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被商寒妃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噎，不知该说什么好，觉得她好生不讲道理，她与兰岳隔着千里远，已有一月不曾见面不曾联系，怎么如今他受伤都能赖到她头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你喜欢的人要死了？正期那孩子出了什么事吗？”
商沁姝上前来，商寒妃以袖子擦着淌下的泪，对商沁姝道：“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今日就将话给挑明了说，我不会嫁给孙正期，你们若想通过这桩婚事获益，还是尽早放弃吧。”
“你这孩子，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整得阴沉沉的，问你话也不说。这婚事怎能你说变卦就变卦的？闹的什么孩子脾气？”
商沁姝伸手来帮她抹去眼泪，商寒妃用力推开了，对着她吼：“谁说我要嫁给他的？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嫁给他，说一百遍一千遍都是这样！”
说着，发狠一抹眼泪，指着如烟道：“凭什么我哥能随心所欲，想娶她就娶她！她有什么好！明明已有了我哥，还要招惹兰岳，这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商沁姝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因为她蛮不讲理，已吸引了不少下人往这边探头探脑查看，商沁姝怕她会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伸手捂她的嘴，要将人拖进屋里去。
商寒妃用力挣扎，往一旁躲开得远远地，对着商沁姝大叫道：“究竟我是你女儿还是她是你女儿！受委屈的人是我，难道我连发泄一下的权力都没有吗？”
“商寒妃，我最后说一遍，别在这无理取闹，如烟过几日就是我们商家的媳妇，是你的大嫂，你别太过分了，让大家面上过不去。”
“是你们的面子重要还是我的幸福重要？你们都爱偏帮着她，大哥是这样，娘你是这样，爹也是这样，还有妞妞，她就是靠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再一副假惺惺的柔弱模样，然后就骗得你们围着她转，事事都为她考虑周全。那我呢？我是你们可以随意放置一边，不需要关怀，不需要体谅的人是吗？”
“寒妃，就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家摊在明面上心平气和的说开来，解开心结。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空口中伤我，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可我容忍不代表我不介意。只是因你是寒煜的亲妹妹，所以我万事都愿意退一步，可你也别做得太过了。”
“怎么？终于不装可怜不装柔弱骗人了？”
商寒妃嘲讽地看着如烟，见如烟眼中满是受伤神色，她心里一时觉得痛快，一时又痛苦。
她真的要疯了！明知自己说得过分了些，却在气头上时，忍不住就将所有的怨怼不甘，所有的委屈痛苦都撒向如烟，似乎只有看到她跟着痛苦，她自己才能好过些。
天又开始零零落落的下起了雪，如烟站在院子中，雪落到身上，觉得没有任何时候，如此刻这般的冷。
从脚底到心，四肢百骸蔓延全身，都是冷彻心扉。
商沁姝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商寒妃一巴掌。
她从来都将商寒煜、商寒妃兄妹捧在手心里疼宠着，当成了心肝宝贝般呵护着，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狠狠搧了她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在这瞬间寂静的院子里飘荡，让几人皆是一愣。
商沁姝握着手，张了张嘴要说两句，商寒妃捂着被打的脸，泪眼婆娑的看了她一眼，埋头就往外跑去。
盈彩站在不远处，将商寒妃方才的怒吼都听了，此时正呆愣站在檐廊下，商寒妃出门，用力一推她，将她推得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又弹一下，滚落下楼梯。
如烟反应过来，上前两步要拉商寒妃，“寒妃你要去哪？”
“不用你管！”
如烟还要再追，小柔从一旁跑出来，拉住了如烟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如烟回头，有些生气地道：“小柔你做什么？快放手去追人！她那状态，不能放任她到处乱跑！”
小柔也生气了，微红了眼，紧抿着双唇，使尽全力狠狠拽着如烟。
这么多年，如烟还是第一次见小柔这般模样，微微一愣，便被小柔拖着往屋里去。
“你究竟怎么了？”
小柔一言不发，看了被其他丫鬟扶起来的盈彩一眼，再看蹙眉站在廊下的商沁姝，倔强的用力将如烟拖回房里，再砰一声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你今天发什么大小姐脾气？”
“我哪有什么资格发大小姐脾气！”小柔怒冲冲的抬头怼回去，眼似欲喷火，这反常的模样让如烟一时不敢招惹。
小柔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玻璃桌面，砸得“咚咚”作响。
“我就是一个粗使丫头，有资格发脾气吗？倒是你，你还是大小姐吗？让人这样指着鼻子污蔑，往身上泼脏水，你就不会不甘，不会发怒的吗？我在一旁听了都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你竟然还要去找她！你还要去找她！”
说着，小柔急躁着揉乱一头头发，在屋中来回走着，不时咬牙切齿，如烟直觉要离她远些，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下。
小柔见了她这动作，更是抓狂，忍不住揪着头发仰头大喊：“啊~我都这样了，你不会比我更凶，比我更生气，比我更蛮不讲理的骂回来吗？”
如烟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蹙眉道：“你鬼上身了吗？一惊一乍，神神化化的。”
小柔欲卒，恨不得上前给如烟几巴掌，让她改改她的这清冷的脾气。
这时盈彩敲了敲门，小柔回头狠狠地剐来，盈彩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对如烟道：“老夫人让我过来看看，让柳小姐别将方才的事放心上，大小姐今日心情不佳，还望柳小姐多担待。”
呵呵，这事才出了多久，这盈彩就跑来如烟面前改口唤柳小姐了。
如烟也注意到了她方才的称呼，只她如今还未入商家的门，也不好多说什么。
小柔却咽不下这口气，拔高了声音道：“你们家的小姐是小姐，我们小姐就不是小姐了？你们家小姐心情不好发狗疯似的，乱吠乱咬人，还不许我们小姐生气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一个下人，一口一句诋毁我们商家大小姐，又是什么道理？”
盈彩面无惧色，稳稳当当的一字一句回道。
小柔上前一步与她对视着，胸口一挺，撞了盈彩一下，道：“只准她诋毁我们小姐，还不准我们回礼了？商家大小姐好大的气派，好大的面子。”
“够了！”
听着两人一人一句的互怼，如烟忍不住出声呵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