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追了一阵,却被人推搡得全身疼痛,且有些男子还猥琐的摸了她们臀部几下,商寒妃气红了脸,海棠则又羞又惧的缩在商寒妃身后。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稍微挪动了几步,再想要往回走就寸步难行了。而那偷了她们行李箱的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姐,怎么办?我们行李丢了,银钱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海棠也知行李是追不回来了,如今只能看商寒妃有何安排了。
商寒妃拉着她,往外头一个服务站台走,能看见里头坐着几个男女,正被一些乘客围着七嘴八舌的问话。
幸好,她方才将火车票抓在了手里,不然连这个也会被人给偷走了。
方挤过去,前面的那一拨人调头走了,正到她与海棠上前。
“我想问下,这火车何时开?我们都等半天了,怎么还不开阀门的?”
对方头也不抬,抓着支笔敲了敲玻璃窗外贴着的一张纸,不耐烦的道:“没耳朵听吗?不是再三广播过火车停开吗?没耳朵听应该有眼睛看吧!”
商寒妃大惊,认真将那张纸上的内容看完,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停开?”
“南边打起来了!铁路都被炸毁了,谁敢开?去送死吗?”
那女子不耐烦的一拍手中的笔,说话的语气恨不得将商寒妃手撕了般,伸手“啪”一下,将小窗户给关了。
“什么……”商寒妃似被抽了精魂般,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海棠摇了摇她的手臂,带着哭腔道:“小姐,怎么办?要不我们打电话回家,让大少爷来接我们吧。”
听得海棠的话,商寒妃突然眼睛一亮,精气神都回来了,“对!打电话!”
说着,兴奋的回头看着火车站里的服务员,要借电话一用。
然而对方态度恶劣,当作不曾看到她一般,拿个后脑勺对着她们。
“狗眼看人低!”海棠对着那女服务员呸了一声,忍不住暗骂。
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男服务员见了,无奈的摇摇头,向商寒妃招招手,示意她到他那边的窗口。
那女服务员见了,凶狠的瞪了那男子一眼,咬牙道:“装什么烂好人,恶心!”
海棠气得眼睛冒火,那个贱人,自个儿态度不好,还不让别人帮她们了?
等她回去了,她一定要与老爷夫人说说这女人的丑恶嘴脸,在她们落难的时候,她究竟是如何的落井下石的。
商寒妃简单的与对方说明了她们如今的现状,那服务员听了,表示同情,便叹气道:“打吧打吧!早些回家吧,一个姑娘家的,在这外头瞎晃,乱得很的,哪都不安全了。”
商寒妃谢过对方,拿了电话便拨了一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海棠在一旁看了,惊讶得大张嘴,出声道:“小姐错了错了,家里的电话不是这个。”
商寒妃一边焦急的等待被接通,一边瞪了海棠一眼,警告道:“别吵。”
不多时,那边的人接了起来,是一个丫鬟接的电话:“您好,这里是兰府。”
“你好,我找你们兰岳兰少爷。”
“请问是哪位找我家大少爷?”
“告诉他我是商寒妃,我如今……如今在济南火车站,许久不见他,想拜托他一件事。”
“请稍等!”对方放下话筒,便去寻兰岳。
海棠听了商寒妃与对方说的话,就知她仍不死心,只能无奈的双手抱头蹲在一旁。
不多时,兰岳接起电话,清越的声音透过这小小的话筒与一根线,带着些微的嘶哑,撞击着她的心。
“寒妃?怎么了?”
方听到兰岳的声音,商寒妃想要说几句话,话方出口,却已哽咽难言。
“寒妃,你还在听吗?”
半天等不到商寒妃的回应,兰岳忍不住出声询问。
“兰岳……呜呜呜……”
兰岳一愣,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痛哭中的商寒妃:“你先别哭……究竟发生了何事?先别哭啊!你这样我不知该如何帮你。”
“我……我……”
商寒妃却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海棠在一旁干着急,跺了跺脚,忙靠近了商寒妃身边,对着话筒那边的兰岳大声道:“兰少爷,我是海棠!今日小姐与我被困在济南火车站了,我们的行李与身上的钱都被偷了,然后到江南的火车也停开了,您能想想办法救我们吗?”
海棠一口气一股脑似的说完,就怕商寒妃不让她说,或是那列车服务员要拿回电话去,说完后长呼一口,缓了缓。
兰岳听完海棠所言,顿了下,随即沉声问道:“你们不该是在北平吗?怎么会在济南?商寒煜呢?”
“小姐偷跑出来的,说是要去找您……”
海棠没来得及说完,被商寒妃一把推开了。
也因海棠的口无遮拦,才让商寒妃回过神来,稳定了情绪。
“你们……”
兰岳想说几句严厉的话批评商寒妃,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没有这个立场,一时便沉默了下来。
商寒妃也怕兰岳说她不知分寸,任性妄为,从此更加看不上她,便忙说道:“我……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得极严重,所以想去看看你!”
兰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我的伤无大碍,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正逢战乱,若是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我……我不怕!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的。”
“保护到连行李都被抢了?”
商寒妃一阵尴尬,但是听得兰岳明显带着揶揄与宠溺的语气,丝毫没有厌恶或嘲讽的意思,心底就升起了一丝丝甜蜜的意味,不自禁的轻咬了下唇。
“你先去寻一间干净的酒店住下来,我马上去接你。”
“我……”商寒妃听得他这话,心里既激动又泛起些不安。
原本她是想要到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的,如今竟然要他亲自过来,他还在养伤期呢,这怎能来回颠簸劳碌?
她咬一咬唇,坚决道:“我不需要你过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去到江南的。”
“说什么赌气话?不是行李与钱都被偷了吗?火车也停运了,你要如何到江南?用走的吗?”
“反正你不要过来,你还受着伤呢,别管我,若是没办法我大不了回北平去。”说罢,自己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