卷进他的公寓……

整个过程,他都是闭着眼睛的,汗水从他脸庞上滑落至坚实的胸膛,再一滴滴跌入她的怀里。

她一直以为他是斯文温柔的,没想到他的热情差点让她窒息而死。

半夜,她从睡眠中悠悠醒转过来,侧身望向躺在身旁的沈均诚,他睡着了,那股久藏于俊朗五官中的寂寞却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伸手,用指尖去轻轻触摸,想要替他抚平。

指尖才刚碰到他的脸,手就被他挽住了,他把它垫在自己的面颊下面,表情依恋。雨欣不敢动,只能任他这样枕着。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在寂静的夜色中,喃喃低语,“我……好想你……”

那凄凉的声调令雨欣完全怔住。

经过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得到本质改变,她依然是他的得力助手,她对他的私生活也从不多加过问,只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边忽然冷清了许多,不再有女孩频繁流动。

他们偶尔会住在一起,不过基本上都是她主动。他不再沾花惹草了,却也并未因此对她多加垂怜,他所有的兴致好似一下子从玩乐中全部转移到了H市的这个项目中来。

对此雨欣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跟从前比起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就这样过了半年,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她仿佛才真正明白了些什么,或许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原来他的本性从未改变,他根本就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是顾忌到她的感受,不再让她察觉而已,他甚至连结了婚的女人都不放过!

可是当她冷静下来,仔细再想时,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她乍然闯进去时,对他脸上的表情虽只惊鸿一瞥,却象烙印似的已经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那样痛楚和沉沦的表情,绝对不是只图一时新鲜而已。

许久以前,他在梦中说过的那句令她迷惑的话忽然从记忆库里蹿了起来,“我……好想你……”

耳边划过一道响雷,她象惊悉了某个恐怖的秘密一般,所有之前的疑惑不解此时都被顺畅地牵连了起来:来H市投资,莫名地重视柯兰,主动去柯兰参观,让她写字条请韩晓颖过来……

雨欣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来,疾步走到窗边,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燥热,一颗心却瞬时浸得冰凉。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叮咚作响,她失魂落魄地走过去接听,是商会一位姓张的主管打来的,说有事找她商量,请她务必晚上赏光出去与他共进晚餐。

她平日里的机灵劲此时都消失殆尽,迟钝地听着,末了追问一句,“需要沈总出面吗?”

张主任发出别有意味的笑声,“这种小事,就不劳沈总啦,我相信肖小姐出面就一定能搞定!”

收了线,雨欣的神思才回转过来一些,也慢慢品味出张主任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里暗里找过自己好几次了。

雨欣深吸了口气,一咬牙,推门出去,她要把这个难题掼到沈均诚面前,让他替自己拿主意。

办公室里,沈均诚立在窗前抽烟,她走进去时,他连身子都没回一下。

“沈总,商会的张主任刚打电话来说,晚上请我出去吃饭,他……有事要和我谈。”

沈均诚对着窗外吐出一个烟圈,显得有点心烦意乱,“说什么事了吗?还是为资质证的事?”

“……没有。”她相信他能从自己的口吻中听出些什么,“帮我们办特别资质证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隔了片刻,他背对着她,缓缓道:“如果你愿意……就去吧。”

“要是我不愿意呢?”雨欣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心寒。

沈均诚回过脸来,雨欣在刹那间发现,他眼里那道曾经独属于自己的柔色已经被冷漠和公事公办所取代,“你可以不去,没人逼你,雨欣。”

雨欣强忍住哭泣的冲动,狠狠点了点头,“……好,我去!”

她几乎是冲出门去的,这样激烈的反应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甚至——羞愤!在走廊上,她与迎面而来的夏斌撞了个满怀。她在高跟鞋上摇摇欲坠,幸得夏斌及时扶了她一把。

“啊——雨欣,你没事吧?”夏斌注意到她红了的眼圈和异常的表情,甚是惊讶。

“没事!”雨欣推开夏斌挽住自己的手,低着头径直朝前走去。

这天直到华灯初上她都没跨出自己的办公室一步。

很多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的,她不知道沈均诚下一步究竟想怎么样,而她的行动是必须建立在他的计划之上的,这一年多来,她已经习惯如此思考问题了。

刚开始时,她还对沈均诚有所期待,指望他或许能主动找她说说话,即便没有歉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期望在一点点流失,她变得彷徨且茫然。

在越来越深的失望中,她再一次明白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她就会错了意。

沈均诚的内心或许是真的寂寞,但这寂寞,绝非她所能拯救。

和张主任的约会迫在眉睫,而雨欣还沉浸在失意的悲苦中。

如果她是纯粹以情感为主导的人,那么她现在该做的是拍案离开沈氏,可她不是。

她既不能说服自己把工作与情感区分开来对待,也不愿意就这么把辛苦大半年的成果拱手让给别人,无论如何,她不甘心。

有人在敲她的门,短促的笃笃两声,她一惊,飞快地从椅子里站起,刚想往门口奔,略一忖量,又改变了主意,喊一声,“请进。”缓缓朝窗口移步过去。

推门进来的人却是夏斌,眼眸中的关切未退,“雨欣,你……”

雨欣不想听他说出什么令自己不悦的话来,扭头抢先问了一句,“有事?”

夏斌见她神色自若,稍稍放下心来,“哦,沈总刚才找我,说你晚上有个饭局,让我陪你一起去。”

肖雨欣垂着眼帘,静静听他讲完,心里辨认不清滋味,但到底还是暖了一暖,过了几秒,才点点头,也没跟他客气,“既然这样,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两人一起下楼,夏斌去取车,肖雨欣站在楼下等他。夜幕中,她不禁转身仰首望向十二层上那个熟悉的窗口。

那里还亮着灯,她依稀看见有个人,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凝雕。

她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猝然低首,命令自己不再去观望那道不属于自己的风景线。

早上,周婷一脸笑意地走进李真的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高兴?”李真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

她为什么开心成这样,他当然是知道的。

果然,周婷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方盒子递到他桌子上,语气真诚,“这次我加了工资,我该好好谢谢你,李总!”

李真把盒子拾在手里掂了一掂,笑道:“谢我干什么,应该谢你自己,你不努力,没人能帮得了你——这是什么?”

“一条领带,我自己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周婷说着,表情有点忐忑。

李真挑了挑眉,微笑着拆开来。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浅紫斜条花纹的领带,款式和颜色李真都不是很喜欢,但他还是笑着说了声,“很漂亮,谢谢!”郑重把它收好,塞进自己的抽屉里。

“本来想请你吃顿饭的,不过我知道你不能太晚回去,你太太会等你,所以就给你买了礼物。”周婷喜滋滋地解释。

“那就去吃吧,没什么不可以的。”李真脸上笑容不改,“不如就今晚怎么样?”

周婷有些意外,怔了片刻,才又笑着回道:“那当然好。”

快十点了,小智早已睡着,李真却还没回来。

晓颖从房间踱到客厅,心神不安,李真作息很有规律,加班一般不超过九点,晚过九点,他会事先打电话跟晓颖说一声,象今天这样不打招呼不按时回来的情况很少,除非是两人闹矛盾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