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重生之民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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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疾裘妒枕(2)

江南吴地的添盏楼,曾经声名大噪,是来江南听曲的必去之所。

而金嗓子白云山、银嗓子杜潋水曾经为江南三绝中的两绝,曾是许多官家贵勋、富贵商人极力追捧的戏人。

然而唐少末的一声令下,让人抄了添盏楼,也将楼内之人遣散了,一时颓败让人唏嘘。

不久后,唐少末又将添盏楼归还。

然而添盏楼的头牌金嗓子白云山,却不知去向。杜潋水也已不再登台,如今的添盏楼每况日下,只靠这吴伟成的妻妾们,偶尔登临光顾。

戏班主见了打头的张爱娇,忙笑出一朵花褶子,迎贵宾似的将人迎进去。

“将军夫人今日有特别想听的曲子吗?我让人去着紧安排。”

张爱娇被戏班主带上了包厢,只有二姨太与三姨太陪她坐在正中位置上,其余人等皆四散随意坐着。

彩虹跟在十几人身后,见众人都坐了,却无人唤她一起,便有些尴尬。

除了张爱娇身边站着两个跟来伺候的丫鬟,这包厢处已没了丫鬟,一时她进退不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诶,那个谁,你去与后厨说一声,让准备些江南点心过来。”

有人先开口支使彩虹去做事,其他人便也跟风的说了一两样,随后催促她快去快回。

彩虹看了一眼与戏班主在“认真”说话的张爱娇,见她没有要来为她解围的意思,便认命的出去。

待得将彩虹打发出去,戏班主也走后,有人先开始唠嗑了。

“唉,听说这添盏楼,还曾经是江南的活字招牌呢,如今这光景,看着似离关门不远了。”

另一人便“呸呸”两声,打断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别净说这晦气话,若是这添盏楼都关门了,往后我们可到哪去听曲儿?”

“唉,你们知道吗?”

“知道什么?”

方才在说话的两人被这个问话吸引,忍不住凑过来问。

“听说,杜潋水自小就是在这添盏楼里唱戏的,还是江南一绝呢,可惜了,如今她跟了将军,便不唱戏了,不然……”

“不然什么?”三姨太转过身来,瞪着那说话的人道:“不然你要听她的曲子?就她那样儿的,能唱出什么大戏来?”

二姨太掩嘴轻笑,对三姨太道:“三妹这是怎么了?她会唱戏又如何?将军可不跟我们一般,喜欢听这些风花雪月的,她唱得再好,也唱不到将军的心里去。”

三姨太被二姨太这般一说,有些悻悻的。

她本是因为吴伟成将彩虹塞她房里之事,怕张爱娇心中会有别的想法,所以此时故意诋毁杜潋水,来讨好张爱娇的,不曾想二姨太竟会出来搅局。

偏偏还有人不懂看脸色看气氛,附和二姨太道:“就是,她唱得再好,也只不过是戏子出身,也不知曾经委身过多少男人,那般的身份,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张爱娇皱了皱眉,斜睨那说话的女子一眼,有些严厉的道:“出门在外可要慎言,别一两句话就毁了将军的声誉!”

那姨太太闻言,知道自己拍到了马腿,便悻悻然的缩回自己的凳子上,默默的看着台上唱着的戏。

彩虹一瘸一拐的在添盏楼中走动,因为戏台一曲终了,众人被赶着快步去上台,彩虹便被撞得左晃右晃,差点站立不稳摔跌。

一双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

彩虹闻声,抬头看去。

对方见了彩虹的模样,吃了一惊,不太确定的问:“你是……彩虹?”

彩虹微低了头,低声打招呼:“棠少爷。”

“你怎会在此处?是潋水过来听戏了吗?”

棠少爷原名木长舟,本是这添盏楼中的三把手,因杜潋水与白云山离去后,戏班主才寻了他来撑场面。

木长舟本小杜潋水三岁,她也一直高傲得只看得见白云山,对他自然是没什么心思的。

但如今杜潋水生活得拮据,又要花钱让人去打探消息,出手不够大方,能打探到的消息也极有限,不知不觉便将主意打到了木长舟身上,开始频繁的与木长舟来往。

彩虹每次都要跟着出来,一来二去的,便见杜潋水与木长舟相互间的眼神不一样了。

可有两人说话之时,都故意将她遣开,两人独处的时间也不太久,她也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此时听得他张口就问杜潋水,眼珠子一转,带上一副无奈痛苦的神色,低声道:“吴将军前日回来了。”

木长舟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以为杜潋水是陪着吴伟成过来听戏的,忍不住心里一阵失落。

却听彩虹又道:“将军刚回来,姨太太们便争风吃醋,十三姨太被牵扯其中,在争执间,不小心摔下了楼梯,腰椎受伤,如今……”

“什么!”木长舟大张着眼,忍不住伸手握着彩虹的双肩,着急道:“严重吗?很痛吧?”

彩虹摇摇头,说得模棱两可:“我也不大清楚,只见她后脑勺流了好多的血,医生来看过说无碍,就是不得下床,需要休养许久,若是不好的话,可能这一生就这样了。”

“什么就这样了?”

木长舟还要再问,彩虹似忽然想起来般,大声道:“糟了,我是被姨太太们遣出来办事的,可不能耽搁,不然回去会被责骂的。”

“诶,你话说清楚!”

吴伟成将彩虹打发走后,便呼呼大睡了一觉,被饥饿弄得醒来,睁眼看着屋顶,许久才低声道:“彩虹……”

屋内无人回应,他才想起方才醒来,已让彩虹回去休息了。

与他的其他女人不同,彩虹胜在年轻娇嫩,让他似回到了年轻之时,有用不完的力气,所以明知她是初次,还是忍不住粗暴了些。

他出了房,丫鬟迎上来,要给他安排午膳。

他皱了皱眉,往楼下一看,平日里十几个女人,在花厅中花枝招展,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今日竟然出奇的安静,忍不住问丫鬟:“夫人们呢?”

“姨太太们说无聊了,夫人便带着太太们一起出去看戏了。”

想想也是,这些女人们,每日里除了衣服胭脂水粉,偶尔再打打牌,便只有看戏这一消遣了。