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如烟仰头看着唐少末,突然勾唇一笑,头顶狠狠的往前一撞,直接撞上唐少末那微勾的薄唇,以及高挺漂亮的鼻梁。
唐少末生痛,仰头,鼻头痛得他眼泪都流了下来,以手捂鼻,却觉得手中粘腻,一股温热从鼻子中流了出来,忍不住怒瞪着如烟:“你……”
“由不得我?”如烟冷笑着,“这次撞的是你那漂亮的鼻梁,下车我可不介意撞这车壁,或者撞墙!”
唐少末定定的看着她许久,用力一抹涌出的鼻血,冷声道:“你不会舍得去死的。”
“何以见得?”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你爱商寒煜,若是你死了,他会发疯发狂吧?还有你与他的儿子,他还那般小,你会忍心让他没有亲娘?”
如烟强迫着自己冷着张脸,“狗急了还会跳墙!若是你逼急了我,你看看我会如何选择?既然无法求全,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唐少末看着如烟,从她圆润光洁的额头,到一双漂亮的柳叶含烟眉,小巧细致的鼻子,紧抿的樱桃小嘴,无一处不精雕玉琢般的精致,本应被好生保护着呵护着,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不输于男子的倔强与决绝。
如烟见他突然不说话,又定定的盯着她看,一时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她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就似当初要他放走兰岳与商寒妃之时一般,只不知如今对他使这一招,是否还有用,如此一想,心里便没有了底。
唐少末没再说话,紧闭了眼往后一仰,完全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孙副官听闻如烟一夜未归,急得上蹿下跳,往医院去了一趟,见了兰岳询问如烟去向。
兰岳疑惑,“如烟不是在商府吗?怎么到医院来寻?”
孙副官闻言心中大惊,将门房禀报之事与兰岳说了,兰岳也开始坐不住了,“怎会这样?一夜未归?可昨日我一整日守在医院,并不曾见到她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商府没有,医院这边也没有。在北地她没有多少认识的人,按理不会去别的地方……”
孙副官在病房中乱转,兰岳提醒他,让他吩咐手下人分批去四处寻找,尤其是要询问一下是否有人见过商府的车。
孙副官说那事已安排了下去,便是北平的各大医院,他也派人去寻了,可依旧不见有消息回来,越想越坐立不安。
“不行,此事我要马上禀报给总督知道。”
虽知告诉他也是让他担心,甚至会分心,但是发生这般大的事,尤其是商寒煜对柳如烟的重视程度,让他在柳如烟失踪几日后才知道消息,估计他会发狂。
说罢,他不等兰岳回神,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盈彩……”
孙副官一走,兰岳回头唤站在一旁的盈彩。
盈彩方才便在竖着耳朵偷听两人的谈话,不曾想兰岳会突然唤她,吓了一跳,手中擦着的水杯差点脱手摔地上。
“兰……兰少爷有何吩咐?”
“你昨日可有见过如烟?”
盈彩稳了稳情绪,装出一副迷惘样:“我一直在医院里,怎么会见到少夫人?”
兰岳轻叹,交代道:“你在医院守着,照看着寒妃,若是如烟来了医院,你让她在这稍等我,我有事寻她。”
交代完,便急匆匆的出去找周镜西,要一同帮忙找人。
盈彩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冷笑一声,他们若是找得到,可不白费了她一番心思?这会的功夫,恐怕唐少末已将柳如烟直接带往江南了。
铜墙铁壁,千军万马,便是商寒煜这般拥有千军的总督,也不能轻易将那个女人带回来。
对于新下的这一盘棋,她很是满意,忍不住便轻声哼着欢快的歌儿,一回身,见商寒妃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黑幽幽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吓得她手中的杯子终于摔在了地上,碎了。
“大小姐,何时醒了?怎么不唤我一声,将我吓得……”
盈彩轻拍了拍胸口,有些嗔怪道,上前去将她后背靠着的枕头拉高一些,让她靠坐在床头。
商寒妃依旧看着她,许久才道:“你知道我大嫂的行踪是不?”
盈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大小姐这话说得,我怎会知道少夫人的行踪呢?”
“难道不是你与崔贤文联手,将人弄走的吗?”
商寒妃冷声道,那眼神不带丝毫感情,甚至脸上也没一丝情绪,就似一个陶瓷娃娃的声音,在这医院中幽幽的响起。
盈彩脊背发寒,退后两步,一脸的懵懂无辜,“小姐您昏睡睡糊涂了吧,什么崔贤文?什么联手?”
“不必再装了,那日我听得分明,你与崔贤文身边的手下接头,就是在谋划这件事。”
盈彩嘴边的笑渐渐收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商寒妃,阴测测的道:“大小姐,您真的确定?”
见商寒妃不出声,她便缓慢靠前两步,双眼直视着商寒妃,“原本想着您是大少爷的亲妹妹,我怎么都该对您好几分才是,可是您为何要说破让我难堪呢?您说我该要怎么做呢?”
商寒妃见了她这眼神,顿时有些怕了,往后退了退,“你……你想做什么?”
“因为您太不聪明了,不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我只好强迫您闭嘴了!”
说罢,狰狞着一张脸欺身而上,一把抓了被褥,狠狠的压在商寒妃头上,再抓了一个桌旁摆设的相框,一下一下用力的砸在商寒妃头上。
商寒妃用力挣扎,奈何盈彩用尽力气压着她,原本她头上就有伤,又被她这般下了狠劲的砸,顿时脑痛得厉害,叫唤几声,手脚蹬了蹬,便没了声息。
盈彩猛喘气,颤抖着手将已经散架的相框扔到地上,握拳后退两步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商寒妃,等了许久依旧不见有动静,慢慢上去掀开被褥,见她已昏死过去,便伸指往她鼻子下一探,还有气。
看她的长相,与商寒煜有五分的相像,一时再下不去手。
突然瞥到床沿的铁柱子,心生一计,挪动着将她的脑袋靠在床沿,扶起,再放开,任由她跌撞在铁柱子上,坚硬的脑袋一下下撞击在硬邦邦的铁柱上,发出哐哐之声。
既然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不如从此呆傻,既不知人间愁苦,也不知阴谋算计,这样过一生,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